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阴莹眼神不断在皇甫徵与魔长生之间扫来扫去,“那我在山下等你。”阴莹没有出手,干净利落地跳下擂台,“下了紫金山,不交出胭脂泪,我就自己来拿。”
阴莹的身影越去越远,直接下了紫金山。皇甫徵也没再看过魔长生一眼,只是在脚踏气剑飞回高台时,与魔长生传音说了一句话,“不关你事,只为了结执念,山下她与你动手,与我无关。”
“我说,孔德胜,上来继续打。”魔长生心头有了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只得朝孔德胜发泄心头的憋闷。
孔德胜冷笑,抱着膀子站在擂台边缘,根本没有上台继续的意思:“本来呢,我也就想找你点麻烦……阴阳宗的天人,我倒是想看看你下去紫金山能喘几口气。”孔德胜不由自主地瞥了眼魔长生,举起手对裁判说道,“我认输,魔长生,老子从来不和死人动手,你运气不错。”
“死人啊。”魔长生死死盯着孔德胜,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和自己说话,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疯狂燃烧,那是远比能够控制自己的杀念更加暴虐的疯狂感觉。“你会留在 紫金山。”
“哼。”孔德胜不搭腔。在他看来,能够招惹天人的先天,实在没有任何浪费精神的必要。
“兄弟,你不错啊,敢和大宗师叫板。”魔长生刚下台,张天乐就凑上来。他倒是一点都生分,直接揽住了魔长生的脖子,“我可是没见过你这么凶的货色。”
“你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就闭嘴,什么叫货色?”魔长生对于张天乐的这种自来熟倒也不是反感,加之心中早就存下了与张天乐结交的心思,只是没想到,这张天乐的嘴,可比擂台上更遭人恨。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你叫血衣人屠魔长生?我听说过你的名号,你在西海可真能折腾,连天下山庄的捕头都抓不住你,强啊。”张天乐干脆地冲魔长生比着大拇指。“我说,你现在得罪了天山派,弄残废了天山大侠关宇游,还把人家逍遥剑派的弟子给宰了,现在还有这个……”张天乐对着孔德胜的背影努努嘴,“那个人,用的是聚义帮帮主三分归元气里面的风神腿,你现在可是连聚义帮都得罪了。”
“你一拳撕碎衣服的那个女人,叫顾流月。”魔长生冷笑着,“水月宗的开派祖师邀月真人的弟子,而且,就你在擂台上做的那些事,够那些江湖人杀你几个来回儿了。”
“彼此彼此啊,同道中人啊,难兄难弟啊……”张天乐连续说起了成语。
“得了吧,你有那个功夫不如研究研究怎么走下紫金山。”魔长生望着已经登上擂台打得火热的二人,打断了张天乐的喋喋不休。
“你能走的下?”张天乐有句话没说错,这二人的确是难兄难弟。就目前的情况,想等紫金山武林大会结束直接把他堵在山上宰了的人绝对不少,而魔长生也差不多,聚义帮,天山派还有逍遥剑派,再加上一个大宗师阴莹,这么一想,这魔长生的仇人,可比自己还要多得多了。
“我说兄弟,你比我还厉害了,我想了一下,你好象仇人比我还多啊。”张天乐对于擂台上的比试倒是不怎么在意。一些先天境界的高手,对他来说无非是出一拳和出两拳的关系,要不是魔长生敢和大宗师叫板,自己也看不上魔长生这种连接自己一拳都接不下的废物都能打得有来有回的菜鸡。
“这次可惜了,没想到那条不灭孽龙没来,我以为这次紫金山还能有机会和他比划比划呢。”张天乐见魔长生对自己带搭不理,只得抛出了最近除了魔长生这血衣人屠以外,这一两年中最有名的一个人——不灭孽龙。
“不灭孽龙?还真能不死吗?连大宗师都不敢说自己不死不灭,敢用不灭这两个字,呵呵。”魔长生终于搭腔了。倒不是真被张天乐挑起了兴趣,而是觉得他在耳边没完没了很烦。
一对对武者相互交手,进行的倒是比之前还要快。一方面是人数少了许多,另一方面,则是通过前两轮比试,都对各自的对手有了一些了解,当真不敌,也及时认输,毕竟搞出人命,平白多上几个生死仇人实在不值当,也不是谁都和魔长生这般百无禁忌债多不愁。
“那不是扎地里那哥们儿吗?”张天乐看到艾莉登上擂台,低声跟魔长生说道,“这次他和男的打,总不至于还能 一招不出就赢了吧?”
说起这艾莉,连魔长生也搞不懂,前两轮根本没动手人家就认输了,这到底是来比武还是来做什么的?不过张天乐倒是说对了,这次艾莉的对手是男子,总不会像那些女子一样上来就认输吧?
艾莉站在擂台上对着那同样把刀背在身后的男子拱手道:“艾莉,请赐教。”
“神雕剑侠艾莉,久仰大名了,在下九宫山莫闻,没想到第三轮就能和神雕剑侠过手,真是运气不错啊。”那自称九宫山莫闻的男子哈哈大笑,“久闻神雕剑侠驱剑术天下无双,这次还请阁下点到为止。”
“客气,那在下要出手了、”莫闻客气,艾莉也是礼貌回应,见莫闻抽出刀,这才右手伸出二指,对着莫闻一点。
艾莉背后的双剑随他这么一点,立刻出鞘对着莫闻斩去。艾莉双剑一黑一白,黑的那一把剑初一出鞘,立刻斩出一道巨大的剑气,那剑气在黑剑上凝而不散,变作一把足有两米长,宽若门板的巨剑,对着莫闻当头劈下。
莫闻也没张开护体罡气,侧身一躲,欺身上前,而那一把白剑则悬空在二人之间,在空中舞出剑花,同样的剑气在面前当做盾牌。
张天乐瞠目结舌地望着擂台上的艾莉,下意识地说道:“这就是驱剑术?太赖皮了吧?这怎么上前啊?”
“神雕剑侠?有点门道。”魔长生同样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对敌手段,心中的惊讶可不比张天乐小,只是没有像张天乐那么夸张的表现出来。
擂台上莫闻已经连着数次上前,尽皆被张天乐的白剑拦下,同时还要应付着黑剑的攻势,虽然还不曾落败,但现在几乎是被艾莉按着打,看来落败也就是一时半刻的事情了。
“驱剑术,据说是他得到的上古残篇,用罡气凝成气索驾驭双剑,这门功夫的确是麻烦,若是他步入大宗师,怕是更加棘手。”薛玉婕不知何时重新回到了山顶,突然出声把魔长生吓了一跳。
“你这回来怎么不出声?”魔长生嘴上说着,可目光始终没有从擂台上移开。张天乐也听到了薛玉婕的声音,连忙往薛玉婕另一边一凑,“玉响瑟音薛玉劫是吧?你这名号我可是早就听说过了,在下就是……”
“变态闭嘴。”薛玉婕往魔长生身边靠了靠,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张天乐的自我介绍。“擂台上 把人姑娘弄那么狼狈,那顾流月的事情传到了水月宗,你当邀月真人这么多年不在江湖上露面就没脾气?那可是个杀星。”
“我不是变态,你们这些娘们儿……”张天乐还想说,却见薛玉婕双手一拉,几道罡气琴弦若隐若现,立马闭上了嘴。
玉响瑟音薛玉劫,这可是用许多江湖人的血叫出来的绰号,而且音杀功夫与一般武功完全不同,可不是随便能够解决的。
“听说你和大宗师杠上了?一把刀而已,给了不就行了?”薛玉婕想起了之前从山下小镇听到的传言。毕竟阴莹可就盘坐在紫金山的山脚下,一身玄妙气机毫不掩饰,这可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再一打听,自然知道是因为一把妖刀。
魔长生皱起眉,下意识地把手按在后腰上的胭脂泪上,“这刀我顺手,凭什么给她?想抢,那就打死我。”魔长生有些恼怒,但也就仅是如此,一个大宗师而已,打不过我还逃不过吗?
“上古流传下来到现在的兵刃不少,但能有这等凶名的,就只有胭脂泪。”薛玉婕可不是魔长生这等对江湖传说一概不知的白痴,反而因为自己对江湖轶事感兴趣,听师父说过许多故事,其中有一个故事,就是说这一把胭脂泪。
胭脂泪这把刀,一直流落在外,但很少有固定的主人。首先,这胭脂泪并不能算是神兵之属,毕竟神兵都有破罡的能力,也许是上古之时的兵刃不讲究这一点,可胭脂泪不能破罡是实打实摆在眼前的。对于现在来说,胭脂泪实在比不上另一些上古流传下来的兵刃还有现世打造的神兵。所以对于已经明悟自身武道的大宗师或者差一步成就天人的高手来说,胭脂泪并不是很好的选择,胭脂泪只有锋锐之能,不能破罡,也就那么回事罢了。
至于胭脂泪为何在无数个武者之中不断换人,那就要说起关于胭脂泪的诅咒了。
倒不是关于打造胭脂泪的那个不知真假的传说,而是一个个实打实的例子,让人实在难以对这把刀有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