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有三嫡四庶共七个子女,除了嫡长子杨朝华的名字是杨荣超所起外,其他子女的名字皆是原主所起,既如此,云苏也就不打算去改动了,毕竟原主为子女起名时也是用了心的。
云苏虽是受原主所托来完成他的心愿,颠覆原主那世的悲剧,但却也不打算将原主的一切都给抹去。
至少,类似子女姓名这等无关痛痒,无碍前路的小事儿,云苏还是愿意保留下来的。
领着杨毅晨杨云涵兄弟四人从洛阳送杨荣超安葬回府,云苏又让他们在自个儿屋里好生歇上两日后这才将他们召齐议事。
见杨毅晨和杨启磊、杨鑫海俱都神色惶惶,坐立难安,云苏忙安抚笑笑,温声问道:“今日将你们都叫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往后的安排打算。”
杨毅晨和杨启磊、杨鑫海三人面面相觑,最后由年长些的杨毅晨为代表站出来说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杨云涵心中愤愤,瞅着他们的模样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张嘴便想要同以往那般嗤笑讥讽,只话音刚到嗓子眼,触及云苏的投过来不屑鄙夷目光,忙又话音咽了回去,低头看着地砖安静下来。
云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右下首座的杨毅晨,意示其看完往下递,道:“如今四弟五弟都尚未成家立业,且母亲也还许要子女孝敬,是以我的意思是那便所性不分府了。”
“如今你们一个个的也都大了,要成婚生子,要出仕宴请,若再住在原来的院子恐要摆布不开,有多掣肘。这是府里各院落的分布图,你们看看喜欢哪个院子,趁着这会儿得闲按着你们自个儿的意思好生捯饬捯饬,再挑个好日子搬过去。”
杨毅晨和杨启磊、杨鑫海闻言大喜过望,忙起身行礼道谢。
杨云涵听云苏没提房租的事儿,抬头有心辩论,云苏不冷不淡的瞥了一眼过去,便又不甘心的低下了头。
杨毅晨狐疑的看了杨云涵一会儿,而后回过头来期期艾艾的看着云苏,试探问道:“那姨娘怎么办?”如今父亲去了,有资格处置姨娘的除了嫡母,也就只剩下大哥了。
杨启磊和杨鑫海闻言也都希冀的看向云苏,屏息等待云苏的答案。
因着云苏住在东院,杨荣超的姨娘们又都不能随意走动,基本除了如除夕中秋这等大节见不着,是以云苏还真没想起来这回事儿,如今被杨毅晨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思忖许久,道:“母亲尚在,晚些时候我去同母亲商量商量。”
杨毅晨兄弟仨闻言大失所望,精神头瞬间萎靡颓唐下来,呐呐不敢出声,为自己姨娘往后生活自苦心疼。
妾通买卖,小妾们就是主母跟前发卖打发都随意的玩意儿,早些年杨辛氏也没少因她们吃亏受气,留足眼泪,是以寻常杨辛氏没少磋磨姨娘们,近几年云苏和杨云涵长成后杨辛氏气焰日盛,越发变本加厉,好些个无所出的姨娘俱都或病重,或抑郁英年早逝。
前例摆在跟前,府里的小丫头们再不敢轻易勾引爬床,使得这些年杨荣超身边也再没添新人,如今后院除了育有子女的江姨娘六人外,只剩三个因无所出而没被抬成姨娘的通房。
看到杨毅晨兄弟仨失落担忧的模样儿,云苏暗叹,索性送佛送到西,施恩施到底儿,又道:“江姨娘和王姨娘、柳姨娘生育有功,如今我们也都分了家,按理你们也该将她们接过去奉养才是。”
杨毅晨和杨启磊、杨鑫海闻言惊喜的红了眼眶,忙又连连道谢,至于杨云涵的冷哼声则全被众人忽略。
晚间云苏按例去给杨辛氏晨昏定省,顺便将姨娘们的安排给定了,杨辛氏虽不甘愿,但在云苏的强硬态度下也只能妥协败退。
“母亲,缀祥院已经收拾好了,您改天儿寻个空过去瞧瞧看满不满意,有什么不妥之处和我说,我再给你增减一二。”
杨辛氏搬不搬院云苏全不在意,左右他已经袭了爵,是这府里的当家主人,这些年在府里的威信不弱,且宁明雪还执掌中馈多年,完全不用担心因没住进主院正院而被仆奴轻视怠慢。
但原主的心愿里包含报复杨辛氏、杨云涵时雨柔夫妇这一条,那么云苏便绝不能叫他们好过,得如他们对待原主般时时折磨与他们,让他们尝尝委屈、憋气、被冷待、被漠视、被鄙夷、不得不忍气吞声,一退再退,最后就连奴仆也都敢轻易刁难慢怠的滋味。
孝期无事儿,分产罢云苏先是将府里的奴仆给梳理了一遍,不妥的全都打发出去,而后又制定了更完善的规则,叫他们再想同以往那般贪墨耍滑都不能。
家风一肃清,云苏便请了礼部的官吏回来将门匾更换,府里逾制之处或整改或封存。
该做的都做完,云苏这才有空闲给杨朝华启蒙的时间,杨毅晨兄弟仨闻信也时常过来请教学问,杨辛氏为了不叫他们专美于前,也将杨云涵给赶了过来。
四五个月后,云苏的嫡次子出生,取小名为安康,杨朝华很是稀罕这个奶呼呼的小弟弟。
倒是二房两主子得信怄得不行,时雨柔想到自己因守孝要耽搁三年才能生子,而大嫂膝下却有两子,大伯也是个洁身自好的,心生嫉妒之下,竟让人在府里造谣安康是灾星,克死了杨荣超。
宁明雪虽在月子里,精力也不济,但到底掌家数年,府里杨辛氏的人也大都被清出了府,身边还有从宫里出来的理事嬷嬷,那谣言尚未来得及出二房院子便被宁明雪给摁了下去。
事后云苏绑着人证走了一趟杨辛氏现在所居的缀祥院,时雨柔这才彻底安分了下来。
时信现在虽然还活着,但也致仕了,且其子俱都是纨绔子弟,酒肉之徒,同云苏哥几个不能相比;且杨荣超是在时信夫妇离开后吐血昏迷的,思及杨荣超在世时可是两任帝王的心腹重臣,身边有帝王的眼线钉子,心头如何能不虚悔懊恼,再是不敢为时雨柔撑腰。
也因着杨荣超身边的眼线只顾,泽武帝感念杨荣超再其登基早年的帮扶,对杨云涵厌恶至极,彻底绝了杨云涵的仕途,使其窝囊庸碌一生,同时雨柔相互折磨怨怪一生。
杨辛氏先时见杨云涵举业艰难,让云苏给其谋官,云苏将个中应由同杨辛氏讲清后,杨辛氏惊忧之下昏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