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摇头,“那边只说已经把情况告诉了大师。”
“你再打电话催下,看能不能让大师过来。
只要他愿意来,只要阿砚能没事,无论他提什么样的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老太太直接道。
她虽然之前确实不太相信林家那从网上找来的大师,但也不得不承认,自从那个山水大师出手,顾时砚这段时间状态确实越来越好,连吃饭时胃口看上去都好了不少。
“好。”
沈清禾心急的再次拿出电话给林不凡那边打了过去。
陆渺转眼,不动声色的在房子里扫了一圈。
进门之前,她已经看过,院子里之前布下的东西都在,没有任何被破坏的迹象。
夜空中的阵法她也看过,依旧是原本残缺的模样。
按照常理来说,在三个月期限到之前,除非是外力因素,比如车祸或者被人暗杀等,顾时砚的身体不应该出现任何问题。
除非是……
陆渺心中一动,转身便要出去到前边主楼她原本的房间去。
时刻盯着她的顾星瑜见状,立刻冲过来便挡住了她。
“我们都在这里,你想出去干嘛?又想趁我们都不注意去偷东西吗?”
不等陆渺开口,抢先道,“别不承认,我都看到了。
连二哥的衣服都偷,陆渺你要脸吗?”
陆渺猛的转头看向她,“你动那件衣服了?”
“那是我二哥的衣服,我想动就动,关你什么事。”顾星瑜瞪她。
“衣服呢?”陆渺直接问。
“烧了,谁知道你藏着我二哥的衣服每天做什么,恶心死了。”顾星瑜无比厌恶的说。
陆渺微微吸了一口气,这是她前后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
之前不管顾星瑜怎么胡闹,她都无所谓,因为在她看来,那不过都只是一些小孩子的伎俩。
可那件衣服是她耗尽心血为顾时砚做的替身,是顾时砚的命。
现在,她把衣服烧了,就相当于烧了替顾时砚承受阵法伤害的替身,直接将他自己暴露在七杀阵下。
他能安稳的活到现在,本就是她强行续命。
替身没了,以他现在的状态,夜空中的残阵足够要他的命。
诊疗室的门不用打开,她已经能猜到里边的情况。
华佗在世都没用,别说那几个医生。
“顾星瑜,你别太过分了!”顾子珩大步上前。
“她偷藏二哥的衣服才过分。”
顾星瑜恶心的看向陆渺,“陆渺,你个死变态……”
距离三个月的期限就只剩下一半,现在却是因为她前功尽弃。
陆渺前所未有的烦躁,看向她的眼神都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戾气。
“闭嘴。”
顾星瑜被她冰冷狠厉的眼神吓的后退两步,一双眼睛瞪大了看着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诊疗室的门从里边打开。
老太太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
“医生,阿砚他怎么样了?”
沈清禾,顾子珩,顾谨希他们也全都围上去,焦急的看向门口的医生。
领头那名医生脸色比他们还惨白,摇摇头,忐忑又害怕的开口。
“顾老太太,顾夫人,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二爷他……他……”
再往后的话,他没敢说。
老太太眼前一黑,踉跄了几步,朝着后边倒去。
“奶奶。”
顾子珩忙的伸手一把扶住了她。
顾谨希则是冲上去,一把揪住了那医生的领口,怒道,“你说什么?我二哥他昨天还好好的跟我们一起,他怎么可能会死!”
那医生吓的都快跪下了,他也很冤,今天过来原本只是例行给二爷做检查。
顾时砚出事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对他进行了抢救。
可是,在他们碰到二爷的那一瞬间就发现,顾二爷心跳脉搏全都没有。
也就是说,在他们抢救之前,顾二爷已经……
沈清禾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切。
一位穿着道袍,看上去仙风道骨的道人被佣人带着从外边走进来。
“太太,秦大师到了。”
老太太终于缓过来,立刻道,“快,带大师进去看看。”
一群人慌乱的跟在后边,一起进了诊疗室。
病床上,顾时砚身上依然穿着回家时的白衬衣,只是一向整洁的衬衣,此刻因为之前的抢救被扯开,满是褶皱。
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惨白如纸,双眼紧闭。
那位秦大师上前,拿出一个葫芦打开,手指蘸了下葫芦里边的水在顾时砚额头上点了下,然后抬手结印,口中振振有词的念着咒语,在顾时砚身体上空来回比划。
折腾半天见顾时砚没有什么反应之后,又拿出几枚铜钱,摆在他周围开始念咒。
最后,无奈的对老太太摇了摇头,
陆陆续续的有所谓的大师被从请回来。
老太太直接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正道也好,邪门歪道也好,只要救活我孙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一群人挨个上前,各显神通,有念咒做法的,有摆阵喊魂的,甚至还有拿着桃木剑乱舞的。
陆渺看的头疼,就算顾时砚没事被这些人这么搞也得有事。
“怎么样?”老太太开口看向他们。
看到所有人全都摇头,老太太才刚刚挺直的背瞬间弯了下去。
“妈。”沈清禾哽咽着开口。
“没事,我已经让人去九华山,九华大师晚点就能到。
阿砚他当初出生的时候紫气冲天,天空中的云霞宛若一道巨龙。
大师说他命格尊贵,危难之时必有贵人相助。
阿砚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老太太强撑着镇定的开口。
沈清禾点点头,眼泪却是仿佛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往下掉个不停。
顾子珩双眼通红的站在旁边,无声的陪着她。
顾谨希到底年纪小,两只眼睛红的像兔子,倔强的抬着头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陆渺看着安静躺在那里的顾时砚,眼前浮现出他昨天晚上大半夜开车去凌月公馆,送她研究室,他笑着说,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
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