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长泽蹙眉,“当然不会,我还记得我夫人。”
说罢,他拉过宋暖的手,把她紧紧的握着,好像怕她被欺负一般。
将军夫人哽咽了下,却什么都没说。
“娘,夫君他没事,他头部受到了撞击,可能有淤血残留,不能受任何的刺激,文俊说要等找到陈太医,才有办法清理他头部的淤血。”
“失忆就失忆吧,人没事就好。”
将军夫人开口,看着被长孙长泽紧紧拽着的宋暖,再看着一旁的箫季云,说道:“暖暖,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长泽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宋暖回着,又有些不理解的问:“娘,既然皇上当时有猜到会出现这样的事,为什么还要在郊区杀入京都,直接带军队从军营那边打过来不是更好?”
将军夫人轻叹一口气,“太上皇是久战沙场之人,带军队出发,会有很多的死伤,太上皇不愿意看到那么多的百姓无辜受到牵连,也不愿百姓因为战争流离失所,才会想直接带领精兵攻进去。”
想法自然也是好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们这里会有内鬼。
可能也想到了,但却没有想到会那么惨烈吧?
到底太上皇是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或者将军夫人其实知道的很多,但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大家很容易就接受了裴之安称帝,因为他和宋暖前几年赈灾,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不是皇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才可以为百姓着想。
将军夫人也没时间悲秋伤春,她很快的开始制定了计划,宋暖和裴之安是一定从军队里出发的,但其他人可以在山洞里继续生活。
所以他们决定,挑出最为厉害的二十名精兵护送裴之安和宋暖离开京都,去军营那边和长孙仁杰汇合,其他人则是在这里守着。
以裴之安为首,宋暖,箫季云,夜幽一起前行,东方清羽也要离开,但他是到了下一个城就要和他们分道扬镳,去处理自己的事。
长孙长泽这次倒是没有跟着一起,他头部的伤还没有好,宋暖不想他跟着一起去,太过危险。
“夫人,我想和你一起去。”
拉着宋暖的手,长孙长泽依依不舍。
“你的伤还没好,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喜宝就交给你了。”
“我会照顾好喜宝的,夫人不必担心。”
“那我要走了,你一定要记得我的话,我走了以后,别出去外面,如果我们不幸出了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长孙长泽就堵住了她的唇。
他的唇有些凉,双手轻轻的捧着她的脸,吻的小心翼翼,眼底里也染上了几分情念。
过了好一会儿,长孙长泽才松开她。
“夫人,我和喜宝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我会平安回来的!”
外面的人已经要走了,宋暖拉开长孙长泽的手,“你也要好好的。”
看着宋暖离开的背影,长孙长泽想要追上去,喜宝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哭的哇哇叫。
无奈,他只能转身去哄孩子。
一群人披星戴月的赶路,穿的是很普通的衣服,加上这段时间不少人都没有刮胡子,头发乱糟糟的没有梳洗,又许久没有洗澡,身上都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宋暖自然是化了妆的,脸上还被夜幽弄了好些个痦子,看起来就像是个邋遢逃荒的路人。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带了银子,分别放在了衣服的衣襟里面。
他们出现在道上的时候,倒是没有人注意,毕竟离国现在哪里都是这样的人,他们的出现一点都不突兀,相反的,还和其他人融为一体。
走了两天,他们才到了一个小镇上。
东方清羽来到了东方府,将他的令牌拿给了小二,一群人立马就被请到了屋子里。
等宋暖等人再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戴着人皮面具,变成了去往边陲小镇的商人。
二十几人乘着两辆马车,倒也不算太突兀。
他们马车上挂着的布条是个林字,代表着这是林府的马车。
至于林府的谁,自然是东方清羽给他们捏造的假身份,此时的他们是雁城林家人,宋暖是林家大小姐,夜幽是林家大少爷,其他人都是随从,兄妹两回去省亲。
拿到新身份的众人也架着马车朝着边境的方向去。
他们马车自然是不能住官驿,也不能在官驿换马,所以每天赶路的时间就少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一路都十分低调。
从京都的郊区往军营的方向,他们走走停停,一路上只看到了百姓民不聊生,就连街道上的商贩都关了一大半,他们找客栈休息,价钱倒是没有高,可饭菜的价钱却高的不行。
一个肉包子二十文钱,烧饼十八文钱,烧鸡腿五十文钱一个,价钱高到宋暖都觉得诧异。
客栈里,她好奇的对小二哥问:“小二哥,我记得之前的包子价钱没有那么高啊?”
小二哥擦着桌子,说道:“小姐,现在的光景和早些年可是不一样的,极寒刚过去,现如今赋税又重,能有的吃就不错了,不瞒您说,我们掌柜的都打算不开这店了,实在是赚不到银子,还不如回乡下就这样种地去。”
“原来如此,我说这一路怎么那么多难民。”
“现在难民还算是少的呢,大部分都饿死了,我看就这样继续下去,我们也快饿死了,现在吃东西都是一天两顿红薯粥,饿的人头晕眼花的。”
似乎长期没有吃饱,此时的小二哥怨气比鬼都大。
宋暖马上递给小二哥一个粗粮包,看着他笑眯眯的接过以后,才继续问:“小二哥,我们兄妹二人要去边境的看望家中病重的外祖父,不知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小二哥压低声音说:“听那边过来的人说,镇国大将军没有保护那边的边疆,现在烧杀掠夺乱的很,不过你们都是有随从在,但还是要小心些,尽量住客栈,天黑前一定不能再赶路,若是碰到强盗,银子被抢了事小,若是人被抢了,那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