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迟之刑,即民间所说的“千刀万剐”。行刑时,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使受刑人痛苦地慢慢死去。
火把将残破不堪的永宁县照得如同白昼,空地上,两名士兵剥光了范坚身上的衣服,然后将渔网紧紧裹住他,左右用力勒紧后,体表的肉便一格格地凸显出来。
冯畜拿着一把长剑走了过来,粗横的脸露出狞笑,冷喝道:等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后,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程度!”
说完,挥剑便割下范坚身上一块肉,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
剧痛让范坚痛得浑身抽搐,惨叫不已。
“辰伟到底在哪里?”冯畜讯问道。
“跑了……”范坚痛得咬着牙说道。
“那人呢?往哪里跑?”冯畜的剑再次放在范坚的身上。
“我不知道……”
冯畜冷冷笑了笑,再次切下一块肉。
这非人的酷刑让房间痛不欲生。周围的人看到也是不忍目睹。
……
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响彻天际,就算走在永宁县内的马儒也能听得清楚。片刻后,冯畜大感愤懑地走了过来。
“他招了没有?”马儒问道。
冯畜则恼怒道:“咬舌自尽了!”
马儒微微眯起精光闪闪的眸子,没想到这范坚竟然连死都不愿意说出来。
“这辰伟莫非早已猜出我们会攻城,然后提前逃跑了?”冯畜问道。
“这永宁县他苦心经营多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弃了呢?”马儒皱起眉头。很显然,辰伟能够把渑池让给他,可永宁县是他扎根的地方,马儒一时间很难想的明白什么会让辰伟甘愿只留下两千弱兵守城,而自己却带着主力部队逃跑。
突然,马儒似乎惊醒什么,急忙喝道:“来了,去查官仓!”
此刻永宁县的官府仓库早已经落入马儒之手,马儒冯畜来到官仓,冯畜看见仓库里粮草堆砌如山,脸露喜色道:“将军,官仓里塞满了钱粮,想必辰伟那小子只顾着逃命,而弃下钱粮了!”
马儒不喜反惊,脸色沉了下来,“不对,运向洛阳的粮谷已经有十万石,为何粮仓里还堆满粮食?”
“没想到辰伟竟然搜刮了那么多的钱粮……”冯畜兴高采烈地说道:“不过正好便宜了我们,将这些钱粮运回洛阳,大将军必定赏我们一个大功!”
马儒脸颊却慢慢渗出了冷汗,赫然没听见冯畜的话,而自言自语地道:“粮车……粮车里……”
马儒猛地抬起头,喝问:“冯畜你有检查过粮车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冯畜一愣,回答道:“检查了,都是粮食,咱家还多了一分心眼,抽查了前中后的粮车,以免姓辰那小子糊弄咱们……”
“我说粮车的内部……”马儒双眼红了起来,暴喝道。
冯畜见马儒竟然动怒了,脸上浮现一抹畏色,摇了摇头。
马儒脸色顿时苍白了下来,良久后才抬起头来,竭斯底里地吼道:“立即派人,无论怎样都要把粮队给拦截下来!”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范坚死都不愿意把辰伟的去向告诉自己,也明白什么能够让辰伟愿意拱手放弃永宁县。
“将军,为什么?”冯畜没有反应过来。
马儒脸露狞色,咬着牙说道:“因为……辰伟……要夺洛阳……”
冯畜脸色微变,立即说道:“我立即带一千人去追回来!”
说完冯畜就走,马儒却喝道:“等等……”
冯畜停顿了下来。
“粮队已经出发了一天一夜,冯畜你马上带两千骑兵,卸下重甲,全速赶路,日夜兼程也要赶在到洛阳前把他们拦截下来……”马儒眸中闪过一抹狠色,说道:“如发现粮队不对劲,格杀勿论。同时派人通知洛阳方面,严密监控境内是否有大批部队行动的踪迹,防止辰伟另有图谋!”
马儒足智多谋,既然猜出辰伟企图瞒天过海潜入洛阳,便也知道辰伟必定还有后手。
“属下就去办!”冯畜领命而去。马儒部队进入永宁县不到两个时辰,立即再有大批兵马冲出了永宁县,朝洛阳方向追去。
……
沙尘滚滚的黄土平原上,一支长长的粮队朝北方前进。粮队前后各有一百重甲骑兵,中间则是两百辆粮车。粮车内的藏兵已经走了出来,只有要经过关隘检查的时候,辰伟才会让他们重新藏回车中。
辰伟的马在粮队最前头,这时候平原的前方可以远远看见洛阳城外最后一道关隘。
“让下面的士兵们上车,不要暴露了!”辰伟吩咐了命令下去。只要他们通过这道关隘,半日路程便可抵达洛阳。自然不能在最后的关卡暴露了痕迹。
整顿完后,辰伟隐入了两百重甲骑兵之中。穿上盔甲的他混在骑兵中关隘的守兵也难以发现。
前方的碉堡越来越近,栅门大开,跑出了几名骑兵,朝着辰伟这方高声吆喝问道:“来者是哪里的人?”
这两天这样的经历已经有过三次,粮队最前头的士兵便应声答道:“我们是马儒将军的部队,奉命押运粮草送往洛阳……”
“有没有公文凭证?”对方问话的是一名长相粗犷的伍长,他们是洛阳城外最后的隘口,异常严格,所以盘问得十分详细。
幸亏辰伟杀死那两百骑兵时也搜出了过关的公文凭证。
对方检查完后,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兄弟真羡慕你们,明晚就是大将军大婚之夜,你们到了洛阳肯定能够喝得爽快,可苦了我们外围的守兵啊!”
辰伟方领头的那士兵心中也是紧㊣(5)张,有点口吃地点头答道:“咳……是啊是啊……”
那伍长略微看了他一眼,也不在意,让同伴打开过门让粮车通过,然后有意无意问道:“你们这些粮哪里来的?”
辰伟方领头的那士兵终究是心虚,之前通过的关隘都是检查公文后就直接通过了,可这次对方竟然主动搭讪,反而有点乱了阵脚,脸上肌肉僵硬地笑道:“从永宁县运来的……”
“哦?永宁县不是辰伟将军驻扎吗?”
“咳,是的是的……”
那伍长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笑道:“原来如此,几天前洛阳还派人送了密报,恰好送密报的兄弟是俺老乡,他向我透露说大将军下命令让马儒将军进攻永宁县,没想到才几天啊,钱粮都运回来了,想必城破了吧?”
混在骑兵中的辰伟听见这话顿时大惊失色,低垂着头的他猛地抬起来望向前方。那伍长恰好转了转头,和辰伟正好对上了目光。
那伍长看见辰伟,脸容一愕。
辰伟心头一紧,急忙低下头来。可那伍长却皱着眉头策马向辰伟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