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夫人精神一震,低声惊呼,“你是说?”
“嗯。”宁叶祥微不可查的应了一声。
三少夫人少一琢磨,道:“不太可行啊,大哥还有黎哥儿和鸿哥儿两个孩子呢,实在不行,表姑娘也能生啊。”
宁叶祥伸手摸了摸三少夫人微微隆起的肚子,想了许多。
“若是大哥没孩子了呢?”
不等三少夫人提出疑问,宁叶祥笃定道:“表妹以往常在家里小住,幼时我们还曾在一起玩耍过,她是个什么性子我非常清楚,我敢肯定,等她进了门,黎哥儿和鸿哥儿铁定落不着好,她绝不会允许有人妨碍她,妨碍她的孩子的前程。”
虽然宁叶祥言之凿凿的很是自信,可三少夫人心里还是有不少疑虑,“黎哥儿可是父亲母亲的心尖尖,如何能轻易出事儿。再说了,表姑娘她自己也能生啊。”
宁叶祥眸色一沉,意有所指道:“那就让大哥不能生。”
想起幼时年少还不懂得掩饰的大哥眼里那夹杂着浓厚的嫉妒、恶意、不屑情绪的眼神;想起大哥未中进士时,自己乡试前夕的那一场那点儿要了性命的意外风寒;想起这些年父亲和母亲那些明里暗里的打压、偏颇;想起大哥那满书房的珍贵摆件,随意张摆的名家字画,以及自己书房里那充门面的零稀几件,客人离开后还要亲自妥善收拾起来的心爱之物,宁叶祥就不可抑制的感到不甘怨憎。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幼时他也是被父亲母亲百般疼爱过的,可惜那时他还太小了,太懵懂了,敌不过年长几岁的大哥,轻易叫他算计挑拨了去,以至于父亲母亲都以为他是个不堪大就,还顽皮自我,没有孝悌之心的。
再往后,不论他如何辩解,如何努力,如何讨好,父亲母亲待他都不复以往,反而还连同大哥一起打压他。
明明幼时他还是很聪慧机敏的,刚入学就受到了欧阳先生的青睐,有机会拜其为师,可前脚他刚兴高采烈的把消息透给父亲,期望父亲能再器重他几分,想让父亲看到他的能力,意识到他并不比大哥差,结果后脚他就在骑射课上摔断了腿,被母亲强行压在房里养了三个月,再出来,欧阳先生早已另收两位关门弟子,不再收徒。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压,反反复复被算计得病,如今的他心性早不复以往,身体亦是,如无意外,往后都只能在父亲安排的八品刑部小吏上待到死。
宁叶辉不敢报复父母,便只能将所有憎恨发泄到宁叶辉身上。
利用学习空间里外时间流速比例是1小时:10小时的规则,云苏在里头很是夜以继日的苦学了十来天,终于将初级轻功秘籍打通,轻功修炼到小有所成,虽还不到飞檐走壁,一个纵身百米千米的地步,但翻墙上屋,步伐轻盈无息却是轻而易举。
这不,云苏在宁府里转悠了个把时辰,又听了好一会儿墙角,愣是没叫宁府值夜家丁发现,又晃晃悠悠的回了落脚小院。
不过去了一趟宁府回来,云苏心情很是不美妙,原因无他,宁义东那老狐狸竟然将值夜的家丁和交接的规律都给调整了!
得亏她没有鲁莽冲动,轻易的将宁府的形貌布防透露给林景鹤,也没一穿过来就跑去宁府蹦跶,不然可就真后果难料了。
想到这里,云苏不禁吁出一口郁气,所幸,她买了轻功秘籍,还有学习空间这一作弊器,不然想要掌控宁府的动静还真有些麻烦。
不过十一二天的功夫,原主的人手,隐藏下来的暗手基本都被丘夫人揪了出来,不是发卖了,就是打发到庄子上,亦或是从原本的岗位调到边缘不紧要之处。
原主动丘夫人婆媳斗法时虽以防万一埋了好些暗手,但这会儿云苏却是轻易不敢动他们,万一叫丘夫人发现了,宁黎宁鸿身边就没人盯着了。
好在,赶在这之前,该挑拨的挑拨了,该给的断子绝孙药给送了出去,念着二房和三房的模样,云苏心里安慰不少。
临行前数日,林景鹤给云苏送来行李,云苏打眼一瞧,那双轮手推车很是眼熟。
“小妹,你快过来试试推不推得动。”林景鹤招呼道。
云苏的视线在推车旁的其他箱笼麻袋上一扫而过,立时明白林景鹤的打算,二话不说便上前握住把手,或拉或推的绕着林景鹤走了两圈。
“大堂哥,你相信我,我的力气真的很大。”
“哈哈,这不是你以往都没表现出来吗?突然跟我说你力气很大,我一时半会儿哪能适应。”
解释罢,林景鹤讨好道:“好了好了,左右没耽搁大事儿,你看,另外的东西都早准备好了,我这就让人加上。”
林景鹤朝一侧静候的长随摆了摆手,立时便有仆从将地上的物资搬起来往推车上放。
云苏倒也没生气,只是想多强调几遍,让他们不要过多担心她的安危罢了。
待物资都放好捆好,云苏又上去推了两圈,道:“还没到极限,再放些吧。”
林景鹤闻言忙严词拒绝,“不行,你这会儿只不过是推了两圈罢了,短时间内铁定感觉不到累,可此去道阻且长,推久了你肯定要累,到时候没人忙你可怎好?”
“小妹,听大堂哥的,这些够了,再多你会很辛苦的。”林景鹤苦口婆心道。
让从小长在跟前的堂妹受苦他已经很是不舍了,若还要她更辛苦,他于心何忍,将来又如何同景行堂弟交代。
云苏看着眼带祈求的林景鹤只得点头,也罢,大不了等人走了,她再悄悄加点就是了。
总之,最起码得叫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她带了很多物资,不然几十口人,六七个月的时间都一直造不完,那不是明摆的有鬼吗?
空间这一作弊器可不好频繁对外使用啊。
临行前,云苏又跑了几趟宁府,确认一时半会儿的宁义东和丘夫人待宁黎宁鸿的态度不变后,这才放心的转去丘府,确认这些时日的安排是否顺利进行。
启程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不过因着这会儿已是十月中旬的缘故,清晨还是有些微凉的。
十里坡亭外,脚捆镣铐,头戴枷锁,一身轻薄囚衣的狼狈男人在官差的呼呵中行到亭外,身后紧跟着五六人为一组,脚捆链锁的妇孺,个别妇女还或牵或抱着孩童,衣着轻薄,身体畏缩,挨肩擦背的偎依着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