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飘柔带香的梨花被一根一根爆竹震得四分五裂,香消玉殒,只是仍旧有许许多多的梨花像那燃起的爆竹,以及那滚滚的烟雾扑。
府邸大门之上挂了红色的条幅彩带,而在这彩带中间却有着一个火红火红的花球,而在大门的两端又挂着两个火火的灯笼。
此际正有几个小丫鬟在府邸门前忙碌着,有两个丫鬟扛着扫帚一扫帚一扫帚的扫着,而另外两个丫鬟正拿着浸湿的抹布仔仔细细的擦着门廊,以及那一扇朱红大门。
连那一把大铜锁也有丝丝水气,在天空艳阳的照射下显得光鲜灼灼。显然这是插过所留下的痕迹。
院子里的喜庆比起院子外有过之无不及,连一些树杈上也绑上了红灯笼,挂上了彩带。而且还有着更多的丫鬟忙碌着。
今日一个个丫鬟也是穿的漂漂亮亮,打扮的花枝招展,脸上带着如花的笑靥。
一张喜帖递到了李元吉手上,李元吉握着那一张喜帖在青石小径上踱着步,神色似有些迷茫,只见他的双眼好似有些无神,脸上也没有那种赴朋友喜宴的欣喜。
猛地垂下了头,捡起地上的一片血枫叶久久凝视着,眸光萧索,“难不成他也······那还有谁能对付云羽啊。”
白色的花瓣仍旧乐此不疲的向那一条青石小径扑去,此际那一条青石小径上有一个妇人,那妇人好似在翘首以盼着什么。只见那妇人眸光凝在了那一颗探出脑袋的槐花枝丫上。
眸光之中有着浓浓的期许,也有着一丝淡淡的甜蜜。嘴角那一丝丝醉人的笑,更是无疑的彰显着有什么令她幸福的事会顺着那一根枝丫溜进来。
今日阳光晴好,没有一丝云翳。满树的槐花在阳光照射下,泛起光斑点点。
而还有部分阳光透过槐树细而密的枝叶温柔的洒在地上,在暖风徐来间,枝叶摇晃,那地上的斑驳疏影也有样学样的一同摇晃。
尽管妇人在这颗槐花树下伫立良久,但是额头上丝毫没有汗液的影子,连脸上那一层粉也仍旧看不出因阳光烧灼而溶解的痕迹。
显见尽管有阳光透过宛若云翼般的槐花枝叶,但是并不多。
暖风扑面而来,妇人那一双期许与甜蜜并存的眼眸仍旧一眨不眨,可那不争气的发丝却从珠钗宝簪的扶持下蔫了出来,滑落在了脸上,在那一张雪白的脸上打着旋!
槐花纷纷而下,有几朵不起眼的花槐,径直落在了妇人头上还有肩上,过了一会儿,许是那妇人才感觉到。
只见那妇人先是眼中闪过一道警惕的光芒,看向那一根枝丫,尔后才用白皙的手快速的将那几朵槐花从头上铺下。
当纷纷扬扬的槐花树下多出一个男子之时,那一个妇人已经仰躺躺在了地上,与她一同躺在地上的还有一张从她衣袖里飞出的一张喜帖。
只是男子此际好似并没有与妇人共赴巫山的心思,只见他语气些冷然的道:“我们以后不要这样了,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若是被别人发现我们两人都毁了。”
妇人一听,那春心萌动的神色并没有丝毫改变,反而比及方才还多了多了几分欢悦。
这小子真会玩,真矫情!不过——脸上的神色又多了几分萌动,近乎淫荡。
只见她闭上了眼,通红的唇上含了一抹沉醉的笑,“好了,姐姐知道你有心了,你就不要和姐姐玩这些花样了,姐懂!上来吧——”
那男子相貌与以往所差无几,依旧是那样的端方周正。
而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前几日与妇人见面那样的喜悦与沉醉。
而是那一张脸上宛若结了一层霜,两个眸子更是冰冷犹如眼眶里的是两个小冰球。
与往日不同的还有他的衣着,只见他身袭一件浅紫色袍子,袍子上有各色鸟兽花木,腰间还悬了一块银白宝玉。
一眼看去哪里有一个寒门的样子,恍若一个世家子弟。
只见男子那两个眼瞳等得大大的,带着无比惊诧的光瞪着躺在地上的妇人。不过随即,目光转向地面,手捂着着嘴,面色是有些因受了此际而松弛。
看男子那难耐的神色,好似有些想作呕!
“我不是和你说笑,我是认真的!”语气更是又冰冷了几分,
纷纷扬扬的槐花下,只见王若华方才还如纷纷扬扬的槐花一样欢悦的神色早已荡然无存。
拍了拍衣裙,有些忧伤和失望的站了起来。
含泪的眸光向那男子轻轻漾去,脸上已有如火山喷发一样的红浆泛起,还似有一层无形的烟雾从那一张脸上溢出,飘散在空气里。
“你吃我的,用我的,竟然这样对我,你还有没有娘心。”王若华指着男子怒气冲冲的的道,嘴角抽搐着,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而且你还要了我的身子!”
男子脸上的冰冷与厌恶之色似淡了些,眸光也比方才柔和了些,两片嘴唇漾了漾,似有些歉意的难以启齿。
妇人见男子神色有些婉转,许是想进一步打动男子,只听见她又道:“而且你还要了我的身子。”语气比方才也平和了几分。
话音刚落,男子神色骤然大变,那一张一脸怒容的脸似要爆裂,抡起巴掌便朝妇人脸上打去。
紧接着,手指着嘴角流淌着鲜血——躺在青石小径上的妇人狰狞着道:“我告诉你,我若不是迫不得已,连看都懒得看你这种比母猪还丑的老女人一眼。”
话语之中的恶毒冰冷还未在槐花树下散尽,那男子已拂了拂袖顺着那一根槐树枝丫潇潇洒洒的离去。
泪水在王若华的眼底打着转,但是没有流出来。而那两个爬了一层血丝的红红眼珠除了忧伤还又一抹直透人心的冰冷。
她的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白色绣了一对鸳鸯的绢帕,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尔后捡起地上的那一张喜帖。
此际的妇人,一手握着喜庆,一手握着血腥。恍若封赏屠刀全在她手里握着,她的眸光在左手的喜帖与右手的那被鲜血染红的绢帕上打着转。
最后目光定格在了绢帕上,她的眸光里倒映出绢帕上那一抹红。
这一刻她的目光犀利如刀,久久才吐出两个凶神恶煞的字,“吴维。”
有着须子般花朵的皂荚树下,此际有两个人,一个没有胡须,面容喜庆,此际手里正噙着一张喜帖,那一张红红的喜帖宛若是被那两只手叼住的肉,颤颤巍巍,却有脱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