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鸣回头一看,老者前方的夜空,豁然裂开一个立体的梭洞,像是一颗竖着睁开的眼睛,纯白的眼白,纯黑的眼瞳,中间布满了血丝,整个“眼睛”像是某种符号,充满着神性的宗教意味,看上去恐怖而威严。
松鸣惊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类似“空间之门”这种东西在灵域也是存在的,原理大概和松鸣前世的虫洞差不多(反正他也搞不懂),形状都是黑色的逆旋球体,比如在火星轨道上,就有一座人工制造的星际之门。
但是像这样静止的梭体门,松鸣还是第一次见到。
有门出现,那意味着客人将至。
“难道是来抓我的猎人?”
一声恐怖的嘶鸣震烁天地,一头黑龙从“竖眼之门”里艰难爬了出来,重重的摔落在草林里,半晌之后才勉强爬起身来,紧紧盯着老者。
松鸣借着月光定睛一看,这是一头疑似翼龙的黑龙,身形瘦削如枯木,受伤极为严重,一只翅膀已被折断,背后被烧出一个大坑,鲜血顺着翅根和后背直往下流。
松鸣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这黑龙虽瘦削且受了重伤,但是全身炭黑,双眼凌厉,闪烁着冰冷的红光,与所有的恐龙气质都不同,那双眼睛与其说是龙眼,不如说是发光的沾血的人眼。
但是这双眼睛并不会让人觉得恐惧,而是一种身心彻底的——
臣服。
或者精确的说,整头龙的气质给人的第一感觉不是恐怖,而是有一种无形的威压压在意识之上,让人停止思维,产生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臣服感。
松鸣盯着黑龙血红的双眼,只觉体内热血翻滚,大脑近乎窒息,一种无形的威压,令他汗毛倒竖,屏气凝神,一时忘记了思考和言语。
那不仅仅是臣服,更是一种震撼。
松鸣忽然产生一种直觉——
如果这个世界存在真正的龙的话,那一定就是这个模样!
不成比例却又十分协调的巨大单翅,暗淡深邃的却又直指人心的红色眼睛,身形略似传说中的西方龙,却没有那么明显的邪恶感;神态略似传说中的中国龙,却比之更为霸气万分。
一切好像这才是龙本来的面貌,无论是中外艺术家笔下的中国龙和西方龙,抑或是侏罗纪公园生存的各类恐龙,在这头其貌不扬的黑龙面前,都显得山寨许多。
人类的想象力,在宇宙万象的瑰丽面前,突然显得不值一提。
“原来龙是真的存在的!”
……
老者却不如松鸣这般震惊,只见缓缓起身,将酒壶下腰,双目星光闪耀,紧紧盯着草林里的黑龙道:
“所谓预言之子,不会死于启幕之前,佩恩难得把你送到这里,且把你的力量削弱至此,大概就是想证明你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吧?”
松鸣微怔,心想:
“这俩认识?”
黑龙在草林里缓缓起身,微微扬起头,好似俾睨天下,忽然一窜而起,张开血盆大口,以闪电般的速度跃过巨石,将巨石上的老者一口咬下。
老者尽管迅速闪避,但是还是迟了——膝盖以上的身体全部被咬掉,甚至连那柄名为千羽姬的长剑都被一并吞下,只剩两只小腿血淋淋的掉落在巨石上。
这刹那间的血腥,就发生在松鸣三米之外。
他甚至没看清黑龙的动作。
他呆在原地,面如台风拂过,眼中惊骇如见滔天巨浪,大脑一片空白,几近窒息,但他至少明白,在这种情况下,逃是没有任何作用,他只有两个想法:第一他希望自己的土行龙灵根能起点近亲作用;第二如果这黑龙想吃他,他希望能被完整的吞下去。
而接下来——
黑龙却并未对松鸣下黑手。
这只瘦骨嶙峋的折翼黑龙,在咬掉老者上半身之后,开始慢慢咀嚼老者的肉身,那慵懒的吃相,像是老黄牛在吃草一般。
松鸣极力保持镇定,分析当前的状况——
老头看似吊炸天,却万万没想到,在受伤的黑龙面前竟不堪一击。
万幸的是黑龙和土行龙名字里都有个龙字,也许是远亲也说不准,这给松鸣提供了一个抱大腿的机会,于是对草林里的黑龙,冷不丁冒了一句:
“那柄剑能留给我么?”
那黑龙好似能听懂人话一般,沉默半晌后,一道浑厚如莽原的低沉声音,从他体内忽然迸发出来(未动嘴),在松鸣耳中低低回荡着:
“why-you-so-weak……”
“哈?”
松鸣一脸懵逼,震惊于黑龙居然能说人话,可惜他还没搞清楚英文的意思,便被黑龙瞬间吞下了肚。
这电光火石般的突袭,超出了松鸣的反应速度,这让他没有在本能的驱使下做闪躲动作,这才保证了肉身完整的被吞下。
……
有时候弱小也是一种幸运——松鸣因为反应慢被“完整”的袭击了,又因为弱小,黑龙直接吞了他,连嚼碎他的兴趣都没有。
松鸣在被吞这件事上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经验,因此一进黑龙的胃,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没上升到恐惧的程度。
用系统自带红外线四下一看,发现黑龙看似枯瘦,胃里空间倒还挺宽敞,空空荡荡的,除了松鸣,只剩被嚼碎成渣的白袍老者……等等:
“不会吧?”
松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面前——
被嚼碎的老者居然还在不停的聚集,好似能聚回人形的模样,其中最显眼的是清晰而完整的右手,那右手正在黑龙胃壁上来回比划着,不断刻印上淡蓝色的灵纹!
而在另一边,黑龙的胃酸如潮水一般,不断冲刷着老者不断聚集的肉渣,二者好似正在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激烈对决!
“什么情况?”
松鸣沉思良久,虽然搞不清楚老者到底在搞什么,但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二者势均力敌,只要他往哪边一站,胜利的天平就会向哪边倾斜。
你有人的外形,灵兽的灵根,但你其实既不是人,也不是灵兽,这时……人类和灵兽互殴你会选择帮谁?或者说一个讲中文的和一个讲英文的互殴你会帮谁?
这个问题低级到根本算不上是一个问题。
松鸣毫无疑问会选择——
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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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第0020章,我的大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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