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剑的人认为,刀很强,但强不过剑;用刀的人认为,剑很强,但强不过刀。
庄珣接受了北寒的授刀之意,一则因为刚才那一刀确实令得他感悟至深,二则这也是对方的好意,加之是南云留下的一刀,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也便接受了。
最重要的是,庄珣并没有歧视刀的想法,自领悟剑意之后他便明白,用剑的人并不是强在手中的那把剑,而是心中的那把剑,同样,用刀的人也一样,南云心中的那把刀,无坚不摧,所以才是先秦第一刀客。
这或许也是庄珣的最大优势。
“我将这一刀传给你,不过我不希望你练刀,而是要你用这一刀来练剑。”见庄珣接受了自己的授刀之意后,北寒满脸笑意道。
因为,庄珣答应的那一刹那,他心中也同样轻松了很多。
“用那一刀来练剑?”庄珣有些惊诧,这算什么?究竟是练刀还是练剑?
“嗯。”北寒点了点头,道:“虽然刚才你接不住那一刀,但是你本身剑法极为精妙,却是不能舍弃,加之我观你与寻常用剑者有些不一样,估计是拥有了意境,对不对?”
庄珣两眼一睁,这都能看出来,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北寒微微感慨一声:“天赋绝佳,当年我用剑时也没能领悟出意境,南云之所以成就先秦第一刀客,也是因为他那一刀就是他自己的“刀之意境”所在,执剑者有剑意,用刀者自然有刀意,那一刀的刀意,便叫“无极”。”
“无极刀意?!”庄珣震撼,难怪自己刚才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虽不是刀意,但也是刀意衍化而来的攻击。
“嗯。”说到这,北寒那一张绝美俏脸显得有些郑重,“我希望你领悟这“无极刀意”,而后将其融入你的剑法当中,这是第一步,因为我真正的目的是,让你那精妙的剑法成为一座桥梁,将这一“无极刀意”与你自己的那道剑意合二为一,想法很疯狂,不过我希望你可以去试试,到时候,一定非常强大。”
“简而言之,用你的那套剑法同时锤炼刀意与剑意,而后将两者融会贯通,成就更为强大的刀剑意境。”
庄珣听到北寒的这番话后,如同醍醐灌顶,脸上满是震撼之色,他原以为北寒仅仅只是想授自己一刀而已,却没想还有如此深的考虑,将剑意与刀意融合起来?!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疯狂的想法!!
古往今来,刀剑一向争雄,如同一山不容二虎,用剑的人看不起用刀的人,因为不够灵动飘逸;用刀的人藐视用剑的人,因为不够精悍霸气,两者可谓是谁也不服谁。
中间也有人提出刀剑合二为一的想法,但到最后,往往是以厮杀结束。
庄珣是其中一个很例外的人,这是北寒细心现的,因为庄珣虽然执剑,且领悟剑意,但却并没有对刀有排斥之处,其实这对于用刀剑之人来说是很古怪的。
说到这里,庄珣自己倒是很清楚里面的原因,因为自己是被逼着领悟剑意,当时甚至连剑都没拿过,却领悟了剑意,别人领悟剑意都是在剑道上浸淫数十年乃至上百年,那时候眼中除了剑还会有其它的兵器吗?
想要在剑道上走到极致,但却想着刀有可能比剑更强这种想法,怎么可能到剑的极致呢?所以,凡是走剑道之人,心中绝对是没有刀的。
庄珣恰好是一个罕见之极的意外,他心中有剑,但那把剑却并不妨碍他心中再多一把刀。
北寒脸上一直挂着希冀的笑意,庄珣也看得明白,或许对现在的北寒来说,刀与剑若是能够合二为一,也算是了了她心中的一些不实际的想法。
因为南云学的是刀,而她学的是剑。
只是在剑道上早已根深蒂固的她,在刀之一道上已然达不到深刻的造化了。
“好,我姑且试试看。”庄珣重重点了点头,他也实在不忍心拒绝,且若是真能够成功,毫无疑问将会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北寒也当即感激地望着庄珣。
只是,想法过后,摆在庄珣面前的是一道惊天大坎,用剑来领悟刀意,要是让别人知道,肯定会说这人是疯子!
所谓刀意,自然是用刀才可以领悟的,剑来领悟,那跟天方夜谭有何区别?
即便是现在愿意这般做的庄珣,心中也没抱什么希望,开什么玩笑,剑是剑,刀是刀,剑若是能够领悟出刀意,那跟白菜生出一只猪来有何区别?
可以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庄珣心下一叹,北寒心中的执念可不是一般的深,连如此妄想的事也被心中的那股执念蒙蔽了。
但是庄珣也没去拒绝,不试一下北寒如何会甘心,等到试过之后即便失败那他心中的那股执念多少也会减轻一些了吧?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这不可能,或者说……觉得我又在妄想。”说到这,北寒有些失落,但还是道:“虽然我并不清楚一个人如何用剑法来领悟刀意,但我们大可不用一开始就这么做,你先用刀来领悟那“无极刀意”,之后再将其融入到你那精妙剑法当中,最后以那剑法为桥梁,将刀意与剑意合二为一。”
“先用刀领悟无极刀意?”庄珣一愣,这倒是个可行的法子,思忖有顷,道:“好,我可以试试。”
“那你先看我施展那一刀,说实话,我并没有真正领悟无极刀意,只得到了一些皮毛,因为在剑之一道上我浸淫太深了,收不回来了,所以你若是想要真正领悟这无极刀意,也要靠一些天赋和运气。”北寒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想法是他提出来的,可是到实施时却现捉襟见肘。
“无妨,那一刀我刚才便有所领悟。”庄珣没有说的是,他所谓的有所领悟是对于自己剑法“飞鸟投林的”一些领悟,并不是对刀的领悟。
“嗯。”北寒再次抽出了刀,虽说穿着红色的嫁衫,但是却依旧干净利落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