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帐篷内,时不时有酒肉香味顺着春风飘出,一些娇媚浅笑声亦是从未间断,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个男子的粗狂笑声,这声音隐隐透着几分戾气。
帐外却有一个短须中年男子,来回跺着歩,一脸急色,目光游移,时不时朝帐门处看上一眼。隐隐还会有轻微叹气声从他喉咙里迸出。
又过了一会儿,他眉头紧蹙的咬了咬牙,好似总算忍不住了。
迈起步伐便向里冲。他刚一入帐一股不雅的画面便映入了他的眼帘,立即撇过头道:“将军我有要是禀报。”
李虎瞅了瞅卢渊,心里那股无名火似要从喉咙蹦出,只见他脸色铁青,双目如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什么事?”
给人的感觉,若卢渊说的事情不足以勾起他的兴趣,那么他下场一定很凄惨。
事已至此,卢渊倒也不惧,沉吟片刻后道:“将军,昨晚李猫被一个叫张彪的挟持入了河东城,这是我们掌控他军队的绝好机会,若是此时不动手,恐怕夜长梦多会有什么变故。”
此际一个躺在床上,淡蓝色绣花肚兜已被褪到锁骨的娇媚女子好似还未从方才的激情中消退,亦或者是她根本听不懂卢渊说了什么。
只听见她朱红的唇轻动,浅笑一声道:“我当是什么事?这种小事你也好来打扰大将军。”
李虎一把掌便拍了过去,口中爆喝道:“贱人,坏我大事。”
随即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快速穿上军甲,向外走去。随即又回了个头对身后的卢渊道:“老卢啊,这种事你也帮不了忙,今日你立了大功,本将军一贯有功便赏,有过必罚,你就别去了,这两个贱人赏给你。”话音一落便快步朝前走去。
铮铮马蹄,踏起漫天尘烟,只见一个少女挥着刀对前方少年穷追不舍,尖锐的愤怒之词如喷泉般迸射个不停,直向前方那少年飞去。
只是那少年好似未闻,除了御马向前飞驰,并没有其他反应。
陡然间,少女停住,此际正是正午,烈日悬空,金光洒在少女清秀的脸颊上,那少女脸颊萦起了一些汗珠。那白嫩的脸颊透着微红,看上去要比方才更加美丽几分。
少年见后面的马蹄声止了声,一声吁,也勒住了马缰。
云羽骑到宇文昭月身边沉声道:“昭月,你怎么呢?”
宇文昭月撇了撇嘴,赌气道:“谁让你说我丑,我不走了,我要在这等着贼人来抓我。”
云羽仰头,环顾四下,这个位置他倒不怕河东贼人来,他倒是怕李虎来。怔了怔才道,“昭月,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之一。”
宇文昭月脸上面显露出了一些笑容,将手上的刀一扔,眨了眨眼,又凝眸道:“那我和雨柔比谁更美啊?”云羽不由得头疼,这些女子就是爱比较。而比较就会有高低,烦恼也会随之而来。
此际的宇文昭月眉目浅笑,面色泛红,小嘴更是轻轻撅起,云羽看了看,垂下了头道:“自然是你美。”
宇文昭月浅声一笑,眉眼好似绽开了花,“这还差不多,走了。”话音一落,便向前骑去。
宇文昭月才骑出了几步,一双手却从后面抱住了她,她的那颗心好似有小鹿乱窜,脸颊上的红晕轻轻泛起。
“昭月别动。”
宇文昭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各种滋味在心头涌起。还未带宇文昭月理出头绪,那一双手已经抱着她跃下了马,随即向旁侧那刚冒出些清芽的林子里飞奔而去。
宇文昭月那一双秋水双眸眨了眨,好似有些不知所措,难道她要在这里······
营帐内一个少女来回踱步在营帐里越想越是不安,现在已经是日上三竿,云羽怎么还不会来。
帐帷又被一个军卒打开。一个人影窜了进来。叶雨柔先是一喜,以为是云羽回来了,但瞥了眼陡然发现不是云羽,没好气的嗔道:“我说啦,我不吃饭,滚。”
那人并未离去,而是拱手道:“夫人,李虎将军来了,正在将帐,几位将军想请你去一下。”
叶雨柔白嫩的手指了指自己,有些讶然道:“我?”
她怎么能行,她一不会武功二不懂权谋,这种事怎么会想到她呢?
暖风徐徐,吹起一个女子额前秀发,秀发在面颊前轻轻滑过,时不时会触碰到那娇美夫人脸颊,眉头紧蹙,那一双灵动的眸子平静的没有任何涟漪。紧紧盯着上下,似有些急色。按理说少爷应当上山了,这是怎么回事?
女子怔了一下,猛又回转身向山寨里看上去。暖风与女子的目光汇入山寨。一个丑陋男子正候在一处屋子的外头,来回跺着脚,是不是叹息一声,口里小声嘀咕着,“父亲啊,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纵欲,你若是出个好歹来,咱们宇文家可算就完了。”
他几步上前,手已触到门上,但是没胆量推开,亦或是羞于推开,话到了嘴边却也说不出来。
一座营帐内,时不时有豪言壮语传出。但每当豪言壮语过后便是一些低沉的反对之声。
正当兴奋之际的丑陋男子却陡然间瞅见一个期期艾艾的少女正向他盈盈走来,看少女的面容似有些胆怯,只见她头微低着,好似不敢看正前方那名正说的风生水起的丑陋男子。
丑陋男子皱眉,凝视着那个少女。
只见少女内袭白色绸裙,外罩绛紫色纱衣,莲步微挪,裙摆滑过优美的幅度。
几位将军纷纷向这名少女拱手行礼,一时之间,这少女好似有些惶恐,璀璨星眸瞪的大大的,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说:“免礼“二字。
正当场面尴尬之际。丑陋男子却朗声大笑,声音之中嘲讽之意如波涛般一浪浪从那铁齿钢牙、狡舌之中涌出。
其中一位将军怒道:“不知李虎将军为何发笑?”
丑陋男子又笑了一阵,这才止住了笑声,指着叶雨柔低吼道:“夫人,我呸。真相或许你们不知道,但是我和宇文述大人却是知道一清二楚,当年这个女子本来就是用来犒劳军中立有大功之人的。若有功劳,人人可欺,一个人人可妻的女奴也能算得上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