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吗？】
兮兮在心底反复的咀嚼着这两个字，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这样夸过她。
他们只会抓着她的辫子叫她“小哑巴”不然就会说她是坏蛋的女儿，所以也是个坏蛋。
可什么是坏人？
什么又是好人？
不可否认的是他也杀害了其他人……可在兮兮的眼里，父亲是对她最好的人，所以他是个好人。
她的手艺不错，就连孟膺这生来就不爱吃甜食的人都不知不觉的吃光了一盘。
末了，男人擦了擦嘴角的饼干屑，极为正经的抽出桌面上的纸巾擦了擦碟子，放回去。
“很好吃，谢谢。”
兮兮看着眼前干干净净的盘子，和他狼狈凌乱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少女抬眸轻笑，随后陷入了一阵沉默的犹豫之中。
双手紧按在膝盖上，有些不安。
擅长侦查的孟膺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大概猜得出她应该是想要说什么。
主动地开口询问，“怎么了？你遇到了什么难处吗？”
少女猛然的抬起头，眼底一片潋滟的水雾。
她打着手语看得孟膺一阵眼花缭乱，“抱歉，我……不太懂手语。你识字吗？或者房间里有纸笔没有？”
“唔。”
少女起身一路小跑着进入房间，很快她拿了一张空白的A4纸和一支笔跑了过来。
低下头，半俯着身体在桌上写下了“可以帮我找父亲吗？”
她的字体娟秀，端正，颇有风骨。
这本来就是他来皇冠酒店的目的，更别说少女刚才救了自己。
“可以。”
“你父亲大概是几点钟出门的？”
少女再次低头，在纸上写了两句简短的话语——【接电话】、【出去】、【12点】
孟膺很快就理解了，盛旗山接到了一通电话之后就出门了。
再看看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整整一个白天。
“那你知道他在A市和哪些人有联系吗？他有没有最可能会去的地方？”
这些……少女都表现出了迷茫的神色，摇了摇头。
孟膺本还想过从她嘴里多知道一些关于盛旗山的信息，可现在看来，后者所做的那些事情压根都没有让少女知道。
或许对于他来说，女儿是他万恶的内心中唯一的一点善念。
“那你的父亲有没有留下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他说完这句话，少女明显的有些警惕，她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孟膺也察觉到自己说着话的目的性太强了，也难怪会吓到她，沉默了两秒后沉声解释道：“我是一名警察，也最了解如何寻人。”
“按照一般规定，报警找人只有在失踪者失踪72小时以后才会进行登记，你的父亲消失12个小时，还远远达不到找人的标准。”
听得他这样解释以后，少女总算是放下了心房，随后她转身进入了房间里。
抱了一个盒子出来。
“这些是什么东西？”
少女将盒子放到了桌面上，当着他的面打开，里面装的竟然时三四张纸条。
上面分别写了几个熟悉的名字：【细薇X】、【梁子琪X】、【杨萍X】、【秦晗O】
四个名字，其中三人都已死亡。
孟膺推测，“X”代表着“死亡”，那“O”又是什么意思呢？
为什么盛旗山会和秦家大小姐有关系？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少女从盒子的底部翻出了一份用牛皮纸装着的文件。
“这是什么？”
看得出来，她也不知道会有这个，怀着好奇的心情将牛皮纸撕开。
拿出里面装的东西，竟然是一份文件！
标题上写着“亲子鉴定”这个四个打字，刚看到之，她的手心颤抖。
啪——
文件落到了地上，正巧就落到了孟膺的脚边。
“你没事吧？”
孟膺关心的询问了一声，微微弯下腰肢想去捡那份文件时，少女率先了一步。
因为这个动作，她的睡衣领口不小心敞开了一些，一片雪白的春光乍然半露在他眼前，惊鸿一瞥。
而她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指着那份文件打着手语，【我自己看！】
鉴定结果是：盛况与秦晗的血缘匹配程度：25%，不构成父女关系。
看到这时少女总算是放松了一口气，秦家大小姐秦晗她见过一面，在宴会上。
那只比她大一点的女孩子穿着价值六位数的高定长裙，站在灯光之下，光鲜亮丽。
她是真正的秦家小公主……而自己……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哑女。
不敢想象那样的人差点成为她的姐姐。
孟膺看到亲子鉴定的结果时脑海里却是想起了自己在空间之中所看到的那一幕幕。
盛旗山和林芳华乃是初恋情人的关系，他会怀疑秦晗是她的女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这些材料也足够了，不过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一个残酷的真相。你父亲可能卷入了这三人的死亡之中，或者……准确的说，这些人，都是他杀的。”
砰——
闻言，盛兮兮满眼泪水、恳求的看着他，【那可以让我再见他一面吗？至少……就一面就好。】
孟膺轻点下颚，无法想象自己抱过刚出生的她，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可以”
他打电话联系了警察局那边，接电话的是一个女警花，声音哽咽的向他报告，“孟局，您整整消失了一天了，局里上下都要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
电话里传出来了女人的哭声，“我们怎么也联系不上你大家都快要担心死了。”
“我没事。”
“孟……孟局，我想还是得告诉您一下，小罗和小张他们……死，死了。”
“什么！”
小罗和小张，正是今天跟着他一起到皇冠酒店里的三个手下之中的两个。
“那李想呢？”
“李想现在还在医院抢救，情况不明。”
李想从进入警校读大衣开始就一直跟着他，直到现在都已经七八个年头了。
从关系上来说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可从感情来说，他一直把李想当成自己的接班人在培养。
挂断了电话，孟膺面容万分严肃的看着少女，薄唇轻启沉声道：“可能……得麻烦你和我走一趟警察局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