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安给他们安排的院子自然是不差的,装潢的很是奢华,光是外面就有五十几平,房间更是有四五十平,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字画更是在墙上挂着,全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当然,宋暖是看不懂的。
她四处打量了下,才对箫季云说:“这院子好大好漂亮,不过太空阔了,晚上睡觉应该会很冷。”
“京都没有那么冷。”
“说的也是,同样都是下雪,京都白天的温度比虎头村高多了。”
白天也就零下十几二十度,确实不算太冷。
“京都方位找的好,夏天不会太热,冬天不会太冷,难攻易守。”
宋暖倒是诧异的看着箫季云,他了解的还挺多的。
她想了想,才开口:“今年我们准备的还不够充分,我也没有想到山里的冬天会那么冷,等天气热了后,我们再盖几间屋子,到时可以用青砖做土炕取暖,再做一套火墙取暖。”
箫季云很感兴趣的问:“何为火墙。”
“火墙便是利用炉灶的热气通过青砖砌成的空心墙体来采暖,只是要用的砌墙材料要求会更高,我们可以盖来专门冬天住,但空间可以不要太大,省的占用地盘。”
虽然想象不出来,但宋暖说的箫季云也很感兴趣。
他之前只听说过西启国的漠河有烧火的炕,但却从未见过。
正说的有劲,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箫季云喊了声进来,几个丫鬟端着点心,茶水和水果走了进来。
“两位贵人,请先用些点心和茶水。”
“谢谢姐姐们。”
宋暖说着,丫鬟们说了声贵人客气了,将东西放下后,便退出了房间。
“这府里的人管的倒是挺好的,看来箫伯挺厉害的。”
喝了一口茶,宋暖才发现茶叶里竟然还放了些花,入口清香醇厚,回味甘甜。
裴之安果然是个会享受的。
被念叨的裴之安,此时正在太后的寿安宫,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他眼尾还泛着些许红,眼眶里全都是红血丝,眼睛有些肿,一看就是哭过的。
他的边上坐着威严无比的离国太后,而下侧,则是跪着的长宁长公主和定远侯府嫡长子裴衡。
太后端着茶杯轻啜一口茶,什么都没有说。
半晌,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皇上。”
裴之安马上迎了上去,行了个礼。
皇上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器宇轩昂,高大帅气,便是定远侯裴振海。
“参见太后!”
裴振海对着太后行礼,太后捻着佛珠,却一句话都未曾说。
“母后。”
皇上上前,看着跪在地上的长宁长公主,眉心微蹙。
他当然知晓皇姐平日里就桀骜不驯,因着一母同胞的姐弟情分,他自是比较让着她。
没曾想,现如今的她变得这般,就连他来了,也生着气不似从前般唤他一声皇弟。
长公主没开口,可太后却开口了,“皇帝,你可算是抽出时间来了。”
“母后息怒,朕今日接到消息,年底暴雪突降导致很多地方的百姓被活活冻死,朕和诸位大臣议完事便匆匆赶来了。”
皇上说着,坐在了太后的左侧的椅子上。
“今日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太后指的,自然是裴之安这件事。
“全凭母后发话。”
太后满意的点头,将视线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长公主一家身上。
涂满豆蔻的手被嬷嬷扶着,缓缓的站起身来,“长宁,裴侯爷,哀家很早前便同你们讲过,若是不希望安安回到你们身边打扰你们清净,便把他留在宫里。
是你们承诺会对他好,爱护他,哀家才把人给送了回去。
这孩子表面看着确实没心没肺的,但他打小在哀家身边长大,哀家知晓他的心性,若不是贪恋父母疼爱,他也不会孤身回去。
如今十三年过去,你们两为人父,为人母,却从未在他的身上尽过做父母的责任。
哀家……对你们真是太失望了……”
太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罢了,当初你们成婚本就是个错误,既然当初赐婚的圣旨是个错误,那今日哀家便准了你们两和离,从此男娶女嫁各不相干。”
“母后……”
“太后。”
长公主和裴振海不约而同的抬头喊出声。
太后却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至于安安,他本就在哀家和皇帝身边长大,你们不想要他没关系,皇帝已经和哀家说了,封安安为安亲王。不日他便自立门户,会在他的安亲王府生活,他的婚姻大事从此也不需要你们干涉,哀家和皇帝自会保他一生无忧。”
“母后,您太偏心了。”
长公主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面色铁青:“衡儿也是我亲生的,您和皇弟封他为安亲王,却连一个世子之位都未曾给过衡儿。”
闻言,太后脸色一沉。
皇上更是气的脸都黑了,“放肆!皇姐莫不是忘记了,裴衡现在是定远侯府的嫡长子,日后是要袭侯爵之位。怎的,侯府的侯爵之位都不够他继承的,现在还要来这质疑朕?”
长公主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当即就想和以往一般撒娇,企图蒙混过去。
眼尖的太后似乎看出她的意图,冷哼一声,“人还是不要贪图太多的好,省的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这话,警告性十足。
长公主自小在深宫里长大,又怎么会不就知这话是对自己讲的呢?
她忍住心头的委屈,说道:“儿臣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一时性急说错了话,母后息怒。”
“你心底是怎么想的,哀家不想管,也管不了。”
太后的话,让长公主心底凉了半截。
随即目光愤恨的看着裴之安。
都怪他这个扫把星,他的出生是她最大的耻辱!
裴之安也感觉到了那道视线,他抬眼看过去,看到了长公主眼睛里的厌恶和憎恨。
他虽有了心理准备,可真的被这样厌恶和无视时,他的心还是会滴血。
匆忙收回视线,裴之安趔趄的起身开口:“皇祖母,舅舅,便到这里就好了。安安有些累了,恩请皇祖母和舅舅天恩,准许安安回自己府里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