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执刀练刀之人多如牛毛,宫廷世家贵族的侍卫与护卫,沧浪独行的匹夫,国士无双的义士,边境贼盗悍匪乃至于街边宰猪的屠夫,所谓兵中之皇便是如此。
可真正能从刀中领悟出一些东西的人却寥寥无几,因为只有挚爱,才会有所得,而对于更多执刀练刀的人来说,后面的目的更加重要,而非刀本身。
当年大乾先皇庄秋便是看南云痴迷于刀,也觉得其若是继续呆在大乾势必会毁了大好前途,所以便差其去先秦,接受更多的磨练。
这与别的一些执刀练刀之人不一样,大多数人不过是将其当作扬名立万的兵器,乃至于有一部绝世刀法比刀本身更重要的想法也不绝如缕。
这就失去了“练刀”的真正含义。
南云则不一样,并不执着与绝世好刀法,反而从刀中参悟,最后自创刀法,成就无极刀意。
中间自然有幸运成分,但更多的是一个人痴迷于刀后得到的结果。
庄珣明白这些东西,且北寒这半月来也跟他说过这些东西,学刀之时,心中便只有刀,因为“意”是由心而生,而那时,心便是心中刀,以此成就刀意。
长孙玲珑没再来打扰他,而是远远的百无聊赖望着他,庄珣闭上眼细细的感受着自己每一次抽刀挥刀之时的变化。
“刀之所以为刀究竟是为何?是因为它的形状?还是因为它名“刀”?”
“这“刀”也是人取出来的,这形状也是人锻造出来的,每一个都与人有关,所以为刀?”
“所谓刀意,其实也是如同灵光一闪般的东西,并不存在于刀中,不是剥开砸开便能取出来的东西,也是如同刀名是取出来,刀形是锻造出来,而这刀意,便是悟出来的……”
“每一样东西的出点都是“人”,或者说,世上本无刀,人便是刀,往更大的说,世上本无兵,世人皆兵。”
“只是将人唤作刀毕竟是个虚化的东西,而真正将其代替的,便是手中的刀。”
庄珣虽然没有停止挥动手中的刀,且愈来愈得形粹,学不思则罔,思不学则殆,因为这与他当日悟大争剑意是不一样的,当时有草字剑书,剑意铮铮立于眼前,而现在可没有无极刀意给他琢磨观察,他只能一步一步不断验证,从而寻到刀意的关键之处。
当然,也仅仅只是刀意的关键之处,还不是无极刀意的关键之处。
“刀之所向,是空,是敌,是生,也是死,所寓兵皇乃是因为刀本身的悍猛,乃至于对敌时或有自损八千的情况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