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足够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算九倾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其实应星的眼睛很漂亮,是带着邪魅的丹凤眼,睫毛也很长,又浓又密像是一把小扇似的。
此刻正半掩着,也藏着他的心声。
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
榕城今日又发生了一件重大新闻,陆家失散多年的女儿终于找回来了!
从乡下来的小土狗一夜成为陆家大小姐,夺走了原本属于陆若雪的名头,也代表着要接受她既定的命运——联姻。
眼前的欧式小建筑高两层,白色的大理石外表,有着哥特风格的尖顶。
从大门进入还有一条长长的道路,喷泉、花园、游泳池一应具备。
不愧是陆家。
路上,奚美娟生怕算九倾给自己丢脸,一直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所谓的“豪门规矩”。
纵然她说了很多,可少女却是懒洋洋的把头靠在车窗上,眸子看着窗外略过的风景。
她这爱答不理的模样也让奚美娟心里不舒服,之前算九倾对自己可是百般讨好和亲近,怎么病了一场完全不一样了。
“我说的你记住了没有?待会见到了人,可记得少说话,多做事。”
“知道了。”
回答完毕,再次闭目养神。
奚美娟强忍着心里的怒火,眼神阴鸷的看了她两眼,气息收敛。
车停在了门前,司机先行下车给奚美娟开门,妇人踩着高跟鞋优雅的下了车,脸上的笑容亲切得体,叫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走吧,小九。”
装修豪华的大厅金碧辉煌,旋转而上的楼梯,头顶的施华洛世奇水晶灯发出五彩光芒,摆放在大厅左侧的钢琴更是价值不菲。
算九倾打量着眼前的一切,面容不动声色的看向了来人。
“妈咪,你终于回来了。”
撒娇的甜美声音从楼梯口处出来,少女穿着一袭鹅黄色泡沫袖子连衣裙,优雅而来。
她完美的继承了奚美娟的基因,五官秀气,皮肤雪白,精致的妆容凸显出她的贵族大小姐气质。
这便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陆若雪。
观人先观面,相面先看骨。
奸门凹陷,左眼皮上有一颗红色恶痣,天生克夫之相。
奚美娟一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心情好了许多,一口一个宝贝的叫着陆若雪。
“宝贝儿,妈咪不在家的时候你可有好好吃饭、练琴啊?”
“当然有,妈咪你看,我昨天才学了古筝手都青了。你也知道我喜欢的是钢琴,为什么偏要学古筝啊。”
她举起了自己的小手,不过是稍微红了一点,委屈得像是手快断了一样。
奚美娟也心疼女儿,可是这也没办法。
她离开了算九倾的父亲算江南之后便到城里打工,没有任何优势的她只能仗着一张姣好的容颜到酒吧里做起了卖酒女。
一来二去就认识了现任老公陆怀。
而陆怀当时已经结婚了。
只能把她安排到自己公司提拔为秘书,奚美娟也深知自己光靠着美貌迟早会被甩掉。
于是她认真努力的学习,在工作上帮陆怀排忧解难,生活中柔情小意,再加上她怀上了陆若雪,陆逸这才决定和前妻离婚。
前面个儿媳妇是陆老故友之女,奚美娟奉子成婚,这在陆老的眼里是不知羞耻的代表,赶走了自己属意的儿媳妇,所以他对她一直没有什么好感。
为了讨好陆老,奚美娟投其所好,让女儿陆若雪学习古典文化琴棋书画等。
两人叙旧完毕,陆若雪这才“发现”母亲身边还坐着一名陌生少女。
她观察了一下算九倾,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年岁。
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身上穿了件款式普通、材料劣质的白色裙子,脚上的小白鞋更是不堪入目。
穿着打扮真是土死了。
“妈咪,这就是我的姐姐算九倾吗?”
她故作友好的笑了,走到了算九倾的面前,正巧后者抬头。
那张冷清而自带仙气的绝美容颜看得陆若雪登时错愕。
怎么会?
这乡巴佬竟然长得如此好看。
她自诩在榕城贵女圈中也算是佼佼者,到了算九倾这乡下丫头面前竟然沦为了陪衬。
“你好。”
“嗯。”
少女淡淡的回答了她,随后又静默而坐。
楼梯口处再次传来而来声音,老人家充满了威严和不屑的声音响起,目标直指算九倾。
“什么姐姐?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丫头,你是我们陆家的千金小姐,她算你哪门子的姐姐?”
这般言语,摆明了不欢迎她的到来。
老人家约莫七十上下,一身中式的红底绣花褂子搭配着黑色长裤,神情威严,一头银发盘在脑后。
那双尹隼般的眼睛凌厉的盯着算九倾,额上的皱纹更深,“脏死了脏死了,她怎么没有换鞋就进来了?”
这位想来便是陆老太太了。
她是这个家里唯一支持奚美娟母女的人,当年赶走陆怀的前妻,她也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
最大她的遗憾依旧是没能抱上孙子。
好在陆若雪这个孙女也很优秀,给她长了不少的面子。
乍然听闻儿媳妇竟然结过一次婚,和前夫还有一个女儿在榕城,老太太面子尽失,将所有的怒火都转移到了算九倾的身上。
若不是为了家族联姻,她才不会同意奚美娟把这个拖油瓶带回来。
“妈,你别生气。她刚来,所以我还没有准备她的拖鞋,是我不对。”
相对于他们那大惊小怪,算九倾就显得意外冷静多了,在老太太怒火刚熄之际,少女红唇轻启,玩味的道:
“乾造在丑,天干生扶,无根一身轻,木火运尽。老人家,晚辈劝您在能享受的时候还是保重好身体,切莫大喜大怒。”
她这一番话语听得众人眼前一片茫然,“你在胡说什么?”
奚美娟用眼神制止了算九倾。
而老太太又一次爆发了,气得直翻白眼,“你,你这个拖油瓶,你是在诅咒我早点死?”
“晚辈可没有那个意思。”
眼观鼻,鼻观心。
她只是善意的给她提了个长命百岁的建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