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川泽眸色沉沉，他低头掩饰着，假意喝了一口茶，再抬眼时，又是那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他点头，毫不避讳:“是。”
舒秋雨也喝了一口茶:“就因为赵书涵对付了我？”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再则，妈也不可能会放过赵家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本身就是硬道理。”
舒秋雨顿了顿，小声道:“我知道了哥，但是，我能不能知道，你怎么对付赵家的吗？”
舒川泽语气平淡:“你可能不太想知道。”
舒秋雨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但是他还是固执道:“我想知道。”
舒川泽抬眼与他对视了一下，触及到他坚定而复杂的目光，突然就愣了愣，待回过神后，他叹道:“无非就是收购了赵氏。”
舒秋雨盯着他哥，声音微微沙哑:“那赵阿姨呢？”
舒川泽抿唇:“别问了。”
“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查的，”舒秋雨道，“哥，我已经长大了。”
这句话让舒川泽身体猛的僵住，周围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舒川泽就坐在沙发上，垂眸不说话，而舒秋雨也像故意和他哥对着干一样，抱着茶杯盯着他哥。
最后，还是他哥败下阵来，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死了。”
舒秋雨全身一抖，像是没听清楚一样:“什么？”
“赵氏收购后，他们欠了一堆钱，有很多债主找上门要债，赵夫人被逼的跳楼自杀了。”
舒秋雨低头不说话了，只是握住茶杯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半晌，才小声道:“那其他人呢？”
“你想问谁？”舒川泽语气依旧淡淡的，“赵书涵，还是原来的赵总？舒秋雨，你是不是在怪我？”
舒秋雨咬牙:“……没有。”
舒川泽忽然站了起来，“啪”的一声，重重地把茶杯摔在茶几上，把舒秋雨吓了一跳。
舒川泽隐忍怒气道:“你还是在怪我的是不是？可都是赵书涵的错!她给你用了什么听话药，在算计你!我特么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这药什么副作用!”
舒秋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哥……”
“你别喊我!”
舒川泽急促地喘了口气，看着舒秋雨继续道，“我不过是想帮你而已，你反而还来怪我？！舒秋雨，你这种所谓的善良，能不能用对地方？！”
舒秋雨低头隐忍不发，半晌才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有时候真的没必要……”
“没必要？！”
“哥，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行啊，我听!”
舒秋雨好想全部托盘，但他根本没有这个勇气。
他终究只是个私生子，只是他哥成功路上的一枚棋子，是舒夫人恨到想手刃的人，也是他们捧杀的对象。
他的哥哥是他生命里的光，他不想玷污了这纯粹的光，他只是想碰碰而已。
可惜他没有资格。
“私生子”永远都是他身上的污泥，他不值得。
尽管他也想站在他哥的旁边保护他。
他哥什么都不知道。
舒秋雨低声道:“哥，你现在才刚刚掌管舒氏集团，根基不稳，如今又贸然出手对付赵家，董事会怎么办？”
舒川泽忽然就静了下来，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舒秋雨，瞬间明白了什么，心里的火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他道:“这不用你担心，我能处理好。”
舒秋雨继续道:“可是……你不怕赵家狗急跳……不，被惹急了，会对你下手吗？哥，这步棋走的，不太好。”
“那是站在你的角度，”舒川泽再次甜满了茶，眼睛里闪着细碎的、暗沉的光，他沉声道，“但如果站在我的角度，这步棋，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舒秋雨皱眉:“这……”
这无论怎样看，都不是一步好棋，终究唇亡齿寒。
但舒川泽像是看明白了舒秋雨的想法，他笑笑，只是端起了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道:“秋雨，快了，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所有的事情。”
舒秋雨心里一跳，他下意识地看向他哥，正好捕捉到舒川泽眼中闪过的一丝阴狠和算计。
舒秋雨手指轻轻颤了颤:“什么？”
舒川泽语气幽幽的:“现在告诉你，为时尚早。”
他起身，走到楼梯口，徒留一个背影。
舒秋雨没出声。
他就听见舒川泽的声音透过空气，悠悠地穿进了他的耳朵里。
“所谓唇亡齿寒，不过是因为‘牙齿’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反而要依附别人。”
“但在我这里，我就是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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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阵阵，带落片片梅花。
偌大的宫殿里，窗帘微微浮动着。
舒秋雨难耐地、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嘴巴微张:“下，下去……”
一只大手悄无声息的按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着，另一只手则强硬地掰过舒秋雨的下巴，一个带着汗味的吻就落了下来。
那人的脸颊也是通红的，眼睛里的红光闪烁着，背部的翅膀微微扇动着，满地都是羽毛。
间隙之中，伴随着一声轻笑，他听见他暗哑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口是心非的小家伙。”
舒秋雨猛的咬了他一口，那人眼疾手快，一把就卡住了他的下巴:“怎么不乖啊？”
舒秋雨几乎咬牙切齿:“宋胤!”
“秋雨——”
舒秋雨猛的惊醒，一片欲望未消的模样。
梦里最后他喊了谁？！
宋胤？！
舒秋雨捂住脸，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是直男啊！
怎么会做这种梦？
难道真如宋胤所说，他和他以前是那种关系？！
啊啊啊啊啊……
“秋雨，快起来，你都耽误一个多月的课程了，今天可不能不去了。”
外面传来舒父的声音。
“哎我起了，”舒秋雨欲盖弥彰的扯过被子盖住了床单，然后起身开门:“爸，今天这么早？”
舒父冷哼一声:“6点多了，不早了——脸怎么这么红？”
舒秋雨顿觉浑身不自在，总不能当他爸面前直接说，我做春梦了吧？
舒秋雨轻轻咳了两声，脸颊再次热了起来:“刚刚洗脸，水挺烫的……”
舒父倒也没在意，继续道:“嗯。别忘了到校还有一些手续需要办一下，早点去也好——今天我要记得没错的话，你还有早八吧。”
舒秋雨想了一下今天的日期，一算，还真是。
“好的爸，”舒秋雨堵在门口，生怕他爸走进去，“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