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外边,用竹席临时搭了个棚,里面摆满了各色纸糊的房子啊,箱子衣物啥的,这些都是等上山之后烧灵屋用的。
只是想到苗老汉做的纸人,我再看着这些东西就渗得慌,牵着师父就直接进了灵堂。
一见师父进来,那些个道士低喝顿时一停,眼睛齐唰唰的看了过来。
我牵着师父在棺材旁边的一张板凳上坐了下来,自己直接就站了上去。
那棺材盖是半开着的,光线虽说不能全照进去,我也能看个大概。
王家婶子已经入殓好了,寿衣可能是王大妈自个的,样式很老了。最主要的是,她那双眼死死的朝外鼓着,脸色青得跟个青面煞一样,嘴角也死绷着。
那些个道士见我如此,明显脸上一黑,却也不大敢做声。
半趴在师父肩上,我将看到的样子给师父说了。那王家婶子明显是死不瞑目,又是小产而死,这怨气不重才怪。
“黑先生。”一个长着长长胡须的老道朝师父做了揖,看着我的脸色颇为难看的道:“这件事情不知道先生怎么看?”
师父摇了摇头,让人取了王家婶子的八字。
王大妈还在嚷着去找呢,王家婶子她娘张口就来,呜咽的说自己家的女娃仔受苦了。
我心里默默一算,这是六十甲子年干相冲地支相克,入了死地了,大绝之势过不了今年,秋又主刑杀,所以才过不了九月。这死就死了吧,这王家婶子出生在七月七的子时,这在我们这算是小鬼节了。
七月七接祖宗,家家户户到庙堂边烧纸一路烧到自己家已经摆下瓜果的堂屋,路上还要轻念家自己老了的人的名号。
祖宗到家后,这是要摆上七天饭了,顿顿有酒有肉,开饭前先是各一碗酒,酒过装上一碗只有一勺的饭,筷子摆在正中,嘴里念着请哪位祖宗用饭,这顺序不能乱了,要不会遭祖宗怪罪。
这样一直到了七月十四,有的地方也是七月十五,又一家一家的送走。
七月七子时生,这阴气也够重的了,怪不得那招魂幡上面大白天的还绕着一团黑气。
“此女出生阴月阴日阴时,死前似又遇到些阴私之事,又死不瞑目,故这煞气重之非常。不知黑先生有何法可消除?”那道士文诌诌的上前半眯笑着道。
我一直对道士没有好感,依旧站在凳子上朝下看着他偏头问道:“道长不是捉鬼的吗?我还让师父带我来看呢!”
那道长脸上一青,双眼打量了一下我,只是拿眼瞄着师父。
“阿爹!”这时屋内一声尖叫,一个男子颠撞着冲了出来,死死的拉着王老爹的衣袖喊道:“她回来了,回来了,就在楼上的房里。”
看着那人的样子,我也被吓了一跳,这是被缠成什么样了啊,整个人已经脱了形,过不了多久,这王家又要摆豆腐席了吧。
楼上是小两口的房间,我进去一看就乐了,正门口摆着一个落地穿衣镜不算,那**对面的衣柜上而镶子一面,这是嫌这房里阴气不够重啊。
镜子这东西,最是招阴,当你能从里面看到自己时,那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镜看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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