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又一轮的比试结束又开始,这也是让庄珣大开眼界的一天。
各种各样的兵器法宝纵横肆虐,你来我往,引得霞光万道,流火耀天,生灵璀璨。
这些人当中有使剑的、使刀的、开斧的、执鞭的、乃至于搬山的、瓶中水的应有尽有不胜枚举,大道三千,大道朝天,意志的强弱比之机缘在这里更能够得以体现出来。
半柱香的时间,不必要展现你的所有能力,这是因为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给你去展现,战机皆在一瞬之间,参试者必须在最恰当的时间里使出最恰当的的制胜之道,干脆利落结束战斗。
在这当中,庄珣也发现了好一些与他一般,只躲闪不出招的人,但是区别就在于,后者的不出招,是因为修行的就是如此,躲闪才是他修行的精华,这类人所求的是长生之道,而不是永生之道。
如何活得长呢?避免争斗,上善若水,避免消耗自己的体力与意志,让自己的肉身分寸上下都能够最契合天道循环,从而在这当中获得满足感和愉悦感。
对于这类人而言,仙人是一份职业,毕竟,哪怕是获得了永生,这漫长得令人癫狂的岁月,要如何从中获得人之一生都在追求的满足感呢?无静无动这自然也是一种境界,但这无静无动,毫无疑问也是一种满足感的形式。
将仙人当成一份职业,是这类修行之人区别与他人的地方,不与人争,只不过,既然都说不与人争了,那为何又还要参加这比武招亲呢?
那些人都落败了,在庄珣,在众人面前落败了,这些修行全生避害的人,或许只是刚刚入了道而已,要不然就得在深山当中闭关修行不理世事才对的。
出世,那就是自毁仙道。
庄珣则不同,他的躲闪,他的不争,则是因为不想透露太多,这也是其生性谨慎的缘故。
只是,庄珣也尚未明白,说话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说话,而不说话的最高境界却也是说话,除非他不出现在这比武招亲的擂台,除非他变成虚无,不然以其多年所经历与机缘,是历史要他发光,他仍然是被动的。
世上任何强者都是,哪怕是仙侠曹绝官与神川大师兄,这类人活得也是被动的,历史在让他们发光,这个舞台让他们不得不闪耀,对于他们这一生的而言,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命运就是璀璨。
只不过好在人们拥有自欺欺人的强大天赋,以及如何都无法看清事物真实距离的天赋,这些强大的天赋足以让每个人都认为那一刻是自己在做出选择,结果也是自己做出的选择,至于这结果璀璨与否,那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我们已经欺骗自己做出了选择,欺骗自己从命运当中挣脱了出来。
如此不断的比试之后,也终于轮到了庄珣,他的对手真如行者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从其面目来看,目光深邃,饱经沧桑,举止之间也如行云流水,在先天境当中,可算是比较强大的。
两人皆是朝着对方抱了抱拳,比试便开始了。
真如行者人如其名,比试一开始便朝着庄珣飞掠了过来,速度并不快,不是在庄珣眼中的不快,而是就是不快,台下众人也是如此认为。
对于这些观众而言,比试之人一上台便会有一番议论,诸如谁赢谁输之类议论,一方面是修行之人多喜欢互搓切道,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见识强大。
人之一生最难逃脱的便是虚荣,哪怕是仙人也是如此。
“这白衣年轻人必输无疑,同是先天境,其实经验更为重要,看那真如行者,虎虎生威且行走如风,必然是身经百战之辈。”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人怕已经三十出头了,虽然可能很强大,但说实话,在这个地方,三十出头的先天境,实在是一般之辈,甚至于是中下之流,只不过恰好在此次比试当中有了好处,可能多在先天境修炼了十年,面对的对手也都是先天境,所以优势更大,胜算也更高。”
“嗯,你说的不错,不过我观那个年轻人也不是一般人,神色淡然,最重要的是,自登台之后,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都是望着他的对手,从来没有望台下或是望台上,台下的我们姑且不论,这酒楼之上可是有郡主在看着啊,这样的年轻一辈,定然是抱着得到郡主青睐而来的吧?换做寻常年轻人,多多少少都会望一下酒楼之上,看下心中佳人有没有关注自己的战斗吧?”
“你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了,这白衣年轻人心性不错,看来这场胜负还有预料之外。”
也确实如这些人所言,在酒楼之上的赵芷兰一直都注视着庄珣,或者说,是昨夜她挑选中的那些人,而现在,也恰好轮到了庄珣,且场中,也只有庄珣是她昨夜挑选中的人,至于昨夜挑选中的其他人,已经全部晋级了,而庄珣,则是最后一个。
庄珣也注意到了,昨夜那些人的目光他都极为熟悉了,此时也都在看着他,毕竟他是最后一个了。
赵芷兰比较感兴趣的是,庄珣会用何种方法获胜,她倒是有些期盼是昨夜那种不出招的方式,因为她觉得,光是观赏庄珣那行云流水的躲闪,也颇有一番趣味,她不得不承认,哪怕是现在的她,也能从中得到一些有益的东西。
庄珣自始至终也盯着那真如行者,这人显然是在先天境有些年日了,出招精准,熟稔之极,招招杀机毙命,看来也是个狠辣果断之辈。
只不过,这肯定是无法伤到庄珣的,应付自如,也如昨夜一般,没有出手,全心全意放在了躲闪之下。
比试的规定对他是极为有好处的,半柱香之内决出胜负,他躲闪可费不了什么力气,没什么意外,半柱香之后,他仍旧可气定神闲,而对方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