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张姨狠狠地揪着自家女儿的耳朵。
“死丫头,你说来看相随,就是打这个主意的是吗?”她怒道,女儿做的事让她觉得丢脸,也突然得束手无策,“明天,你必须给我好好地和相随道歉。”
苏小雨完全不把母亲的怒火放在眼里,道:
“妈,这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是想把生意做得更大吗?甚至开厂,只要我学会画图,就不用求人了。”
“而且学会画图,你女儿就更有才情,肯定能给你找个家世好的好女婿。”
“再说她自己也同意了,说起来,她会画图又如何,人还是挺笨的,我还以为要费好些功夫才能让她教我的。”
张姨没好气地道:“你懂什么,相随是懂生意的人,其实她做不了衣服,拿着图样也可以要求我五五分利润。”
“但她没有,多多少少是报答我对她的照顾,而我也有些私心,不想与人合作,免得到时候有矛盾,况且相随家人难缠,所以我才接相随的好意,也比较心安理得。”
“这次你要求人家教你吃饭的活,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苏小鱼不悦地道:“妈,这是好事,你就想着你老脸,就不想你女儿的未来,你女儿被工厂辞退,又没有一技之长,以后怎么办?你不帮我谋算,我还不能自己努力了。”
张姨气得说不出话来。
“再说了,以前你和我抱怨从相随如何如何不好,如今倒是看得起她。”苏小雨又道。
张姨怒道:“你懂什么,相随是有挺多问题的,但人家不笨,才两个月就会做衣服,手艺还不错,如今还能画图样,还懂得报答我,人家可是学好了,这人有手艺,自然就有出头之日。”
“可你呢?从小跟我学做衣服,都比不上从相随的手艺,没一天给我省心的。”
“也罢,这算是我欠相随的,前辈子欠你的。”
……
第二天一早,苏小雨带着文具来了,还给从相随买些桃子,嘴巴出来的全是好话。
对此,从相随只是平淡地接受,然后开始教她画图。
从相随不是专业的服装设计师,她只是前辈子跟外婆学的裁缝,和妈妈学的画画,然后把自己想像的衣服画下来,而衣服的款式是否好看,就在于你的审美、见识、创新了!
而她能教苏小雨的是:用简单的线条如何构成一张服装设计图,再涂上颜色,这样,服装就简单地画在纸上了。
然后讲些服装设计的基础理念知识,让苏小雨有一些设计的概念。
苏小雨对这一块倒是有些天分,她在从相随这里学一个星期,就已经能把自己想要的服装画出来。
不过苏小雨虽然会画,想象力和创新能力却有很大的限制,她想出的设计没有什么新颖的地方,更多的是模仿从相随交给张姨的那些设计图。
而这些东西,得靠自己,从相随也没有什么好教的了。
这天,她朝苏小雨道:“我也没有什么能教你了,如今你把技巧学去,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多练习,这图画多就流畅,怎么让衣服设计得好看,就要你自己多想象,多创新,多看看世界,开发自己的见识和审美。”
“多谢相随妹妹了。”苏小雨道谢。
从相随淡淡地一笑,“明天我就出院了,你也不用再来了。”
她的伤势基本稳定,接下来就是好好调养期。
苏小雨笑道:“行,以后我自己多练习,明天我和我妈来接你出院。”
“不必,我知道店里的生意很忙,不用你们专程来接我,你和张姨说一声就好。”从相随道。
苏小雨看了一眼从相随,“行,我会和我妈说。”
……
那晚奇怪的入侵者没有再出现过,从相随办出院手续也安心许多。
虽然她让张姨不用再来,但她还是来了医院,带了蜂蜜和红糖,如今的年代物质比较缺乏,这两样是多数家庭舍不得买来吃的。
“相随,多谢你教小雨画图,以后要是有困难,你到店里找我。”张姨感激又惭愧地道,然后拿出一个红包,“这红包祝贺你出院的,也是感谢你教小雨画图的,你一定要收着。”
从相随没接,“张姨,不用。”
张姨正色道:“相随,我知道你教小雨,是看我的面子,但我的面子哪有这么大啊!让你把吃饭的活教给小雨,你这孩子厚道,我也不能高看自己不是,这红包就是意思意思,也没有多少钱,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良心不安。”
最后,从相随收下了,和张姨辞别后,从相随从红包打开的口子往里看,都是大团结,有二十张。
张姨这人不错,可惜却有一个不着调的女儿。
她神情复杂地把红包放进挎包里,抬头之间就看到一辆车朝自己飞射而来,短短的距离,让人无法躲避。
就一眼,她看到驾驶员,害她住院的小混蛋,冷酷的脸上布满暴戾的杀气。
他要杀她!
骇人的杀气让她被死亡的气息吞噬,她的身体仿佛掉入冰天雪地的寒潭,浑身发寒,僵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