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永春岛,祝玉妍让朱珠陪孙笑天去游玩,朱珠满脸不高兴,噘着嘴随意跟在孙笑天后面,孙笑天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时说几句笑话逗逗朱珠,朱珠毕竟年少,一会儿就笑了起来,为孙笑天介绍起岛上的一草一木。
祝玉妍眉头紧锁,脚步懒散地走进别墅,祝子期正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的一片绿色,脸部坚强的线条带着一丝沧桑,几根白头发尤其刺眼。祝玉妍轻轻走过去,站在父亲身后。
“玉研,你好像不高兴。”祝子期不用回头也感觉到女儿的情绪,每次回来很远就会打招呼,今天却默不吱声。
“有点心烦。”祝玉妍轻声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如何向父亲开口。
“早晨看你急匆匆出去,满脸高兴,是不是凌威回保和堂了。”
祝玉妍每天都向保和堂跑,祝子期当然知道,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直没问,只是静静看着,年岁大了,渐渐明白有许多事不用插手。不然会越帮越忙,尤其是感情,自己就是个失败者。
“不要提凌威。”祝玉妍噘着嘴,脸上带着一股怨气:“他把紫玉佩都送回来了。”
“是吗?”祝子期有点意外,侧脸望了一眼女儿胸前的金链子:“你们吵架了?”
“您不用问了。我们以后没有任何关系。”祝玉妍声音有点激动。
“好,我不问。”祝子期笑了笑:“这块玉佩对身体大有益处,凌威恐怕并不是单单不受恩惠吧,还有你的香囊还给你了吗。”
祝玉妍一下子愣住了,凌威无论怎样愤怒,潜意识里似乎还是保持着一丝牵挂,可祝玉妍宁愿这点牵挂也没有,这种牵挂可是能要人命的。
“你能告诉我凌威忽然失踪的时候,是如何离开永春岛的吗?”祝子期语气很淡,带着一丝忧虑:“据我调查,那天没有一艘船带他离开,你不会说他是游泳过太湖吧?”
“这我没问。”祝玉妍心中掠过一丝不安:“爹,您的意思是??”
“明天你和朱珠到苏州玩几天,没有我吩咐不要回来。”祝子期望着远处正在交谈的程明清父子,嘴角挂起一丝苦笑。
陈雨轩在医院躺了四天,迫不及待地就转回保和堂,那种躺在床上让人服侍的日子对于活泼好动的她来说就是受罪,楚韵无论怎样劝说,她都不愿多留一天。她时刻惦记着保和堂的情况,不知凌威管理得怎么样,是不是像自己一样每天亲力亲为,坐堂问诊。
陈雨轩从出租车上走下来,走进大厅,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有点意外,坐堂的没有凌威,第一眼就看见梅花煞有其事地坐在桌子后面,正在替一位中年妇女把脉,稚气刚脱的脸上一片沉静,还真有那么回事,把完脉交给坐在一旁的和长春继续观察。见陈雨轩进来,大家一起打了声招呼,继续为桌前的病人诊病开方。
“梅花,你什么时候学坐堂了。”陈雨轩有点意外,坐堂需要深厚的医学知识和丰富的经验,马虎不得,梅花毕竟只是个少女,怎么能和老成的几位中医师相比。
“二小姐。”梅花甜甜笑着:“是凌威师父的主意,他让我们上手,几位老师傅把关,这样教得更快点。”
陈雨轩仔细一看,另外两张桌也是赵方*毅和张峰坐在正位,两位老中医陪着,真正的言传身教,老中医都有自己独特的诊疗方法,是经验的积累也是祖传或师传,一般不外泄,这几对人并不是师徒关系,凌威如何让他们融洽。
“二小姐,凌威答应让几位老师傅买劳保,外加千分之三股份的分红,另外他还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医药知识和大家商讨,共同进步。”梅花似乎知道陈雨轩在想什么,口齿伶俐地快速说着。如此丰厚的待遇,难怪几为老人如此卖力。
人老了,第一担心是晚年依靠,养儿防老只是一句俗话,真正还得靠自己的钱,第二是担心自己成为废物,没有用武之地。第三是担心自己一生学术和经验没有传承,许多中医的儿女都不屑学中医,来钱太慢。凌威一下解决了几位老师傅的后顾之忧,他们自然干得起劲。
“梅花,说一说这个病人的情况。”和长春咳嗽了一声,梅花说的是实话,也显得几位老人有点市侩,他自然感到不好意思,慌忙打断梅花的话。
“这位大婶是感冒久治不愈,引起肺炎。”梅花快速回答:“针灸主穴,大椎,膻中,肺腧,鱼际,合谷。配穴:天突,丰隆。”
“很好,不过你这是针灸为主,加上汤药更好。”和长春捋了一下颌下的胡须,指了指笔,示意梅花写药方:“麻黄3克,杏仁9克,甘草6克,生石膏12克,银花6克,连翘9克,桔梗6克,芥穗12克,鲜芦根30克,一日两剂。”
陈雨轩很满意地扫了一眼大厅:“凌威到哪去了?”
“在楼上书房。”梅花看了一眼陈雨轩有点僵硬的左半边身,关切地说道:“二小姐,要我扶你上去吗。”
“不用,我还没有到那种地步。”陈雨轩微笑着向后堂走去,她的伤很重,但愈合出奇的快,令医院的医生都大为吃惊,似乎陈雨轩本身就有一种恢复能力,令人不解。
凌威穿着淡蓝色短袖T桖,正埋头观看几本古籍,神情专注。走到近前他都没有发现,陈雨轩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轻声笑着:“凌大医生,看什么呢,如此用功。”
“陈雨轩?你来得正好。”凌威抬起头,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带着温和的笑,站起身拖过一张椅子让陈雨轩坐下。
陈雨轩随意望了一眼桌上的书,水润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神农本草,你从哪里得来的
“不要问从那里得来的。你就说重要不重要。”凌威笑着指了指书,他不想提起叶小曼,直接越过。
“太重要了。”陈雨轩语气有点激动,眼睛明亮:“我在药王师傅那里学医的时候,二师兄就一直在研究神农本草。”
“神农本草,传世的版本很多,历代名家还做了补充,寻找这些古籍干什么?”凌威有点疑惑:“这本书字体晦涩难懂,我看了一天才明白一点点,最后几张干脆全部是奇怪的文字,更看不懂。”
《神农本草》又名《神农本草经》,简称《本草经》、《本经》,我国现存最早的药学专著。撰人不详。相传在神农.黄帝之时,神农氏尝百草并著登载各种草石功效的《神农本草经》。后经历代名家修订、增补,如:吴普的《神农本草》六卷,“神农”为托名。其成书年代自古就有不同考论,或谓成于秦汉时期,或谓成于战国时期。原书早佚,现行本为后世从历代本草书中集辑的。该书最早著录于《隋书?经籍志》,载“神农本草,四卷,雷公集注”
现代医学院都有《神农本草》的资料,所以凌威才疑惑不解陈雨轩的二师哥为何要寻找古籍。
“现在的神农本草都记载的药材和各种功用,但是神农是如何发现各种药草的功用一直是个谜。”陈雨轩眼中有一股沉思的意味:“所以越是接近古代的记载反而越是接近神农的真相。”
“神农是远古人物,这本书用纸张,根本不可能是那个时代的。”凌威在椅子上坐下,疑惑地翻着书。
陈雨轩笑着摇了摇头:“这本书是从什么东西上印下来的,很有研究价值,我马上打电话让二师兄过来,帮你翻译一下,相互探讨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凌威一向是主张中医相互交流,博采众长,自然喜欢多多交流。
陈雨轩拿起手机,简短说了几句,对方欣然答应马上过来,看来也是个对医学痴迷的人。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两人刚转过脸,一位中年妇人出现在书房门口,身材中等,齐眉短发,圆脸大眼,嘴角薇薇上翘,带着一种自然的温和。一身青色西服套装,显得精神有力,男人般的干练多于女子的清秀妩媚。
“你是、、、、?”凌威沉吟着,看面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谁呢?脑中刚刚闪动一个念头,立即被陈雨轩惊讶的声音打乱:“您是厉副市长,我在电视新闻上经常看到您。”
“您请坐。”凌威站起身,让出一张椅子。并且顺手倒上一杯茶,递过去,然后两个人一起静静看着那位女子。
副市长都很忙,就算不是日理万机,也不会闲着没事到一个药铺来串门,而且是一个人直接爬上楼来,一定有事,而且是大事。
厉副市长审视了凌威和陈雨轩几眼,沉稳的声音带着一种女性特有的柔和,开门见山地说道:“不久前城南工地发现了一座古墓,几位考古专家进出古墓得了怪病,我想这个新闻你们医学界应该不会陌生,今天我就特意为这个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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