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上,有几具尸体正在流淌着血液,然后缓缓汇成几条血溪,一级一级石阶地流到地面,形成了几平方米的血泊。
先前辰伟举剑将一名亲卫兵伍长砍成两半的画面依旧震撼着周围的守兵,这些都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老兵,见得太多血腥的场面,可着实还是头一回看到如此彪悍的场面,仅仅一把剑挥下,便连刀带人砍成了碎块……这强悍的实力他们也是第一回见识到。
所以当辰伟消失在门口,潜入中殿的时候,他们才惊醒过来。
“校尉,他……他跑进去了……”一名脸色苍白的普通对亲卫兵头领说道。
“贼你娘,老子没看见吗?”那校尉满头大汗,惊怒地骂道。他瞥了眼脚下悲惨死去的兄弟,手中握着的长刀也微微颤抖起来。
“那我们怎么办?”那名普通士兵被上级斥喝之下,本来就苍白的脸容更多了几分惨淡,想起刚才的场面他就有些不敢面对那个跑进殿内的男人。
“里面都是一些将军大贾,万一有谁被那逆贼伤害,咱们都负不起这个责任……”那校尉一想到辰伟竟然进入了殿内,他就有种想死的冲动,他脸上汗流如雨,微微发颤的嘴唇继续说道:“你们先进去看看情况,千万不要惊动里面的大人物,我去禀报大将军……”
那名普通士兵以及身边的同伙脸色顿时惨白了下来,连亲卫兵都不是那人的对手,他们这些人冲进去可不是找死?
“给老子冲进去,听到没有!”那名校尉急红了眼,大声怒喝道。
那些普通士兵看了眼石阶上的尸体,死亡的威胁让所有人胆颤心惊,可上级命令之下,他们只好硬着头皮冲了进去。
“等等——”那校尉脸容惨淡,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先别进去,免得逼恼了他伤害到里面的贵客,你们立即派人增援把中殿包围起来,把他死堵在里面,我立即去向大将军请示!”
那些士兵听见不用进去,顿时如释重负,立即调动起来,把中殿都包围起来,严阵以待。
……
在前殿北门左侧的附间内,马儒一脸铁青地盯着跪在面前的军官,负在背后的双手紧紧握着,愤怒地喝道:“半个时辰前你还向我保证逆贼被围死在北城区,现在你竟然敢和我说他混进了太庙?”
那名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校尉声音抖颤道:“属下已经将北城区封闭得泄水不通,实在想不明白他从哪里逃了出来。属下怀疑有人帮助了他……”
“好……好好……”马儒眯起闪烁着愤怒光芒的眼眸,气得连续说了三个好后,直接一脚就踹倒那校尉,大声吼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他是怎样进入太庙的?你别又和我说有人帮助了他!”
被踹倒在地的校尉急忙重新爬起来跪在马儒面前,死死不敢说话。很显然,太庙的防御都是马儒亲手布置的,辰伟根本不可能从正常途径进入太庙。只是辰伟如何离开北城区,甚至混进了太庙,他心中如何都无法想明白,自然也回答不了马儒的问话。
“不过逆贼已经被我方团团包围在中殿内,四周都是我们的士兵和高墙,我向您保证他肯定跑不了!”那校尉颤巍巍地说道。
马儒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此刻还能笑出来却反映出他内心无穷的愤怒,从一开始烧粮车被辰伟跑掉,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内他发动了城内近乎所有士兵,甚至连郭汜大将军的五百亲卫兵都调动了,可非但没有将辰伟擒获,反而给他混进了太庙,甚至躲进了中殿。中殿内有着众多参加婚礼的中等将领和洛阳城远近的商贾富翁,一名极度危险的乱臣贼子混进了里面,局面已经到了十分严峻的地步。
幸亏郭大将军等重要将领都在前殿,否则一旦让辰伟接近大将军,他马儒已经应该以死谢罪了。
“辰伟啊辰伟,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可你到底混进太庙是为了什么目的?难道你不知道这是自投罗网吗?”马儒眉头皱得紧紧的,突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心中顿时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脸上如同蒙上了一层寒霜。
他知道此刻怪责下属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他唯一要做的便是赶在对方造成更大的伤害之前将辰伟擒杀!
“把亲卫兵都全部调回来,在此之前若有一颗苍蝇从中殿里飞出来,我就废了你!”马儒咬牙切齿地说道。
……
中殿内,冲进殿堂的辰伟突然眼前一亮,顿时让他愣了一下。殿堂内金碧辉煌,四根红色巨柱支撑着穹盖,每个柱子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而在穹盖下,众多穿着各式各样华丽贵气衣服的人们在杯觥交错,中央的空地则有衣着暴露的歌舞姬在表演着节目,众人大声欢笑,却没有人注意到闯进来的辰伟。
而一名端着水果盘的女婢恰好路过辰伟,看见持着剑浑身血迹的辰伟时,顿时吓得捂住嘴正要大叫,辰伟眼疾手快,欺到她身边直接击昏了她,然后拖着她退到了殿堂角落,看见后方有个小门,便直接躲了进去。
幸亏殿堂内里面的人都被那香艳的歌舞姬吸引,并没有人察觉到这边的小动作。辰伟也十分机警,拖着昏迷的女婢拐入了小门内。
在小门外,继续前进便是一座轩庭,周围是假山平地,而中间则是一个小荷塘,不少年轻男女聚在荷塘旁的游玩,显然这些都是权贵将军商贾的贵族子女。而另外一边则是一条两壁都点有油灯明亮的长廊。因为前方的轩㊣(5)庭有人,辰伟选择了长廊方向,背起那昏迷的女婢便往前跑。长廊不知道通向何方,辰伟心中祈祷着千万别碰到什么人。而这时候背后响起了有人过来的脚步声,辰伟脸色微变,抱着那女婢就拔腿往前跑。
终于,当他拐了一个弯,长廊右侧便出现了一排厢房。情急之下,他随便挑了一间房,便直接推开走了进去,轻轻合回门,耳朵贴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声音。片刻后听着走廊外的声音渐渐离开后,他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可当他回过头的时候,脸容却僵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