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轻不重的话语,却是掷地有声的在众人心里响起。
这两个条件对秦老太爷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他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答应。
然而却使得奚美娟和陆怀两人的盘算落空,气得差点摔倒。
以陆怀的身份他没有任何资格指责算九倾的做法,只能阴沉着一张老脸打感情牌。
“小九,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你难道忘记了陆叔叔之前对你的照拂了吗?”
一旦失去了秦家的帮助,他刚签下的那几个大订单就会砸在手里,到时候面临的损失可不是小数。
算九倾从没和陆怀正面过招过,但她对此人并无好感,“陆叔叔,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傻到什么都不知道吧。”
“小恩小惠也值得您这种身份的人挂在嘴上,一件衣服的钱不过三位数,可你向秦家索取的却是十亿,陆叔叔当真是好算计!”
冷冷地话音落下,众人听得诧异不已。
陆怀被她当众下不了面子,涨红了一张脸看向奚美娟,眼里的怒火不言而喻。
奚美娟可不像陆怀,她身为算九倾的母亲便以为自己多了一层胜算开口训斥道:
“好你个白眼狼,老娘怀胎十月生下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我让你嫁入秦家也是为了你好,秦二爷虽然有残缺,可这样的顶级豪门你以为是你那泥腿子出身能攀上的吗?”
她的话音落下,这回可是连秦老都听不下去了,他皱着眉道:“陆太太,当初提亲的时候我秦家可没有强迫你们。”
事实上,秦老向好友提出要为孙子迎娶他的孙女时,陆老太爷是一口否决了的。
隔了好几天陆怀亲自上门拜访应下了亲事。
“你们自己答应了亲事,当初说好嫁过来的人明明是陆若雪,却临时换了别人。”
“此事我尚且不予你们计较,我的孙子北言若不是天命弄人,又岂是你们这种爱慕虚荣的人家配的上的?”
一句话,叱责得陆家人毫无颜面,陆若雪更是明晃晃的感觉到了周围人传来的鄙夷目光。
这些眼神,像是一把刀一样纷纷插在她的骄傲上。
算九倾安静的听着这一切,瓷白如玉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惊艳笑容。
“母亲?”
“这个温暖的词语凭你也配?”
接下来的话语更是讽刺十足,句句如刀,“你说自己怀胎十月生下了我,可生而不养、抛夫弃女又该当何罪?”
“我……”
奚美娟紧握着双拳,当年的事一直是她此生的污点,算九倾更是一个不该存在的错误。
她抬起头,愤怒的双眼充血赤红,“你懂什么?你那窝囊废一样的父亲连给我买个包都没钱。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没有做错!”
“你可别忘记你当初答应过我,只要我答应你三个条件就随我回榕城。”
算九倾美目半眯,一袭红衣墨发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奚美娟走近。
就在众人好奇她会做出何种选择时,只见少女忽然拔下了发上的金钗,猝不及防的朝着自己皓白的手腕划去。
鲜血似小溪似的流出,溅落在那件大红色的裙摆上,颜色越发深沉,上面的牡丹花亦染成了嗜血夺目的红色。
她的果断、狠绝令人震撼。
下一刻,只见算九倾主动拉起了奚美娟的手,将温热的鲜血尽数滴落在她的掌心。
入目看去,一片赤红。
奚美娟神情恍惚的看着眼前这张熟悉而陌生的脸,耳边萦绕着如噩梦般的声音。
“生育之恩,今日以一身鲜血还你。”
“五十万,三日之后如期归还。”
“今日之后,你我再见便只是陌路人,陆太太。”
一句“陌生人”、一声“陆太太”象征着两人从此之后再无关系。
话落,转身离去。
看着少女转身的决然背影,奚美娟再不顾形象的大声在她身后怒喝:
“算九倾!你凭什么?你从来没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现在以为一点血就想还清我的生育之苦吗?”
“不可能,你今天必须把十亿还我!”
闻言,算九倾轻转过头,瞥了过来,眼神里含着漠然的警告,“你又何尝把我当过真正的女儿?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我仁至义尽了,莫要再得寸进尺!”
这一瞬间,她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尊贵宛如浴血而立的神女一般,令人不敢亵渎。
就在这时,老管家闻令送上了一张支票,恭敬十足的道:“小夫人,这是十亿的支票,您拿着任何一家银行多能提现。”
陆怀嫉妒得眼睛都红了,眼睁睁看着那个小野种将支票随意结果,装进了口袋里。
那本该是他的钱啊!
无法发泄的恨意他只能化为对妻子的怨恨,扬手给了奚美娟一记耳光,“都是你养的好女儿,从今以后算九倾不准再踏入我陆家一步!”
奚美娟生生挨了一耳光,白皙秀丽的面容上浮现出五指印记。
陆若雪惊呼一声跑了上来扶住母亲,含泪地看向算九倾,哭声细弱得可怜。
“姐姐,算我求你了,母亲因为你被打,你就把那十亿还给我们吧。”
听完这话,楚俞深双手抱胸的感叹道:“长得人五人六的,怎么就没有一个脑子呢?”
“嗯。”
孟膺轻哼了一声,不知道算不算是赞同他的看法。
算九倾面无表情的看着奚美娟脸上的巴掌印,心中毫无一点涟漪,“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何干?”
“至于你——还没有资格说话。”
“陆若雪你记住,你姓陆而我姓算,我算九倾只有一个弟弟叫算应星,我可没有你这种两面三刀的妹妹。”
陆若雪死死地盯着眼前那道孤傲的身影,她要将今日的耻辱全数记在心上。
“妈咪,我们走吧。”
奚美娟扶着女儿的肩膀狼狈离开,临走之前她丢下了一句诛心的话语,刺耳非常。
“你以为自己有了秦家的庇护就可以飞上枝头了吗?秦二爷死了,你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也不过是个可笑的傀儡罢了。”
“算九倾,母亲就等着看你被抛弃的那天哈哈哈。”
听着她的诅咒,少女浑然不在乎的勾了勾唇角。
“如果这是你安慰自己的话,那随你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