当看到木允那惨白的面色时,司徒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不知这方才还好端端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木允就成那样。
还以为是那药花出了问题,引发余毒入侵身子,没想到木允的回答竟然是。
女儿家寻常毛病。
这女儿家能有什么寻常毛病。
开头有些不明的司徒很快也晓得了,一开始是尴尬的,可很快他却意识到。
要是这坏心的三小姐,并不是什么女儿家的寻常毛病,而是另有深意。看着木允朝着林子一步一缓的走过去,心里头的猜测更加得到证实。
原来她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当即心也就安定下来,司徒闭上眼静等时间流逝。
姑娘家的问题,他们这群大爷们自然不好跟去的。不过这木允这一去,时间也太久了,久得这些黑衣人心里头都有些不安生,不禁有人问道:“是否该去看看。”
去看看当然是要的,只不过谁去?倒是个尴尬的事。
就公子那个态度一看便知对这姑娘很感兴趣,若是无事倒也无所谓,若是有了什么心思。以后这事传到公子耳中,那他们还想不想活了。
当即便没人在接话,尴尬的矗立在那儿。
他们越是踌躇于要不要去瞅瞅,对于司徒他们来说便越有利。琢磨着这时间也差不多,司徒这才有了动作。
这些人都是高手没错,可是身手在好的高手也苦于对于地形的不了解。边上没个木允,就只有司徒自己想要甩开这些黑衣人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司徒的身法本就快,在加上打小在这儿长大,地形极其熟悉。
想要将这些尾随在身后的人甩开。便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在这山林里头随性的穿行的,一点一点的将人甩掉,那些跟不上的人很快便迷失在这林子当中。而剩余的那几个,便也就是下一刻的事。
地形有着绝对的优势,最后还是将这些黑衣人全数甩掉。晓得自己上当的黑衣人聚集到一块后,此时心里那叫一个懊悔。
难怪公子会提醒他们,切记要小心木允。别瞧那姑娘家娇娇弱弱的。好似无害。可是心里头的主意实在叫人头疼。
那样的脱壳之法都想得出来,实在叫人诧异。
这人注定是跟丢了,聚到一块的黑衣人此时的心境。怕是极其糟糕。狠狠的一拳撞到树干上,那为首之人显得异常懊恼,恨恨的说道“果然是个狡诈之人,便就不该应了她。”
“我们临行的时候公子便已经叮嘱过。切记要小心那姑娘。是我们太大意了,竟不知她会以这样的法子脱壳。没了她,那男子便没了牵挂,再加之对于这儿的地形极熟,要甩掉我们也就是时间问题。”
分析的话事后谁不会说。这是这样的话根本无用。公子要的是那两个人,而不是他们为什么让人给耍了。这番的分析对于那为首之人,只会让他更加不痛快。当下便甩了手恨恨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两个人都让他们丢了。我们拿什么回去见公子。”
没了这两个人,空着手回去毕竟是要受罚的。就在这为首之人不快的时候,却听一人说道。
“我记得关玖说过,这片林子是个死地,三面环山便只有这入口唯一一个出处,我们若是守在那外头,将林子点着,就不信他们能呆在里头不出来。”
这个法子倒是好的,当即便让那为首的人接受了。眸色一暗,那人咬了牙说道:“所有人都给我上外头聚着,烧了这片林子,我便不信他们能耗在里头不出来。”
下了令后,这些黑衣人便整装出了林子,准备上外头用火攻将里头的人逼出来。
将那些黑衣人甩掉后,司徒这才朝着师傅的坟墓赶去。直觉告诉他,木允必定会在那处等他。虽然师傅的坟他葬在林子的最深处。不过依照木允的聪明劲,自己带她来过一次,想来如何寻到那处她心里头已经有了自己的标示。
这般想着,司徒加快脚步赶了过去。果不其然在师傅的坟墓边上,看到了木允,瞧她那样已经在那儿等了许久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见着司徒过来后,木允也没忘记一番嫌弃。直接斜了眼打量着司徒,木允说道:“司徒公子你也太慢了,我在这儿都已同你家师傅聊了许久。”
言下之意他若是再不回来,这三小姐怕是得闷死在这林中。
她是无人追着,一个人幽幽就往这儿跑。自己可不能同她比,身后那样多的人追着,若是不甩干净在回来,哪还有活命的可能。
当即对于木允这一番嫌弃,司徒倒是心里头有些无奈,不过嘴上可没工夫同她争辩。因为在看到木允的时候,司徒第一件事便是笑。
女儿家寻常的毛病,这样不知臊的话也就只要木允能说得那样自然。若是换成旁人家的姑娘,不知得让自己臊红成什么样。
实在是克制不住,瞧见木允后,司徒这唇角的笑就没消过。倒是木允,瞧着他这嘴边的笑,倒是看得全身不对头。不自然的皱了下眉往后退了一步,木允说道。
“笑什么,这般不怀好意。”
“没什么,便是指觉得你的演技,还真好。”
刚刚那个模样,可把司徒吓坏了,若不是晓得木允的性子,他真会担心死。
司徒夸木允的演技好,这一点她可不敢接受,耸了肩回道:“这哪需要什么演技,只需要回忆一下便够了。”
女儿家那每月的痛苦,哪是这些男子可懂的。
瞧了木允那样,在听了她的话,司徒总觉得这话听上去有些不对。
木允这话听着,怎么好像她已经做了许久的女儿家,早就习惯于这女儿家惯于的毛病。看司徒要是没记错。自己面前这三小姐,以前明明是……
虽然觉得奇怪,不过这样的问题他也不好意思问出口,最终也只能将这等问题压下。靠在树边上休息,在做林子是个死地,三面都让高山围着,便只有他们进时的那一条路可以出去。这些事司徒知道。不过那些黑衣人却不见得晓得。所以他们现在只需在这儿等着。等到那些人以为他们跑了,在从来时的路回去,离开这儿。
现下要做的。便是坐下来好生休息。
这般打定主意后司徒也就不在接木允的话,而是合了目准备休息下。司徒累了,木允看得出来,所以瞧着他闭上自己的眼。木允也就不在出声打搅他,而是静静的坐于一旁。琢磨着周遭的一切。
这林子很静,静得连点虫鸣的声音都没听到。就在木允无事可做时,却嗅到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微微有些呛人,像是什么东西烧着了。
心中疑惑。木允便站了身往林子里头走去,可是还没走上多远,便看到从林子里头窜出一股子浓烟。这烟随着风直接冲过来。呛得她猛咳不止。
赶忙捂住口鼻,随后退了回去。当她退回到池边时。司徒也醒了过来。一看那从林子中飘荡出来的浓烟,司徒心中大叫不好。
那群人,竟然想用火把他们逼出去。
看来自己失策了,既然能将师傅的故居都同那些人讲,那么这林子的秘密自然也是不会漏下。关玖那样的人,难得有了可以表现的机会,他怎么能容忍自己错过。
自然是将师傅这故居的一切,详详细细的说清。
想来那外头的黑衣人,是知道这林子三面环山,唯一的出口便是进来的地方。所以想用火攻将他们逼出去,在来个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因为不想伤了他们的性命,所以这燃烧起来的火并不大,不过烟却是大得呛人。火势起来后,烟往往比火还要可怕,因为它无处不在,只要是有缝隙的地方都能钻入。
很快的,烟雾已经蔓延到他们所处的地方,呛得木允都快喘不上气,只得不住的咳嗽。司徒能屏住呼吸,熬过这一劫,可是木允不行,若是继续呆下去的话,她怕是会撑不住。
撑不住,难道他们要出去?
要是从这儿出去,必定凶多吉少。实在看不得木允这样,司徒起了身到有出去一搏的意思。看出他的心思的木允在他做出行动前将其拦下,一边咳着一边摇头示意他别冲动。
之所以进这林子避难,那是因为对方人多,而且一看就是高手,双拳难敌四掌怕没了胜算才选的万全之策,现在要是出去,先前做的也就无用了。
木允倒是在不该怄气的时候怄气,瞧着她那咳嗽得够快踹不上气的样子,司徒实在心疼。
木允不愿意出去便宜了那个人,可是他们也不能在这儿让这烟活活呛死。以及咳嗽得只能趴到司徒怀里喘气得木允突然看到那经意的湖面,一个念想浮了出来。
既然这外头的路是走不得的,那么他们可以从水路离开。
水路是他们眼下的另一条生路。
指了指那湖面,木允捂着口鼻说道:“我们可以走水路,可以潜水下去,离开这儿。”
水路,是个不错的法子,不过这湖到底通不通外面,司徒也不清楚。他是有听自己的师傅说过,这湖是活水,另外那一头连着另一处地方。可究竟是不是,他却不知道。
因为他从来没有下去探究过。
如果对了,便是一条生路,可要是错了。
恐怕再无活命的机会。
赌还是不赌,就在司徒的一念之间,在一番争斗之后,他最后还是决定顺了木允的意思。
赌上一赌。
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屏住呼吸,木允跟着司徒一块下了水。下了水后,顿时有种无助的感觉。莫名的恐惧直接席卷过来,就在木允快要让这恐惧卷入后,却感觉到自己的手上。
有人牵引着自己前行。
这个触觉,是司徒,木允知道。
因为晓得司徒就在自己身边,木允的心慢慢的镇定下来,随着司徒朝着前方奋力游去。奋力的游着,只为了能快些离开这儿,快些呼吸到新鲜空气。
可是那漫漫长久的水路,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渐渐的木允肺里头的气不够用的,整个人的意识开始混沌起来。就在她觉得自己会溺死在这湖水之中,突然感觉嘴边处好像有个温暖的触觉,那触碰的感觉实在温软。就在她想着这到底是什么时,那温暖的东西撬开了她的唇,空气缓缓注入。
便是这宝贵的空气让木允得以熬到最后,当司徒带着她破水而出的时候,新鲜空气的注入让她宛如刚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遭。
实在是没了气力,只能由着司徒将她往湖边带,好不容易上了平稳的地,木允什么都不想说便只想趴在这地上好好的喘口气。
刚才,就在刚才,那是她最接近死亡的一次。如果不是途中那空气的注入,她一定熬不到这儿。在死亡边境走了一遭的木允,现在才感到后怕。不过除了后怕,现在的木允心中还有些许羞涩。
刚刚出了水,脑子中一片混乱,也没意识到自己是如何从水中活着出来。可现在熬过去,人清明了,那水下发生的事情立即浮现在眼前。
水里头那样的地方,不可能有空气。唯一能给自己提供空气的,便只有一处。
这般一想心中莫名一荡,朝着司徒偷偷看过去的木允显得有些尴尬。
她这儿是尴尬不已,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司徒。木允的尴尬是必然的,可是瞄了司徒那样,木允却又觉得有些疑惑。
司徒的样子看上去很自然,并不像发生过什么。出了水之后他立即起身开始查看起四周的地方,那认真跟专注的模样。
就好像……
就好像那水底之下不曾发生过什么,让自己心跳骤然加快的那一幕回忆,仅仅只是自己的错觉。
便是因为司徒现在的态度,以至于木允这儿都开始自我怀疑。
莫非刚才在水底,真的没发生什么?司徒没有为了救自己将空气渡入自己口中,一切跟一切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