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无罪之心?
盛兮兮听不懂,可她却在这时,眼前一黑,和忽然预见了自己的死亡。
心,空了。
血,满地流淌。
一瞬间,少女本就白皙的脸更为雪白了三天,堪比冬日的飞絮。
原来就是今天吗?
她记得父亲曾说过一句话,【人一生下来便注定了此生的命运,虽这过程浮浮沉沉,但最终都会走向早已经注定的终点。】
“那父亲之前不也说过,人定胜天吗?”
她还记得,父亲那会看她的目光很复杂,有不舍、有心疼、更有……深深的遗憾。
【是啊,人定……胜天。】
回到现实,盛兮兮宛如再一次感到了父亲在自己身旁的感觉,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那仿佛早就已经做过了千万遍的动作,是那么的都熟悉,也那么的温柔。
如果生命真的早已经注定了终点,那么人能够做的唯有接受这样既定的命运。
可人之所以不同于其他生物,是因为人类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
明知道自己该接受这样的命运,可真到了这一刻时,她还是……还是心有不甘。
为什么?
按理说她一出生就丧母,如今又丧父,天地之间孑然一身,应该对这人间毫无留念才对。
就在“战少爵”受到脑中意识想要痛下杀手的时候,一道震惊的目光也从不远处的街角处转了过来。
少年手端着一杯咖啡,穿着一袭白色衬衫站在阳光下,他宛如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干净如水,澄澈如月光。
就在周围的空间凝固的一瞬,目不能视的算应星却是听力灵敏的听到了。
与此同时,算江南也感受到了浓烈杀意。
“啊……”
“嗯?鬼气……小星,你快躲起来。”
算应星深知自己没有法术,此刻站在父亲身旁只会为他带去麻烦,因此听话的退到了一旁。
从风声之中,算应星猜到父亲应该是准备动大招了。
算江南看似轻摆动双手,实则这一静一动之间,他早已将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这一指间。
“青冥灭影一指通。”
“战少爵”的刀快,却不如算江南这凝聚了全身功力的一指。
由点出发,点汇成线,线汇成面。
青冥之气形成四面墙壁,墙壁所形成的空间宛如一个正方形的墙壁,将“战少爵”包围其中。
墙上的青光上焕发出金色的符咒,带着浩荡的正气,再借以正午是最盛的时候,效用发挥到最大,所以才能够一击将“战少爵”击退。
另外一边,冷不防听到了背后传来的破风声,“战少爵”察觉到了危险逼近自己的时候,下意识以掌相对却是来不及了。
毫无准备,自是落于下风,“战少爵”立刻被打出了双魂立体的趋势。
一瞬间离体的紫色魂魄忽然出现,可惜的是那影子透明到近乎虚无,下一瞬便消失不见。
就算是眼力超凡的算江南也没有看得清楚,不过……这鬼竟是隐隐给他几分熟悉之感。
来不及细看,那邪物竟是一指划破了空间,顺势而退。
“崂山派的空间之法!”
这一次算江南绝对没有看错,一定是崂山派的秘法。
一般人死后灵魂尚且会进入轮回,道者陨落自也相同,只是所走的道路有所不同罢了。
可拥有道气的人如何会在死后沦为恶鬼,这确实值得疑惑。
其中更为疑惑的是,他为何要杀那位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
算江南也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眼还处在发愣之中的少女,她看上去和自己的女儿小九一般大小。
正是因为盛兮兮与小九相同的年纪,也一样爱穿白色长裙的特点,所以才让已经金盆洗手的算江南破例。
现在她已经脱离了危险,算江南也不用在留在此地。
“小星,我们走吧,小心脚下的台阶。”
“是,父亲不用担心,你的腿也没有痊愈,不能久站。”
“今天的咖啡很好喝,不过我还是想念姐姐煮的桃花茶了。”
“……”
父子两在温馨的谈话之中转身离去,同一时间,之前被“战少爵”术法所定格的时间恢复。
保持着被之前姿态的行人纷纷恢复了正常,或是行走、或是谈笑……皆是和正常无二。
而盛兮兮却像是有感似的看向了父子两人离去的方向。
人来人往,人山人海,宛如沧海浮云,然而这盈盈众生之中,她没有找到自己要寻的人。
“奇怪……难道刚才只是我的错觉吗?”
她明明记得有人要杀了自己,随后好像有人出手救了自己。
可救她之人是谁,她却并没有看到。
“唉……”
就在盛兮兮长叹的时候,刚才去开车的小曾回来了,“小嫂子,抱歉了,让你久等了。”
“都怪刚才我下去开车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傻子,连倒车入库都不会,浪费了我不少世时间。”
看样子他并没有受到影响,盛兮兮淡淡一笑一声,摇摇头之后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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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的宴会上,随处可见穿着华衣美服的社会上流人士正在此地谈笑风生。
一名穿着黑色长裙的中年的美妇人端着一杯红酒,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不断的穿梭在人群之中。
“苏太太,哟,您来了呀。”
听到她的声音,今日穿了一身深蓝色连衣裙、留着短发的苏太太尴尬得想要避开。
心里却是不断的吐槽道:“今天真是运气背,怎么在宴会上也遇到了这人。”
这温太太可是出了名的两面三刀,当着人说人话,当着鬼说鬼话更是她的一大特色,无人能及。
逢高踩低,当你凌驾在她之上时,她会对你说尽好话。
一旦你稍有不如她的地方时,她便会说尽了坏话贬低你,是贵妇圈中人人都厌恶的人。
有一句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因为君子心胸宽敞,不会落井下石,而小人则是心胸狭隘,暗贱难防。
所以即便是自己再讨厌她,苏母也得罪不起这样的人。
只能笑脸相迎,“是温太太啊,真是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