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月亮又暗了一层,那光芒好似连萤火也比不上呢!恍若凄寒之夜,白皑泛起的光芒。
几声重重的喘息声从茅屋里传出。茅屋的几个看模样因是头目的人嘴角上均露出了一丝暧昧的笑。
借着屋子里的烛光清晰可见,此际的妇人与李靖同时躺在地上,李靖的衣袍是半褪,是斜倚在地上的!
看他的神色似乎是比方才平静了不少。
而此际的妇人秦素兰是仰躺在敞开的衣裙上,红色肚兜已经碎成两半与妇人一同躺在衣裙上。
妇人的抽泣声再一次响起,李靖也是如李霄天一样,眯了回眼之后才看向妇人。
当冷静下来的李靖看着他疯狂之后的杰作,脸色也有一瞬的沉重。
不过眨眼间目光又变得犀利,当妇人与他的目光相对之时,连抽噎声也停止了。
李靖一边整理着衣容,一边目光在屋子里漫无目的游移着。
当一锭闪闪亮的银子落入他的眼底之时,他的嘴角露出轻蔑一笑。
他知道,这一坨银锭子是方才从妇人肚兜里诞出来的。
上了岁数的茅屋,破旧的家具,还有床底那一堆长长而纤细的草,以及这个看起来有几分风骚的妇人。
这一银锭子是怎么来的,不言而喻!
一锭比方才那一锭还要大的银锭子跌落在了泥泞地上,发出一声更加清脆的响声,倒映在妇人泪眼迷离的眼眸里。
当妇人再一次看向李靖之时,李靖已经夺门而出,只听见茅门重重的关上。
妇人还没有将衣裙裹上,就急不可待的将两定银锭子紧紧的捂在手里。
只听见徐徐脆响悠扬的从妇人的手心里传出。
尽管妇人此际脸上仍旧挂着丝丝泪水,眼眸之中也有泪雾闪过,但是从她身上看不出半点忧伤,反而可以看出几分兴奋。
当妇人站起身来,有些丰腴的腰围上有豆点般凹陷的红红印记。
待妇人将那一件衣裙提起,这才看清原来妇人躺下的地方是方才那一个粗制淘杯碎裂的之处。
此际那些细小的颗粒被妇人身体一压,又碎了几分,已然看不见有颗粒的影子,全是碎末。
一个人做了贼,若想让知情人不说出去,要么把他们杀了,要么也让他们变成贼!
外面那几个李靖的亲信许是很懂这个规矩,全然是贱笑着向屋子里看去,李靖点了点头,向火光更明朗处走去。
只见那三人一拥而入,此际刚穿起衣裙,又见三人进来,吓得赶紧缩回了床上。
仍旧含泪的目光怯怯的看着这三人。此际的妇人许是状态,外加妇人本身不是什么大美人!
而这三人许又是视觉动物,只看外在,不看内在——妇人也没什么内在!
只见三人均是皱着眉头,而其中的一个男子说了一句,“这个老女人看上去比我娘岁数都打大。”
其余两人点了点头,当这三人脚步声听不见之时,蜷缩在床上的妇人面目也变得有几分狰狞。
两个仍旧有泪雾的眼冷冷扫了一眼竹门,向地上啐了口唾沫,语气之中带了几分恶毒的道:
“我呸,看不上老娘,老娘还不一定能看上你们!”
要想证明自己和他人是同类至少要做一件和他人性子一样的事情,妇人实在难以入眼,这三个看上去有几分年轻的汉子也只得另寻目标。
天上那一个早已暗淡无光的月亮终于沉沦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天色一下子大黑,而官差的许多火把要么在方才的战斗之中被打灭。
要么在逃跑之中一个不慎弄丢了,虽然后面那一群虾兵蟹将手中火把的光芒会朦胧传到前方,带去一点微亮。
但仍旧有不少官差因视路不明而跌倒在地,而等待这些人的命运要么被后面的同伴践踏而死,要么被后面涌上来的虾兵蟹将一刀砍死。
而偏在这个时候,一团团模糊且凹凸不平的不明物体乍现出来。
冲在最前头的李霄天只有一只眼睛能识途,但却好似比别人两只眼睛还好用,连顿也没有顿一下,便跑过了这段区域
而在他后面的官差却不一样了。
一片一片的被这些不明物体绊倒在地上。
而,前面的人倒下更是严重的阻塞了后面的人,因此后面的人又被前面的绊倒。
然,倒在地上的人好似也没有牺牲精神,纷纷挣扎着——
人挤人,人踩人,一时之间,那一段区域居然阻塞不通?!
嘶吼声、痛哭声响成一片,盈盈还有缥缈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后面那几根还有着零星火把的官差见了这一幕,纷纷立住,而后面又有令他们绝望的喊杀声传来。
刹那间,这些还算跑得快的官差变得死气沉沉,转瞬间,前面出现了阻塞事件。
后面同样也出现了阻塞事件,因为有些本来就身体素质一般、跑得不快的官差早已精疲力竭,又被后面那震天喊杀声一吓。
干脆跪在地上,抱头嚎啕起来。
这种放弃生命的做法似乎有感染力一样,第一个、第二个······一下子变成了一片,而这些人给虾兵蟹将带去斩获的同时,也迟滞了虾兵蟹将们的速度。
冲在最前面的虾兵蟹将一停下来,那一股猛劲也就没了,而后面的虾兵蟹将一涌上来······
摸着黑狂奔的李霄天,见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稀疏。
回头一看吓了一跳,五百人马啊,只见能跟随在他身后的只有几十个人呢?!
而这几十个人后面空出一条蜿蜒如巨蛇蜷缩的小道。
后面的人见李霄天呆愣了,赶紧催促李霄天向前跑。李霄天又呆愣了一瞬,朝后面喊了一句,“挡道者杀!!”——
处在那一段距离暂时安全的官差好似这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是不是昔日好友了,提起刀,见到面前有身影便一刀下去。
在一团团血雾溅起在看不见的黎明之后,总算是有不少人踩着同伴的尸体穿过了这一段如坟场一样的区域。
而此际沿路竟然响起了如杜鹃鸟一样的叫声,而且沿途还有一些火光亮起。
不过当这些官差向这些火光处看去之时,却又看不见人影。
而在这之后却是惊天动地的“撤退”二字响起。
而且听着有些嘈杂的声音,好似还不止一个人再喊。
不过官差也不管那么多,兴奋的借着这些火光跑出生命诞生以来为数不多的冲刺!
不过只跑了一段,这些人却不跑了——
因为前面又亮起了如一条火龙一样的火光,火光整整齐齐,而那一个个人看上去更是英姿飒爽。
原来是李霄天带着救兵来了!
这一群官差兵和一处,又向前行进了一会儿,本来李霄天是行进在最前列,但不知何时已然不见了人影,成了龚小宝带队!
而这近五百人的官差越行进,路却是越难走。
因为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人,有的是尸体,而有的却是活人。
尸体还好,直接踏过去,然而活人——总不能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将人踩死吧!
因此龚小宝是一边前进一边命令人将那些受了伤的抬到路边候着。
待击破贼人之后再将这些人带回太原去!
而走到那一处尸体宛若堆成一座小山的地方之时。
所有人均是怔了一下,随即只听见龚小宝下令“冲过去”!
不过恰到此时,这一堆尸体里头竟然响起了声,这让所有人都打了冷颤。
黎明的夜色里,没有任何的光彩,连那最后几颗如苦竹一样坚韧的星星也沉寂在无边无际的夜海之中。
光怪陆离的岩层曲面上,因风化而形成的一道道如光滑脸上的皱纹一样的纹路;
以及岩层上那还有几个硕大岩石;还有两侧高山之山那高大树木的细枝嫩叶以及一些那些以各种行态盘纽在高大树木上的藤蔓均是清晰可见。
因为此际的火光太亮了,即使是在没有任何光亮的黎明,也宛若亮如白昼。
一个纤细男子回眸目光游移的寻觅,良久才叫道:“李大人,李大人。”
龚小宝一连叫了两声,却没有回答,也只得越俎代庖下命令道:“给我冲上去与贼人决一死战。”毫无动静。
“······”仍旧是没有动静,龚小宝再次回头,只见官差的目光全往后面看。
而龚小宝顺着这些目光看去,却见这些他带来的官差全盯着那一百多个——李霄天那一支队伍仅存的人马。
而,一个老人正在这些中间!
龚小宝定了定,这一次抽出了腰间的差刀,“给我冲······否则格杀勿论。”
而在这那一群残兵败将围绕之中的李霄天,额头上了我有了一丝炙热,低下了头,“老夫——!!!”
如李霄天先前一样,仍旧是一人突进,不过看上去龚小宝要比李霄天蠢一些!
因为当他回眸之时,已经立于岩层的小径之上,就像是悬在山崖的一个葫芦——这和龚小宝长相有关!!
从远处看去,许是龚小宝也有些害怕,只见他立于半山腰上狂喊着,“——冲——”
那些人仍旧是眼睁睁的看着他!!
龚小宝也是军中之人,尽管是属于刺斥候一类,不仅没有参与河东保卫战,也没有参与最为持久和惨烈的颠于防御战。
也仅仅是在剿匪之战中崭露头角,虽没经历过大战的洗礼,但纪律性在他的脑海里也是根深蒂固的!
然,这些官差竟然纪律性如此之差,也不由得让他大跌眼镜!
不过随即他好似要如屈原一般,“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浊我独清”一样再岩点之上搜索起来。
一眼看上去,还真是英勇无畏!
只见那些官差无不是瞪大的眼珠,连躲在人群之中,双腿已经抹油的李霄天也不由得瞪大最后一只可以视物的眼珠。
感叹连连道:“龚小捕头真是一勇士也!”
当龚小宝再次回到队伍之中之时,目光所过之处,那些官差好似矮了半截身子一样,纷纷底下了头!!
脸上那一个羞字虽然看不见,但是比看得见还要明显!
龙小宝在一双双敬畏目光注视下,昂首阔步走在第一位,此际已经完全安全,因此李霄天也不用躲在后面。
也上了前,不过却始终没有走到第一位,每当龚小宝身子侧动间,他均是微微垂头,宛若一个羞怯的少女!
起初官差见李霄天和贼人血战到剩下最后一只眼珠,还是纷纷充满敬畏的。
但是此际却均是用一双双鄙夷的眼神嗔视他的背影。
李霄天好似也感觉到脊背后似有一股滚烫的火灼烧着他。
只见他频频回头,不过当他一回过头,那些鄙夷的眼神又从他背后转到铺了些碎石的泥泞地面上!
抓不到尾巴的李霄天似乎也觉着是自己想多了!!——不再理会。
李霄天也委实后悔,早知道云羽等人已经撤走,还有必要躲在后面吗?
越想越是后悔,可越是后悔想得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