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肖英刚走出家属区,一辆轿车驶过来,小泉明志敏捷地跳下车,打开车门:“先生,请。”
轿车沿着街道向太湖边疾驶。井上肖英倚在后排座位上,眯着眼,看着坐在驾驶位置上的井上正雄,声音不悦:“你们办事最近怎么总是不如人意。”
“叔叔,请指教。”井上正雄腰杆挺直,语气恭敬。“
井上肖英淡淡说道:“紫玉佩,屡次失手,还有南郊古墓的药方,做得也不尽如人意。“
“都是属下干的,和井上正雄先生无关。”小泉明志立即插言:“紫玉佩确实是个失误,不过您放心,我一定要拿到手。不过南郊古墓的药方,我可是圆满完成任务。”
“圆满?”井上肖英哼了一声:“那个药方是装在什么里面的?”
“一个木盒。”小泉明志微微愣了一下:“当时有水上巡逻的人赶过来,木盒太显眼,我就扔了。”
“扔了?”井上肖英不满地瞥了小泉明智一眼,语气严厉:“你扔掉了一件宝物,刚才在李正教授那里遇到一段文字,和药方上字体如出一辙,一定是留在小木盒上的字迹。”
“说了什么?”井上正雄好奇地扭过头看了一眼叔叔,这位是家族中德高望重的几位长老之一,擅长挖掘古籍和一些失传的药方,这次专门请他过来研究南郊古墓的药方,因为字体井上正雄不认识。
“有怪病,必有良方,怪病灭,良方藏。”井上肖英把凌威的第一张字条内容念了一遍。
“好像没什么要紧。”井上正雄笑着说道:“药方在我们手里就行了。”
“关键是还有一些字,我只能认识个大概,还不是全面。”井上肖英语气沉重:“那种文字和我们的研究可能有关,我也从古籍中才研究出几个字,天医之道。”
“天医?”井上正雄诧异地叫了一声:“什么意思?”
“古有名医,大医,在上面就是神医。”井上肖英冷冷说道:“你们知道神医上面是什么吗?”
“神医已经是最高境界,基本达到起死回生的地步。”井上正雄疑惑地说道:“在上面岂不就成了神仙。“
“最高的就和神仙差不多,具体医术到了何种地步,无人知晓,称为天医。”井上肖英语出惊人:“黄帝内经中提到的一些人就是天医之流,黄帝及其臣子岐伯、雷公、鬼臾区、伯高等,这一流派有独特的文字,过于高深,逐渐失传,今天见到的字可能就和天医的流派有关,”
“我们把文字抢过来。”小泉明志语气果断,雄心勃勃。
“不可。”井上肖英摇了摇头:“我们家族追寻了千百年,还是没有头绪,或许要假借他人之手,注意观察一些中医人才,等到他们有所发现,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更好。”
“您的意思我们还要帮助他们寻找中医最高境界的真相。”井上正雄若有所思:“不过天医究竟是什么,有现代医学发达吗?”
“这点不用怀疑,就拿华佗来说,当时的灭菌条件就可以进行脑部手术,岂不是匪夷所思,他依靠的是什么。”井上肖英语气有点兴奋。
“那也不过是个传说。”小泉明志摇了摇头:“我喜欢看三国,那是一个故事罢了。”
“未必。”井上肖英挥了一下手:“最近考古资料记载,曹操的头颅确实有做手术的痕迹,而且是在他年轻的时候。”
“那么说,我们家族的半张长生不老药方也是出自天医之手。”井上正雄有点明白:“寻找天医的足迹也就是完善传说中的药方。”
“不错。”井上肖英微微点头:“当年徐福东渡带去的只有半个药方。”
“可是,天医那么厉害,可以长生不老,为何失传?”小泉明志觉得井上肖英的话实在不可思意,提出疑问。
“这就是我么要寻找的答案。”井上肖英脸上也浮起一阵疑惑:“世上的许多事完全出乎我们的想象。就像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帝国和非洲玛雅高度发达的文明一样,消失得令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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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井上正雄等人为了凌威的一张字条不断讨论的时候,凌威对于自己怀里揣着的秘密却茫然无知,他正戴着大墨镜坐在李正教授家客厅的一角,优雅地品着茉*莉花茶。秦于夏没有认出他,严格说秦于夏根本就没注意这边,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李清影苗条的身影上。
“还没有请教你的大名。”李正教授向着凌威笑了笑:“那些字有一个人可能认识。”
“大家都叫我木头。”凌威压低嗓音,变得微微有点哑,像感冒一样:“除了您还有谁能认识古字?”
“李峰教授,和我是本家。”李正眼中露出一点敬佩:“全国有名的考古专家,可惜这次来建宁染上怪病,正躺在医院隔离抢救。”
“怪病?”凌威愣了一下,陷入沉思,他忽然想起刚才李教授翻译的几句话,那个小盒是刑家兄弟从南郊古墓文物里偷出来的,难道盒子上所说的怪病就是最近传得人心惶惶的古墓怪病,如果是这样,治怪病的药方应该在小泉明志手里。
李正见凌威沉默不语,以为在思考字条上的内容,微微笑了笑:“你先坐,我让孙女针灸,她等了老半天了。”
“爷爷,您还说。”李清影娇嗔地噘了噘嘴,别有一番清纯的风韵:“研究起东西来就是废寝忘食,总是不注意身体。”
“李爷爷,您先吃点东西,我们替您针灸。”方进军圆脸上带着谨慎的笑,有点拘谨。
“你是小影说的那个方进军吧。”李正呵呵笑着:“一个普通的建筑工,求知上进,劳累之余还不忘记为别人解除病痛之苦,精神可嘉。”
“谢谢李爷爷。”方进军笑得灿烂,李清影在一旁扑哧笑起来:“看你美得,爷爷夸你两句就得意忘形。”
“我、、、、”方进军被调侃得立即又尴尬起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小影,女孩家说话文雅一点。”李正冲着孙女慈爱地笑了笑:“我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刻薄。”
“不要紧,不要紧。”方进军一脸微笑地连声说道:“李姑娘是和我开玩笑。”
看着方进军一脸讨好的样子,就连沉思的凌威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方进军气愤地偷偷瞪了凌威一眼。
秦于夏在一边看着李清影和方进军说笑,轻轻咳嗽一声,站起身向李正微微行了个礼:“李教授,我叫秦于夏,比李清影高一届的校友,现在在建宁的一春堂实习。”
“一春堂。”李正上下打量秦于夏几眼,略感诧异:“曹一春的手艺在建宁可是小有名气,能到他的店里实习,你的成绩肯定不错。”
“李老见笑。”秦于夏说得彬彬有礼:“一起毕业的人我是前四名之一,其他三位开办了益仁堂,我选择在一春堂深造,希望手艺能更加精纯。”
“想法不错。”李正赞许地点了点头:“年轻人,创业固然重要,手艺也不能含糊。”
“爷爷,别光顾着说话,快点针灸。”李清影拉着李正的胳膊,让老人在一张沙发上坐下,笑着说道:“等会我还要和方进军到工地上替别人针灸,别耽误我的时间。”
“对对对,时间要紧,时间要紧。”李正满脸慈爱地呵呵笑着。挽起裤脚,露出有点红肿的膝盖:“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个多年以前留下的伤,发作起来越来越重。”
“您放心,我们慢慢帮您调理。”方进军一脸温和的笑,给人一种安全感,拿出钢针开始用酒精消毒。
“慢慢调理,说得轻巧,要多久,不对症有什么用。”秦于夏说得很慢,很随意,似乎是随口说说而已。可话中的意思却并不怎么随意,明显带着指责。凌威不由得瞥了他一眼,有其师必有其徒,秦于夏说话的神情和曹龙一模一样。想起曹龙,凌威皱了皱眉,暗暗思索抓个机会教训教训秦于夏。
“秦师兄,这是慢性病,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很难治愈。”方进军耐心地向秦于夏解释:“李清影和我提到过,李爷爷的病是原来留下的病根,长期体虚,外邪侵入,闭阻经络,气血不得行,属于中医痹症,采用温补元阳,活血化瘀,不知有什么不妥。”
方进军一副耐心请教的模样,然而秦于夏的神情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屑,淡淡说道:“知识是死的,人是活的,治病不能光凭书本知识,还要灵活运用,我在一春堂学的五行针法。利用五行的属性,结合中医天人合一的哲学,更好更快地治疗疾病。”
秦于夏有点得意地扫视一眼,盯着方进军:“你知道什么叫痹症吗?”
“知道。”方进军老实回答:“痹,即痹阻不通。痹证是指人体机表、经络因感受风、寒、湿、热等引起的以肢体关节及肌肉酸痛、麻木、重着、屈伸不利,甚或关节肿大灼热等为主症的一类病证。临床上有渐进性或反复发作性的特点。主要病机是气血痹阻不通,筋脉关节失于濡养所致。”
“书本知识不错。”秦于夏有一种谆谆善诱的样子,笑得自信:“痹症分为行痹,风痹,寒痹,湿痹,热痹,李老师是寒痹,於积不通,五行为土有病,用肝木疏导,木克土,激发肝经力量,再温补元阳,就会事半功倍。”
凌威虽然有点讨厌秦于夏的语气和态度,但对他的理论还是十分佩服,看来一春堂并非浪得虚名,五行针法不可小觑。
方进军拿着钢针看了看李清影,有点犹豫,李清影看了秦于夏一眼:“你说得有理,还是你来吧,我们学习一下。”
“这还差不多。”秦于夏伸手拿过钢针,露出令凌威讨厌的笑容,有点对方进军的不屑。凌威眉头皱了皱,紧接着又露出一阵微笑,因为他忽然发现了秦于夏致命的弱点,今天要让他为自己对方进军的态度付出代价。凌威绝对不允许谁欺负他的朋友。
“李教授,我们到卧室针灸,可以吗?”秦于夏扶着李正走向里间。方进军下意识地跟过去,走了两步,忽然想起秦于夏是有意躲避,明显不让他学五行针法的绝学。他的脸一下子煞白,自己没有进过学校,更没有拜过名师,秦于夏的不屑引起他深深的自卑,自卑得嘴唇微微激动地颤抖。
“方进军,冷静一点。”李清影理解地轻声安慰:“等会我进去学一下,以后再教给你。”
“不。”方进军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少有的冷漠,语气坚决:“我不会学,至少不会学从秦大公子那里来的五行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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