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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打架闹事(四千字)

“呼……”

从南平王府走出来,张楚终于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高季兴不愧是老狐狸,一番交流下来,张楚好几次都差点没hold住,将自己的底细差一点就交代了,还好他终究是挺了过来,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总算是将高季兴给应付了过去。

“尼玛,这比打一场持久战都还要艰难啊,这些人能在乱世之中开辟一方基业,能够在青史之中留名,果然都是没有一个好相与的。”张楚喃喃自语道,这一番对阵,也算是将他的懈怠之心给打击没了。

原本张楚这一路以来顺风顺水,表面上虽然诚惶诚恐,但内心深处未必就没有一点点自得,觉得这个时代的人也不过如此,土着果然是土着,完全不是自己这个穿越者的对手,基于此种心理,张楚难免会心生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心态出来。

但是今天这一番交流,却是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将他刚刚飘起来的心一巴掌给打回了地面,顺便告诉了他一个事实,他之所以之前能够成功,全然是因为投机取巧,真要是正面对上这个时代的英杰,他却只有勉强招架,连反击都做不到。

旁边小林怒声道:“大哥,这老东西太可恶了,空手套白狼啊,一下子就要走了我们那么多的秘方,太不要脸了,人朱温还是拿了一个中郎加金阳侯来换的呢。”

“算了,好歹这一关总算过去了,秘方就秘方吧,反正他们也竞争不过我们。”张楚无所谓道:“正好难得来一次江陵,去看看大熊去。”

“也对,如果让大熊知道我们来江陵却没有去看他,指不定他会有多伤心呢。”说起大熊,小林顿时转怒为喜,说起来大熊每个月都会回金阳一趟,上一次回去还是在半个月之前,因此大家对他倒也并不是如何想念,而且大熊也说了,他正在想办法劝他师父搬到金阳去,目前已经有点效果,以后大家也就不用分开了,这一次张楚除了看大熊,也是想要加入劝说的队伍,争取将大熊的师父带回金阳去。

“啊……”

“前面打架了……”

“快去看看……”

“……”

只是今天张楚注定见不到大熊了,他刚刚走出南平王府的范围,就听到前面一阵喧哗,原本分散的行人顿时聚成了一团,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貌似前面是在打架。

“前面好像在打架,我们快过去看看。”

原本以张楚的性格,他是不会凑这热闹的,不过小林却很爱看热闹,等张楚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依旧挤进了人群,张楚无奈,也只好跟了上去。

当张楚聚集过去的时候,人群已经相当的密集了,粗一看去至少有上百人,要知道从打架开始到小现在,也不过才几分钟啊,不得不感叹,这国人看热闹的性格果然是天生的,为了看热闹连自己的安全都不顾了,这要是被误伤了,那得有多冤枉啊。

张楚废了老大的劲儿,终于挤进了圈子的最里面,看到圈子里一共有四个人,一边两个分成两拨互相撕打在一起,不过其中一方已经势颓,正被另外一方压着打,而看占据优势的一方的下手力度和凶狠的表情,和应该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诶,兄弟,到底什么情况?”张楚满头疑问,拉了拉旁边一个整看得专注的汉子,问道:“这看样子,两方貌似是有什么杀父之仇不成?”

“你……”那汉子看得正开心,冷不防被人打扰,顿时就想要生气,但看到张楚身上的官服,立刻就软了,尤其是看到张楚手里的那块碎银子之后,更是仿佛看到了爷爷:“多谢大人大人,大人有所不知,这双方虽然算不得杀父之仇,但这仇恨也小不到哪里去……”

随着汉子的解说,张楚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场中的双方中,占据优势的一方名字叫做李铁李钢,是兄弟两个,而被压着打的两个则是江陵郡守家的大公子祁斌以及他的仆从阿双。

事情说起来也很简单,江陵郡守虽然在江陵城不算什么,上面有南平王这个婆婆看着,但相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还是很大的一个官,再加上郡守家教不严,导致家中子弟横行霸道,多有不法之事,百姓不堪其扰,却又求告无门,苦不堪言。

这李钢李铁兄弟就是其中的受害者,说起来两人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原来去年的时候,兄弟中的哥哥李铁无意中合成了一种新型的钢铁,这钢铁打造出来的兵器质量甚至远超百锻钢,原本只要掌握这钢铁秘方,他们李家完全是可以发达起来的。

但事情坏就坏在这个消息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并且传到了郡守的二儿子祁山耳中。这祁山的性格霸道贪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事实上祁家的名声之所以这么臭,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都要归咎在这祁山身上。只是祁山的母亲是郡守正室,郡守对他多有喜爱,每每犯错都会出手庇护,导致这祁山越来越肆无忌惮,从最开始的横行霸道,到最后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这一次也是同样,李家的事情祁山知道之后,顿时就起了心思,从最开始的低价购买到后来的威胁骚扰,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但这李家兄弟也是头铁,任凭你如何,我就是不将秘方交出来。最终他们彻底激怒了祁山,先是李家铁匠铺无故起火,然后李家兄弟的爹也被以偷盗罪抓进了大牢,死的不明不白,再到后来李铁的妻子带孩子回娘家暂避,却在途中遇到强盗,母子双双殒命,再到最后,李家兄弟也被抓进衙门,关了起来,李家算是彻底家破人亡。

原本以郡守的地位,这李家兄弟断然是活不到现在的,好在老天有眼,就在祁山准备弄死李家兄弟的前一夜,郡守忽然暴毙而亡。

这一下可算是天都塌了下来,要知道祁家之所以能够在犯下这么多的罪过之后还能逍遥法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背后有郡守这座大靠山。

可是现在这座山塌了,新一任的郡守才不会卖祁家面子,再加上祁家这些年来得罪的人太多,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郡守刚刚死亡,新一任郡守刚刚上任,立刻就有无数人状告祁家,于是这位新郡守刚刚上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祁家算旧账。

这一清算下来,顿时就查出了祁家的大量罪名,立刻就震惊了整个江陵城,因为祁家这些年干的事情简直就是天怒人怨。这下原本前郡守的门生想要求情都没脸张这个嘴了,就连南平王都是震怒,责令郡守严惩不贷。

最后的结果很是喜闻乐见,祁家被抄家,祁家之人杀的杀,关的关,几乎没有一个幸免,祁山更是被腰斩齐市,最后连个收尸人都没有——唯一幸免的就是这祁斌了,因为这是一个读书将脑子都读迷糊了的书生,满口都是仁义道德,因此虽然是祁家大少爷,倒也没有犯下过什么大罪,但即便如此,祁斌也被关进了大牢足足一年,昨天才刚刚被放出来。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说有人故意如此安排,李家兄弟居然也在昨天被放了出来,这下可就热闹了,昨天因为有衙门的人看着,兄弟两人还不敢放肆,今天衙门的人刚一离开,李家兄弟就找到了祁斌,这边祁斌才刚刚找到自己的书童,连衣服都还没有换,李家兄弟就上门了。

其实李家兄弟这一次报仇也不算对,因为害他们的凶手是祁山,但谁叫祁山已经死了,祁家也已经灭亡了,只剩下了这个祁斌,他们满心的仇怨,也只能找祁斌算账了。

这李家兄弟常年打铁,身强体壮,哪怕是在监狱中住了一年,但也没有瘦下去,而祁山却是一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在监牢里住了一年多,没有死在里面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但身体却是被折磨的够呛,虚弱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一般。

至于他的书童阿双虽然没有住牢,但阿双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同样长得纤瘦无比,浑身没有二两肉——这样一对组合,又哪里会是李家兄弟的对手?

因此只是开打不到几分钟,李家兄弟就已经占据了上风,而就在汉子和张楚说话的功夫,祁斌主仆就已经被打倒在地,彻底的失去了反抗之力,只能被李家兄弟骑在身上死命的殴打。

张楚看了一会儿,眉头便深深皱起,这李家兄弟看来是打算下死手了,十拳里面有七八拳都是冲着祁斌主仆的头部去的,要不是祁斌主仆一直用双手抱头挡着,李家兄弟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只是王八拳乱打的话,只怕这会儿祁斌主仆早就被活活打死了。

但即便如此,主仆二人的痛呼声也是越来越弱,双手的保护也不再那么有力,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只怕两人就真的要被活活打死了。

“住手。”张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论双方有什么矛盾,这终究是两条人命,他没有看到也就罢了,但既然让他遇见了,他可做不到视若无睹。

兄弟中的哥哥李铁闻言抬起头,双目猩红,喘着粗气,恶狠狠道:“小子,别管爷爷的事儿,这事儿不是你能插手的。”

说话间他的手也没有挺,拳头不停的往祁斌身上砸去。

“混蛋,我让你住手啊。”张楚大怒,一脚踹上去,将李铁踢飞老远——这段时间他可不是一直都在处理公务和发明东西的,原本被前身搁置的武学也被他重新拾了起来,而且定阳军的训练他也经常参加,有陈文和的教导天赋加成,张楚现在的实力比前身在长安的时候可要强太多了……嗯,以一当百做不到,但一个打四五个还是没问题的。

“哇。”李铁被踹飞趴在地上,哇的就吐出了一口鲜血,可见张楚这一脚真的很重,也就是李铁身体健硕,若是换做一个文弱一点的人,比如祁斌这样的,这一脚下去,可能半天都起不来了。

“大哥。”正按着阿双猛揍的李钢见自家大哥如此惨状,顿时悲呼一声,就冲张楚冲了过来。

“砰~”李钢来的快,回去的也快,尤其这一次张楚下脚更重,李钢躺在地上当时就起不来了。

“学生祁斌祁子源多谢恩公搭救之恩,以后但凡有用得着子源的地方,刀山火海,在所不辞。”祁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第一件事就是冲着张楚道谢,只是他现在衣衫凌乱,头发蓬松,脸上乌青发紫,一对熊猫眼,鼻子和嘴角还流着鲜血,狼狈的样子简直比乞丐还不如,一点都没有道谢的气氛。

“算了,我也只是看不过眼罢了。”张楚摆摆手:“你还是去看看你的书童吧,他貌似被人打晕过去了。”

“阿双。”祁斌这才想起自己的忠仆,就要跑过去,只是他这一动,顿时就扯到了推上的伤口,直接扑街倒地。

小林从人群中挤出来,来到了阿双的身边,检查了一下,对张楚道:“大哥,他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那就好。”张楚放心了。

又看向被自己踹飞的李家兄弟,见他们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皱眉道:“冤有头债有主,害的你们家破人亡的是祁山,你们有本事就找祁山的麻烦去,何必迁怒旁人?

而且据我所知这祁大公子的名声还是很不错的,并没有做过什么大恶,你们将他们打死了,岂不是错杀好人?不但祁大公子死的冤枉,你们自己也要背负杀人的罪名,为他偿命是避免不了的……”

李铁怒视着张楚,闷声道:“哼,你说的轻巧,祁山早已经死了,我们怎么找他们报仇?这祁斌是祁山的哥哥,弟过兄偿,有错吗?”

“当然有错了,大唐律法只规定了负债子偿,可没有说弟过兄偿的啊。”张楚淡淡道:“既然祁山死了,你就找到他的坟墓,将他挖坟掘墓,鞭尸泄愤,甚至将他的尸骸拿出去喂狗,让他在黄泉之下也不得安宁,总是有办法帮助你们泄愤的总比杀害两个无辜之人要来的好吧?”

“尼玛~”围观的所有吃瓜众顿时只感觉一阵冷风吹过,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这位爷说的也太可怕了吧?死人你都不放过啊?将尸骸拿出去喂狗,死人你也不放过啊?

“恩公,有点过了。”祁斌也连忙站起,对张楚道:“古人云人死债消,古人可没有拿敌人的尸骸泄愤的啊,这实在是有违背仁德啊。”

“真尼玛不识好人心。”张楚很生气,自己这是帮你解围呢,你居然反过来教育起我来了,真是都市将脑子都读坏了,而且——谁告诉你古代没有这样的事情的?

“伍子胥当年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我……”祁斌顿时失声,伍子胥复仇灭楚国,掘楚平王墓,鞭尸三百复仇的故事可是赫赫有名啊,他如何不清楚?

张楚懒得搭理他:“算了,懒得和你们说,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说,你们看你们都已经严重影响了街道交通了,都堵了多长时间了?”

说着也不管三人同不同意,对小林道:“小林,你带人将他们带到天来客栈去,我在那里等着他们。”

“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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