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蕾亚叫来自己的卫队长,找到昨晚在外面守夜和巡逻的人。
然而没有一个人曾发现有任何不速之客靠近过她的帐篷,自然也没人说得清这木凋是从哪里来的。
又过了一会儿,维尔德等人也过来了。
特雷格为了祛除身上的诅咒去过不少地方,跟很多教派都打过交道,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木凋上凋刻的东西,脱口而出道。
“这是生命女神瓦尔利亚。”
女领主此前就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如今从特雷格那里得到了证实,沉声道。
“看来这就是那位柯奈利亚祭司送给我的见面礼了。”
“这是我的失职,”托马斯肃容道,“我会增加人手保证您的安全的,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出现了。”
兔子小姐点了点头,见一旁的特雷格似乎欲言又止,于是道,“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柯奈利亚祭司虽然没能像梅林先知一样为我祛除诅咒,但是她同样也是有真本事的人,而且生命教会里还有一群奇人异士。
“他们被柯奈利亚祭司激活了血脉中潜藏的生命之力。能够做到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还请您和梅林先知千万不要轻敌。”特雷格神色严肃道。
“我知道,而且我也已经见过他们中的一员了。”
女领主对于生命教会还是很重视的,毕竟单单只是一个能够操纵老鼠的葛丽塔就曾把西境给搅的一团大乱。
而据葛丽塔说,生命教会内拥有特殊能力的绝不止她一人。
对了,之前的时候老鼠少女好像就提到过一个走路很轻,剑法很厉害的刺客。
难不成昨天晚上就是那人潜入到帐篷里,在她的枕头下面塞了那只木凋。
那如果当时他的手上拿的不是木凋,而是一把匕首呢?
女领主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泛起了一股寒意。
不行,这事儿不能只靠托马斯他们,毕竟对面都不是普通人,还是得找李俞想想办法。
这次比武大会他们可是还要在城里住上好几天的兔子小姐不想每次睡觉的时候都要提心吊胆。
有了这件小插曲,接下来的这段路所有人都又打起了精神来。
特别是托马斯,他负责保护尹蕾亚此行的安全,结果没想到还没进王都就出了这样的纰漏,卫队长很是自责。
干脆亲自上阵守在女领主的身边,和少女寸步不离。
然而那个将木凋塞在女领主枕头下的神秘人此后却再没有现身过。
两天后众人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终点——狮心堡。
这座城镇的前身是维斯帕西安家族的一处要塞,亚历山德罗下令在此修筑王城,当时有不少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主要是因为这里四面都是平原,视野开阔,无险可依,如果有敌人打过来,一旦出了麋鹿谷,或者越过三子河,立马就可以长驱直入,直奔王都而来。
然而怒狮最后还是力排众议,将王都放在了这里。
有人猜测这是陛下为了纪念他率领大军赢下的第一场胜仗,也有人说亚历山德罗是方便盯着当时不怎么安分的南方诸侯,而女人们则说是因为王后不想离开故土太远……
总之,帝国的王都就被定在了这里。
那时的狮心堡实际上只有如今不到十分之一的大小,亚历山德罗在位的时候因为不喜铺张,其实只稍微修葺了一下原先的城堡,在外面盖了一圈城墙了事。
作为布拉提斯大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君王,怒狮有大半辈子的时间都在外面东征西讨,大概也不是太在意后面自家的房子住的怎么样。
然而他的子孙们显然并不这么想,在亚历山德罗死后狮心堡一共经历过大大小小三十余次的扩建。
其中最大的一次扩建,发生在亚历山德罗的曾孙子,人称暴君的拜伦一世在位期间,他动用了超过六千名工匠,耗时十三年,不但将狮心堡原先的面积扩大了整整五倍。
而且还为自己打造了一座全大陆最奢华的宫殿,用黄金铺地,以镶满宝石的墙壁来照明,王座则是用龙骨和某只巨型海兽的尾骨拼接而成,有足足三四人高,看起来气势十足。
据说那些心里有鬼的人光是站在这张王座面前,就会被吓得两腿打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拜伦一世之后还想给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修建一座空中花园,可惜才刚动工,就被他自己的儿子联合首相与御前会议给赶下了王位。
那座全大陆最奢华的宫殿被拆去大半,金地砖没有了,宝石墙也不见了,唯独那张骨王座被保留了下来。
和扩大了的狮心堡一起,成为了暴君留下的为数不多有价值的东西。
而有拜伦一世的前车之鉴,他的子孙们倒是收敛了不少,虽然狮心堡的修葺和扩建一直没停下,但都保持在一个相对克制的程度。
再加上狮心堡位于平原上,从军事角度来说,这当然不够安全,但是四通八达的道路也方便将帝国各地的物资源源不断的汇聚往这座城市,让它能够以恐怖的速度不断发展。
而且如今的狮心堡经过维斯帕西安家族十几代人坚持不懈的经营,已经化身为一座不折不扣的雄城了。
外郭的城墙统一由从南方运来的白色巨石垒成,辅以红砂岩为点缀,拼出皇室的图桉来,幕墙最厚处达到惊人的七米。
拥有六座城门,每座城门上都配有铁闸。
现在尹蕾亚就站在雄狮门下,抬头仰望着高耸的城楼,不由微微有些失神。
她身边的斐迪南同样也沉默不语,两人都是第一次离开西境,在出门前他们见过最大的城镇就是岩雪城了。
而在来时的路上他们穿过金谷地,又看到了那里的贵族们修建的华丽城堡,为之惊叹不已。
但和眼前这座巍峨壮丽的雄城一比,那些城镇却和小村落没什么区别了,女领主甚至都想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它。
她和斐迪南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