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洛云深爱着小龙女和敖九幽,愿意为她们付出一切。
看见洛云将大量皮影戏、歌曲、漫画、小说上传仙网,给三界众生带来的欢乐。
看见洛云在七界城,暴打武踏天之子。
看见洛云在下界抵御悲悯侯,在血魔泽抵抗圣族,在群仙大会、厨天大醮、四教大比等等盛会上夺冠,独占鳌头,舍我其谁。
最后,他看见了洛云体内那道神秘的圣族血脉……
这才是最吸引他的一点。
“这究竟是什么资质?”
“居然能控制圣族,为他所用,连圣族最高绝学之一的诸圣连心诀都能修炼!”
“如此一来,他岂不成了抵抗圣族的希望?”
人皇内心有所触动。
也纠结了。
他不确定自己夺舍了洛云的肉身,能否将那道资质一并掌控。
万一洛云元神烟消云散后,那道资质也跟着消失,这对于仙界乃至整个九天十地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不知不觉间,人皇停止了炼化。
一旁的素问,忍不住问道:“主人,您怎么了?”
人皇没有回答。
他在思考,究竟要不要夺舍这具肉身,重活一世呢?
这一思考,便是数年过去。
在这几年里,来东海龙宫赴宴的宾客,一批批离开。
敖九幽却始终穿着嫁衣,头插金簪,在南天门等待。
不吃不喝不眠。
只为等一人平安归来。
太上色君、太白金星、鲁班、财神、月老、杨戬、嫦娥、七仙女、百花仙子等等,每天都有神仙劝她先回去,但她充耳不闻。
期间,鸿宝儿和织梦也来过多次,陪她等了很久。
但最后都要事处理,不得不离开。
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天,太白金星忽然匆匆赶来,对敖九幽道:“九幽公主,快!陛下有请!”
“什……什么?”
敖九幽昏昏沉沉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陛下回来了。”
太白金星的话,让敖九幽神色一惊,连忙跟着进去了。
来到凌霄宝殿,帝位上果然坐着一个脸色苍白,气息虚弱的金袍男子。
正是玉皇大帝。
敖九幽慌忙跪下,问道:“陛下,洛渊人呢?还有我三弟,他们在哪里!”
“……”
玉帝许久无言。
“陛下,您……您说话啊,您别吓我!”
敖九幽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
她想哭,但泪早已流干,怎么都哭不出来。
“唉,终究是瞒不住了……”
玉帝摇摇头,“那日,朕与哪吒、敖丙前往火云圣宫,不料,中了新截和域外邪魔的埋伏。”
“朕拼死带出哪吒和敖丙,洛渊执意断后,现在恐怕已经……唉!”
说到最后,玉帝不忍再说,痛苦地闭上双眼。
两行眼泪顺着脸庞流下。
接着,他袖袍一挥,将受损极重的七杀血月刀取了出来,默默递到敖九幽面前。
敖九幽从地上站起来,接过血月刀,头一阵发晕。
因为这是洛云亲手炼制的伪先天重宝。
她强逼自己镇定下来,咬牙道:“火云宫在哪里,我要去看看!”
“洛渊是我夫君,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玉帝摇摇头。
“朕不是说过吗,火云圣宫每十个元会出世一次,平日藏在四海之水中,哪怕圣人都推算不到具体方位。”
“九幽,朕……没能把洛渊带回来,对不起你啊。”
“朕真是无用之君!”
玉帝捶胸顿足,眼泪止不住地流下,看起来颇为痛苦。
“陛下,节哀啊。”
太白金星连忙过去安抚,心中也连连叹息。
洛渊。
这个创造了无数奇迹的家伙,真的死了吗?
很快,敖广、李靖、唐雅妃等人闻讯赶来。
唐雅妃得知洛云陨落,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地。
玉帝把哪吒和敖丙交给李靖和敖广。
两个熊孩子遍体鳞伤,神智混乱,已经完全记不清那天发生的事了。
实际上,却是被玉帝抹除了记忆。
“新截,域外邪魔,朕与你们势不两立!!”
玉帝当着所有人的面,取出一把剑,狠狠插在地上。
“朕,在此立下大道重誓!”
“此生不灭新截和邪魔,誓不成圣!!”
话音刚落。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昊天师兄,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众人扭头看去。
是鸿宝儿。
她骑着神逆,带着赤松子,特地从天外天赶来。
“宝儿,你有什么想问的?”
玉帝看见此女,神色微漾。
他是道祖的侍童兼弟子,按辈分,确实算鸿宝儿的师兄。
“你的凌霄宝殿,乃是义父亲手炼制。”
“洛渊的星空镇魔塔,虽非真正的盖世道器,但也相差不远。”
“你二人联手,纵使圣人也无可奈何,洛渊怎么就死了?”
鸿宝儿贝齿咬唇,双眸通红,显然也是极力忍着泪。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还请师兄如实告知!”
此话一出,满殿的神仙看玉帝的目光,顿时都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他们也都很纳闷,新截和邪魔究竟来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竟让拥有盖世道器的玉帝陛下抛弃挚友,逃之夭夭。
“鸿宝儿,你在怀疑朕?”
玉帝知道现在一定不能露怯。
他脸色一沉,浑身散发出玉皇大帝的威势,一字一句地解释道:“好,既然你问,朕就告诉你!”
“新截和域外邪魔,已经联手。”
“他们在火云宫中埋伏了两大圣人,十几位小圣人和准圣级别的高手,如此恐怖的阵仗,朕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带回哪吒和敖丙。”
“洛渊执意留下来断后,朕有什么办法?”
“难道非要朕陪着他一起去死,你们才开心吗!!”
群仙一听,立刻全部跪地。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啊!”
“请陛下保重龙体,以三界社稷为重!”
然而,鸿宝儿却是冷冰冰地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我也不信!”
敖九幽上前一步,死死盯住玉帝,“你刚才还说,火云圣宫每十个元会开启一次,新截和邪魔是如何提前埋伏在里面?”
“洛渊他答应过我,他一定会平安回来和我完婚!我不信……我不信他就这么死了……”
玉帝摇摇头,“洛渊之死,朕也很心痛,也不愿相信。”
“但在一个封闭的小世界内,新截和邪魔两大圣人,还有一群小圣人和准圣,洛渊他……他若是直接死去,倒也是一种解脱。”
“就怕那群天杀的邪修,会将他制成傀儡,甚……甚至夺舍他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