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禅云至今也觉得难以置信,但是毕竟是亲眼看见的,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久久不能平息,竟然真的是他?亦或者说,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然而无论是哪一个可能性,她都急切想要得到一个真相,于是在今日内臣前来之时,她请求与庄珣见一面。
毕竟可是以后的皇后娘娘,那名内臣也不敢多有得罪,现在拿你没办法,改日便有的是法子收拾你,所以这名内臣在进退两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前去禀报庄珣。
所幸自家陛下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处,只是微微惊讶,便让自己前面带路。
等至来到清欢宫时,庄珣才觉这地方确实冷清得很,坐落在皇宫一角,寻常时候都没人路过,平日里甚至都没人打扫,高墙青瓦凋零破败,虬根古树任意盘旋,说是一座冷宫丝毫不为过。
如今出云国一时半会儿不敢有大动作,据说那算尽心机的出云国皇帝此时正差人四处寻找失踪的白敬旗,这出云皇帝可一直都十分看重那白敬旗的,眼下进入大乾后竟然杳无音讯,说不得要怀疑是大乾皇室从中作梗,再者帝师南宫星剑成就仙人也令得周围各国皆感惊讶,这南宫星剑头二十年前没有成为仙人,不少人都没把他当回事了,没想在这关键时刻还真不愧帝师这个名号。
不少人打好的算盘可谓是胎死腹中了。
所以今天的庄珣在看到如此冷清寂寥的清欢宫后,倒是对那素未谋面的禅云公主略感愧疚,你说人家姑娘也没做什么,不就生长在帝王家么?如今竟然被自己如此蹂躏,还没过门就打入冷宫,当然,对外这清欢宫自然算不得冷宫,只是像而已。
“自己这男人,似乎当得有些小气了。”庄珣摸了摸鼻子,背着手踏入宫中。
可真当踏进去后,柳暗花明又一村,庄珣惊讶不已,举目四望,景观倒也雅致,看上去就是刚布置的,看来这禅云公主也是个懂情趣的女子。
“听闻这禅云公主身患重病,如今看来,似乎心态还算不错,倒是有些可惜了。”
庄珣自然没想着要与宋禅云白头偕老,原本两人的婚姻便属于政治联姻,再者,两人还没见过面。
其实现在的庄珣一直有一个想法,如今出云国短时间内没什么威胁,这嫁娶之事暂时搁置也不无不可,甚至,将宋禅云遣回出云也成,反正丢的还是那出云国皇帝的脸。
奈何君无戏言国难之时大可不将其当回事,现在倒不必给落人口舌的机会。
“清关,那幅屏风你不是收回来了吗?怎么我找不到?”
就在庄珣在宫外花园转悠的时候,里头忽然传出一道银铃般的女声,乍一听,怎么有些熟悉呢?庄珣面露疑惑,信步往前走去。
然刚走出没几步,前方珠帘忽地揭开,一道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庄珣看见后,整个人立马呆了。
“这……这?怎么回事?怎么是你这个女人?!”由于震惊,似乎一瞬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庄珣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宋禅云撇了撇嘴,其实她内心也极为惊讶,她只是随口对那内臣说说的,没想到庄珣还真会来看她,但到底比庄珣的震惊要小上不少。
“是我,怎么地?”宋禅云也没生疏了,按理来说,两人确实没有生疏的理由,毕竟也算是共生死过一回,虽然宋禅云打死都不会承认,庄珣让她死的那场景她还历历在目,要不是因为最后还是他救了自己,掉头就走也说不准。
“嘶!怎么可能会是你?”庄珣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了,使劲挠了挠头,“难不成,这就是那什么缘分吗?”
这事说出去肯定没人会相信,即便是作为亲身经历的庄珣此刻也仍觉得丈二摸不着头脑,这梦中所见之人,竟然被他撞见了?这说出去,只怕会认为这人是傻子吧?
“缘分?”宋禅云脸色古怪,不得不说,乍一看,两人还真是有些缘分,只是宋禅云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了。
“谁跟你有缘分?碰巧而已。”宋禅云脸色一冷。
虽然冷着一张俏脸,但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全身突然有些轻松了起来,前两日还一直有些忧心忡忡,此刻见到庄珣后,悬着的心莫名其妙就松了下来,她也说不清为什么。
“公主,您要的屏风在这呢,昨日去哪酒楼拿回来后,见这屏风有些潮湿,老奴便一直拿到西厢房角落处放着,那个地方阳光长时间晒得到。”只见老嬷清关张罗着一张山水风物的屏风从一旁走了过来,待至看见庄珣后,神色一惊,立马将那屏风放置一旁,娴熟之极地往地上一跪,“老奴清关参加陛下。”
对于他们这些下人来说,无论是见着哪国君王都必须下跪,这是毫无疑问的。
然而庄珣却没搭理她,一双目光反倒望向了那幅被放置一旁的山水屏风。
这一幅屏风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屏风上的词正是他填的。
第一时间他便认为是这宋禅云觉得不错,去哪醉月楼索要回来的,庄珣嘴角微微一笑,望了一眼依旧冷着脸的宋禅云,道:“这词填得很不错,也算你识货,只是这别人的东西,你怎么好意思将它带回来?”
庄珣指着那屏风,语气也略显严肃,好说歹说这也是他填的,没想这宋禅云直接是据为己有了。
宋禅云一愣,旁边的老嬷清关也神色古怪,什么别人的东西,这本是自家公主的东西啊!
“别附庸风雅,欣赏不来就直说,还有,这是我的,不是别人的。”宋禅云继续撇嘴,自那次经历后,她对庄珣也有一番自己的理解,简而言之,这个男人是很小气的,至少……平常时候是这样,宋禅云很高兴地忽略了当日庄珣救她的那一次。
“你说这是你的?”庄珣笑了,自己填的东西自己还不清楚么?
“本来就是我的。”宋禅云理直气壮。
庄珣哈哈大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什么意思?!你才不要脸,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宋禅云顿时杏目圆瞪,庄珣的意思她怎能听不明白,言外之意不就是说自己是小偷么?岂有此理,老娘这么大还没被人如此侮辱过!
一旁的清关丈二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敢情这两位主儿以前见过还是怎么的,好事,挺熟的?
“这词是我填的,怎么会是你的?!”庄珣气愤,也觉得这女人有些不可理喻。
“你填的又怎么样!这是我的!”宋禅云也不示弱,然而下一刻,她呆滞了,呐呐道:“什么?你说,这是你填的?”
“是啊。”庄珣双手交叉在胸前,神色不满,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