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越之所以蒙上眼睛跟蓝染战斗,一方面防止自己被镜花水月催眠,另一方面是因为从战神图录中领悟到无内无外,天人合一的剑道至理,可以在心灵层面感知到外界的一切,用不用眼睛差别其实不大。
除了以上两点以外,武越其实在赌,赌蓝染不会当众亮出所有的底牌。
不管怎么说,蓝染为了追求打破死神的极限,晋级到更高层次的机会,潜伏在尸魂界一百多年,为了区区一个人类灭却师就暴露自己全部的实力,实属不智。
说老实话,武越算得其实挺准的,蓝染确实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或许连一半都没有,整个战斗过程虽然短暂,但他几乎被压制的没有还手之力。
可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一点,蓝染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呢?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杀掉不更好么?
原着里,蓝染便是借用假死之计从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直到朽木露琪亚被行刑的时候才现身出来,并且成功夺取崩玉。
早死晚死,反正都是要死一次的,何不直接在战斗中被武越斩杀呢?如此既能由明转暗,隐藏起来遥控一切,又能令尸魂界彻底恨上武越,从此天涯海角,一路追杀到底……
除了没能夺回崩玉以外,死在武越手上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该死的混蛋!”
一瞬间,武越结合原着彻底搞明白了蓝染的套路,不禁气得火冒三丈,疯狂催动意念,意欲收回附在剑雨上的灵子。
但由于时间太过仓促,急切间仅能撤掉一大半剑雨,仍然有一小部分照着蓝染所在的位置当头劈落。
直到这一刻,蓝染才好整以暇的将别在腰间的刀鞘取出来,置于身前,自己则脚踏瞬步,疾电般闪身出现在百余米之外……
在武越的感应里,漫天剑雨不过只有很小一部分轰在刀鞘上,撞击得它径自从空中坠向地面。
但在观战的一众队长、副队长的视野里,蓝染在一波又一波的剑雨中疲于应付,不断被四面八方袭来的剑影刺破身体,以至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最终无力再战,身体被数不尽的光剑突突成筛子,带着漫天倾洒的血珠坠落下去……
“蓝染队长!!!”
雏森桃悲呼一声,只觉眼前一黑,身体踉跄着差点没能站稳。身旁的松本乱菊赶忙抬手扶住她,却见她猛地一甩手,运转灵力朝下坠的‘尸体’电射而去。
雏森桃紧赶慢赶,可由于距离过远,再加上此前愣神半刻,耽误了些时间,最终仍是晚到一步。
嘭!
蓝染的尸体砸落地面,顿时呈现出血肉模糊的惨淡景象,全身上下几乎看不到一处完整的地方。
“不!蓝染队长,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
雏森桃颤巍巍的伸出食指探了探蓝染的鼻息,瞬间失魂似的跌坐在尸体旁,无神的双眼静静的落在那张被血痂与泥土覆盖的俊脸上,直到这一刻仍然不敢相信,往日里性格温柔宽厚,实力又强的离谱的蓝染队长会死在此处,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灭却师手里!
紧随雏森桃之后,小白等人依次落向地面,纷纷垂下脑袋立在一旁,心中又是恼火又是自责。如果一开始就听从蓝染的指示,与他一起合围武越,也不会闹到现在这步田地了。
武越的意识返回体内,抬手解开蒙住眼睛的衣带,冷峻的目光在下方的人群中一扫而过。
雏森桃抱着一具刀鞘失声痛哭的样子有些莫名的喜感,再配上围成一圈,低头默哀的一众死神们,画面太美,简直不忍直视。
不过此刻,武越脸上看不到任何一点笑容,撇过头望向远处的天空,只见百余米外,真正的蓝染背负双手凌空而立,全身上下干干净净,哪有一点被突突成筛子的凄惨模样?
武越接连深吸好几口气,勉强将胸中的怒火强压下去,目光转作平静,从容道,“为了一个小小的灭却师如此大费周折,蓝染队长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蓝染摇了摇头,风轻云淡的道,“浅野君自谦了,你所表现出来的力量绝非‘小小的灭却师’那么简单,为此多费点手脚,在我看来也是值得的。”
“能得到蓝染队长的夸赞,整个尸魂界六千多死神里,想必也不多见吧,我是否应该为此道一句荣幸呢?”
武越的目光越来越冷,他可以保证自己不被镜花水月催眠,但却解不了其他人所中的催眠力量,除非他能从蓝染手中抢下对方的斩魄刀,然后让那些人挨个触摸刀背,否则的话,杀死蓝染的罪名是彻底与自己脱不开了。
前次打败朽木白哉,不过只是落了朽木家的面子,与尸魂界干系不大,最多也就被大白忌恨两下子,可如今当众杀掉一名死神队长,后果绝对是难以想象的严重。
“那么,再见了,希望下次见面,浅野君仍能展现出不一样的东西。”蓝染随意的挥了挥手,将斩魄刀插进身侧的空气中,轻轻一转,当即便有一扇穿界门浮现出来,向两侧打开。
“就这么离开了呀,不想要崩玉了么?”
就在蓝染半只脚踏进穿界门的时候,武越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平淡的语调听在耳中,却像是莫大的讽刺。
蓝染眼中的杀念一闪即逝,也不转身,背对着武越冷声道,“你果然知道崩玉的存在!”
武越心道可惜,本想刺激下对方,结果还是没什么效果,转言道,“我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友情提醒一句,千万不要小看灭却师一族!”
“是嘛,多谢提醒。”
语毕,蓝染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穿界门内。
下方的众人依旧沉浸在蓝染被杀的震惊与悲伤中,对于浮现在半空的穿界门视而不见,或者说,在镜花水月的完全催眠中,他们根本就看不到穿界门的存在。
雏森桃抬手抹去眼泪,站起身仰头望着武越,目光渐渐转作狠厉。只听‘锵’的一声,斩魄刀出鞘,同时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厉喝。
“绽放吧,飞梅!”
伴随着始解语,雏森桃体表腾起亮眼的粉色灵压,同时斩魄刀迅速变幻形状,刀身变得笔直,两侧刀刃延伸出三道细小的分支,形象稍显怪异。
紧随始解之后,雏森立即飞入空中,挥刀急斩,当即便有三枚直径一米大小的粉色光团离刃飞出,呈品字形向武越所在的地方轰去。
“想要为蓝染队长报仇么?真是可怜。”
武越站在那里动也未动,直到三枚光团袭至身前,这才施施然的伸出左掌,拍苍蝇似的将其一掌拍碎,炸成漫天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