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大锁一开,两扇朱红大门便缓缓开启,一股沉闷的气息便从屋子里一下透了出来,不知长孙柔是用了什么方法将这栋宅院买下来,但是这股气息却有浓郁的压抑。
不过除了长孙柔神色有些变化,其余人倒也没什么,丫鬟小蝶本来是长孙柔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能做丫鬟不做青楼女子却已经是天大的福气。
杨瑜虽然住过比这更豪华的地,但那终究不是他的,至于那个小孩,这恐怕是他见过的空前豪华地了。
再说,小孩子也不会想那么多,说他目前是被老天爷收走,他早已把他母亲抛到脑后。
一进前堂,掀开一块山水屏风,在经过一扇小门,便进入了后院,沿着一条青石小路,小路两旁是成林的树木,在树与数的缝隙间也会有些小草。由于被这成荫的树木遮蔽,那低矮的小草并不能吸收足量阳光,因此昨日那场大雨所流下的烙印并没有消退,翠色的叶缘间仍闪着一些水珠亦或是水雾,若是看的仔细,还可以发现,那翠色叶片还沾着些青泥。
走在青石小路上,时不时会有渺茫的泥土清香传来,自然而又清醒。
青石小路上,也有几片树叶淋淋漓漓的躺着,在阳光照射下泛着淡淡的黄色光芒,有风吹来,树枝轻微晃动,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石子小路上的斑驳叶影轻微晃过着,一闪一闪,有些可爱。
又是几片树叶从枝头滑下,滑过好看的弧线落在青石路面上。
走过青石小路便是一条抄手回廊,抄手回廊左侧是一个竹茅小亭,亭中有一青石圆桌,石表光华细腻,温润如玉。四张石头小墩将其围绕。而小亭的不远处有一花圃,此际正有郁金香迎阳盛开,花香四溢,沁人心脾。与花圃遥相呼应的还有一小池,池中有些荷叶冒尖,可以想象,待到夏日满池清香,佳期可期。
抄手回廊后头,是一道弧形拱门,两侧有冒尖粽叶探了个头。
再往里走便是十几间错落有致的屋子。其实长孙柔也有些其好奇,这么大的庭院,仅仅只发费了一百两银子,委实出乎她的意料。
一个少女总算睁开了迷离的眼,却见一个少年正用手肘撑着俊脸,好似很困,因为眼睛已经闭上,而不知是不是错觉,好似他还发出了轻轻鼾声。少女理了理额前的散发,又揉了揉睡眼,这才坐了起来。
那少年好似受了刺激,一下子躺在了雪白的床单,少女扑哧一声笑了,笑容中孕育着无尽的幸福。
这一震那少年也醒了过来,见那少女正瞪着他,一男一女目光交汇,那女子更是笑意盈盈,而那男子却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脸羞得有些红。随即又有些生气的说:“我守了你一夜,你还笑。”女子有些没心没肺的道:“谁让你守的。”
男子有些无语的皱着眉,而那女子笑容更是在那一张美艳的脸上如花般蔓延开来,这一刻她好似觉着她是世间最幸福的女人。
他是被留下来肃清,名义上已经遁入山林的他自己。因此他也没有含糊,只是剿的不是他自己——云羽,而是土匪。
剿匪,他丝毫不含糊,只是他倒不是动用大规模的军队进山剿匪,而是把大队人马个体变成一个一个如苍蝇一般散落在这片山林里。
这些日子,在一些土匪有分布的山林,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些百姓打扮的采药人。在匪界有一条不成名的规定,谁都可以动,不能动医者。
因此这些人也没有引起出没土匪的注意。而这些土匪却成功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只不过短短两日,三县之地,便发现了五个土匪窝,足见土匪数量之巨。
一方面云羽着手剿匪行动,而令一方面云羽也在开始他的商业布局,由于三县的县令全是他安排的人,换言之,也就是他的手下。
因此许多事情做起来也很方便。那些商贾以为匪风过去。上回躲了起来的,没有被剿到的,纷纷浮出水面,却不承想迎来了更大的恐怖。
商业布局可比剿匪迅速多了。对那些娱乐产业,比如赌博、青楼,直接查封,然后又派上亲信去经营。因此整个娱乐产业在三县可以说是重先洗牌。
但是有些据调查是在朝廷之中有人的,不是来明的,而是来暗的,直接派人把人杀了,然后又会随便找个人去顶罪,最后又不了了之。因此这些日子云羽可是赚足了银子。对于这些来钱快,体量轻,但利润高的商业可以明抢,但是对于粮食布匹和瓷器云羽是不敢这么任性,毕竟这涉及到很多关卡,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
一汪小池,池中之水清澈透明,几条红鱼游曳其间,陡然间一些鱼食洒下,数条红鱼争相跃起。一个少女问:“昭月姐姐,我堂哥真的是奸······”李秀宁噎了一下,好似有些说不下去。
宇文昭月又抛下一把鱼食点了点头,道:“秀宁我不想骗你,他真的是反贼。”
李秀宁有些难以置信,怔了怔才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他,他死了吗?”
宇文昭月低了低头,低低道:“他已经死了,死的有些惨不忍睹,我有些抱歉,但是像他那种违背天伦,倒行逆,颠倒黑白之徒······”
李秀宁怔住,宇文昭月见她好似不愿在听下去,也止了声。无论李虎奸邪无道,对她是不错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宇文昭月眉宇间闪现一丝淡淡的歉色,好似想给此际已然沉浸于淡淡哀伤中的李秀宁一点安慰。
“秀宁你放心,虽然李虎死了,但是不会牵连到李家。这一点,我早在回太原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和父亲说了,父亲也同意了。”
这倒是事实,李秀宁也知道,要不然李家不会那么太平。李秀宁向宇文昭月说了几句道别语便匆匆离去。背影有些落寞,让人不忍一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