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市副市长厉春柳的心脏手术非常成功,在心外科两位得力干将楚韵和李兰峰都缺席的情况下,把一个高度疑难的手术做好,当然还要得益于当时恰好在场的凌威,史长春临阵点将原本只是把他当个副手,没想到病情复杂得老院长也束手无策。还好凌威的手艺没有拉下,而且进步了许多,手感更加敏锐,关键时刻,力挽狂澜,把厉春柳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厉春柳恢复得也很快,没过几天就可以到院子里四处走走,散散步。她总觉得自己和凌威有缘,上次怪病的事,凌威所在的保和堂明里暗里都做得漂亮,让怪病斩草除根,现在又救了自己,当她听说凌威和祝玉妍要结成百年之好,神情兴奋得令楚韵都有点奇怪:“厉市长,看您高兴劲,就像孩子结婚似的。”
厉春柳虽然孤身一人,但对一些像儿孙满堂这样的话从不忌讳,楚韵说得就很随便。厉春柳温和地微笑着:“建宁市每个人都是我的孩子,他们幸福我都会由衷地欢喜,凌威是个优秀的青年,能够找到一位好姑娘我当然替他高兴。”
“他确实很优秀。”楚楚韵眼中露出一丝敬佩:“就拿您的手术来说,换着我都没有多大把握,听当时在场的医生和护士说,凌威手法稳重熟练,干净利落,缝合更是令人眼花缭乱,院长还专门请过他,让他重回手术台,可惜他拒绝了。”
“人各有志。”厉春柳微微一笑,盯着楚韵的脸颊:“丫头你是不是后悔错过了机会。”
厉春柳和楚韵很熟,在楚韵眼里她就像自己的长辈,从她关切的话语和眼神中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脸色淡淡红了一下,楚韵依然矜持地笑了笑:“我没有什么后悔的,和凌威成为朋友让我在医学领域收获很大,视野也开阔了许多。”
“你们俩都是医学界的奇才,期待你们为中华医学争光。”厉春柳语气中充满鼓励。,接着说道:“凌威举行婚礼的时候你告诉我一声,我一定要登门道贺,撇开别的关系不谈,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您太客气了。”楚韵笑着说道:“到时候我让凌威做个大大的请柬,反正他是个孤儿,就把您当男方的家长。”
“我等待着这一天。”厉春柳一脸幸福的微笑。随手拿过报纸观看当天的新闻,她住的是高干病房,有电话电视等设备,可以作为临时办公室,处理一些简单的公务。
楚韵看了一会病历和最近检查的化验单,一切良好,马上就可以出院了。两位护士进来,和楚韵打了声招呼,开始替厉春柳检查血压和采血化验,几分钟后,两个人一边收拾工具一边低声闲聊,都是些琐碎的小事,厉春柳生性大度,任由她们低声说笑,忽然,一位护士的话让她微微一怔,护士声音很小很细:“知道吗,我看一个小道消息,说二十年前一个东南亚有名的杀手隐藏在我们建宁市附近。”
“你说什么?”厉春柳失声叫了一句,把护士吓了一跳,喃喃说道:“一个八卦新闻,我们随便聊聊。”
“在哪看的消息,把报纸拿来。”厉春柳语气严厉,带着特有的威严。一位护士跑了出去,转眼间拿来一张皱巴巴的报纸,厉春柳快速打开,寻找片刻,目光立即锁定在那则新闻上,愣愣地看了许久,放下报纸默默无语。两位护士见她神色凝重,胆怯地退了出去。
“历阿姨。”楚韵语气和称呼亲热了一点,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厉春柳脸色恢复平静,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喂,西门利剑吗,你立即过来一下。”
西门利剑来得很快,几分钟后,驾驶着警用摩托呼啸而来,在住院部大楼下停好,随手把头盔挂着龙头把上,噔噔噔,爬上四楼,进入厉春柳的房间,微微有点气喘,线条硬朗的脸颊上带着点点汗水:“厉阿姨,什么事?”
“看看这张报纸。”厉春柳把报纸推到西门利剑的面前,西门利剑瞄了一眼,声音沉稳:“这个报道我们研究过,没有什么实际根据,暂时不适宜采取行动。”
“你怎么看?”厉春柳盯着西门利剑的脸,神色平静。
“我?”西门利剑微微一愣:“据我对祝玉妍的观察,不太像杀手类人物,但是她身边的那个朱珠姑娘,身手厉害得令人疑惑,如果单打独斗我可以对付得了她,但是如果冷不防对我下手,恐怕我也招架不住,看很辣的劲头,倒有点像杀手,不过她们在铲除坂田一郎等人的时候可是立了大功,我不能对她们妄自猜测。”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厉春柳微微点头:“镇江江面一战,祝玉妍也算是有功,现在她可能有危险,你到凌威那里研究一下,帮他们点忙。”
“您怎么知道?”西门利剑诧异地说道:“难道祝玉妍的父亲真是小报说的人物。”
“这点你不用管,黑鹰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最近的案子不是他干的。”厉春柳说得不容置疑:“按照我说的去做,配合凌威他们,现在就去。”
“是。”西门利剑清脆地应了一声,走出住院部大楼,对于厉春柳的决定,他有点疑惑,但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厉春柳是他敬佩的人,两袖清风,一心为老百姓作想,不为物质所动,也不惧怕恐吓威胁,就连一些黑道人物在建宁发展都要掂量掂量,厉春柳嫉恶如仇,一旦发现绝不手软,雷厉风行,西门利剑就是她手中名副其实的一把利剑。
保和堂不远处有一个古玩市场,西门利剑恰好路过,一堆玉器在阳光下有点耀眼,一晃而过,他心中一动,摩托车打了个回旋,又折了回来,把车停在一边,在玉器中翻了一会,找到一对玉镯,通体翠绿,圆润光滑。拿在手中掂了掂:“老板,多少钱?”
“西门警官。”摊主大声笑着:“您大驾光临,我就一分钱不赚,送个人情,一千二。”
“你们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西门利剑掏出钱,扔下八百块:“就这些,你不要欺负我不识货,这副手镯是一块玉加工成的,难能可贵,要不然一对玉镯至多一百块。”
“八百?不行,不行,本钱还差点。”老板大声叫着,可是西门利剑已经跨上摩托车,飞驰而去。
西门利剑走进保和堂大厅,凌威和陈雨轩正坐在沙发上,脸色很不自然,有点局促不安。凌威原想等待祝玉妍的消息,可是两三个小时过去,眼看到了中午,祝玉妍杳无音讯,忍不住拨通了号码,关机,一种不祥的感觉在心头慢慢升起。他不敢想,又不得不想,祝子期就是黑鹰,一个神秘人物,一旦他的身份暴露,自己和祝玉妍的婚事是否就变成了一场空,祝玉妍是不是被她父亲囚禁了?自己要不要去一趟。?一连串的疑问如潮水般在心头激荡。
“看你们的神情,是不是为了永春岛的事。”西门利剑直接走到凌威和陈雨轩面前,说话开门见山:“厉春柳市长让我来配合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凌威被西门利剑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立即站起来,扫视一眼大厅里的其他人,摆了摆手,低声说道:“我们后院说话。”
西门利剑表明是厉春柳让他来配合,凌威立即感觉到事情严重了,厉春柳考虑的绝对不是小事。小报上的几个疑点迅速在他脑海中扩大,消息来源是哪里?如此放出风声目的是什么?还有祝子期是在装病,程明清为何一再向祝玉妍说她父亲病情加重。
再联想到自己在永春岛遇害的那一幕,一种沉重的压抑感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就像在长江上和坂田一郎手下厮杀一样,紧张刺激,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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