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的侍卫看见董卓辰伟,立即动作整齐地端立敬礼,乐队奏起迎迓贵宾的喧天乐声。
满朝百官看着董卓和辰伟并肩走入金銮殿,都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要知道,在此之前,有谁够资格和董卓并肩而立,有谁有享受过董卓亲自握着手上朝的礼遇?
董卓和辰伟走入殿内后,两旁的百官立即下跪,堂内除了龙椅上坐着的少年皇帝,只有董卓和辰伟站着。
董卓肆无忌惮地走到龙椅前的高台,居高临下,睥睨众百官。
辰伟跪下,高声喝道:“大将军辰伟,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椅上的少年皇帝刘协伸出手,颇有皇帝架势地说道:“爱卿乃是大汉功臣,不用执君臣之礼。”然后又向孙厚文鸯等人道:“诸位也请起!”
辰伟颇为惊讶,显然和之前的少帝刘辨比起来,眼前这名新帝刘协更加聪明。
董卓哈哈一笑,亲自走下来扶起辰伟,满脸自豪地指着皇帝笑道:“辰伟,你看咱家说得没错吧,这才算是皇帝。你给咱家下来给大将军好好瞧瞧!”
龙椅上的刘协乖乖地走了下来,对一个皇帝随意颐指气使,董卓狂妄之相让朝下王允等保皇党怒火中烧,都愤怒地瞪着董卓和辰伟。
“来,给咱家背一段《经史子集》。”董卓喝道。
在古代皇帝教育太子时,都会让太子朗读《经史子集》,此刻的董卓浑然一副太上皇的模样。
刘协操着还未变音的童声,一本正经地背了起来:“《彖》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首出庶物,万国威宁……”
辰伟眯着眼扫了满脸得意的董卓一下,短时间内也不知心中什么滋味。
“辰伟天子也见了,你先回去暂休片刻,为了你的凯旋而归,今晚咱家已经在郿坞准备了盛大的晚宴,为你庆功。”董卓笑道。
“那辰伟在此先感谢相国。”
朝会散后,董卓亲自送辰伟出宫,因为郿坞在长安城外,而辰伟将军府在城内,便在宫门分道扬镳。
就在董卓前脚离开,王允和皇甫嵩后脚便到。
“大将军……”王允说道。
皇甫嵩怒视着辰伟,显然在怨怒辰伟在朝廷上和董卓狼狈为奸的行径。
辰伟不去看皇甫嵩,对王允拱手恭敬笑道:“司徒大人,久违了,两年不见,司徒大人朱颜鹤发,依旧精神矍铄啊。”。
“老夫已日薄西山,哪里像辰将军年纪轻轻却已建功立业,平步青云……”王允微笑道,“不知能移尊驾陋舍一聊?”
“现在?恐怕不行。”辰伟说道,“我想先回去看看家中娘子。”
“哼,恐怕你是和董卓狼狈为奸,不愿意和我等之辈来往!”皇甫嵩冷斥道。
“诶,义真稍安勿躁,貂婵这丫头苦等辰伟两年,他先回去看看妻子,人之常情,理所当然。”王允说道:“那老夫就不阻碍大将军回府了,下次老夫会亲自到大将军府中谒见。”
……
等辰伟离开后,王允和皇甫嵩也回到府中,吩咐下人出去后,皇甫嵩怒道:“王大人,这小子分明是一朝得志,而且下人回报说亲眼看见这厮和董卓那奸贼的孙女儿一起归长安,我看他们两人早已经暗中勾结,沆瀣一气,我们还求他何干?”
王允静静地看着辰伟离开,说道:“董卓现在已经一手遮天,朝野上下除了我们几个老头子在顽抗支撑,尽是董贼党羽,若非董贼忌惮我这个老匹夫这张脸,还有你手下那点兵马,恐怕早已经谋朝篡位,若能争取到辰伟,我们大汉还有一线希望。”
“可是今天的一幕你也看在眼里,他根本就不会同意。”皇甫嵩皱眉道。
王允那双浑浊的老眸闪过一抹光芒,仰天长叹:“难道苍天正要让大汉就此落入奸臣之手吗?”
皇甫嵩怒目似乎射出火焰一样,喝道:“王大人,事已如此,我们干脆破釜沉舟,杀入那郿坞,砍了那董贼,就算死,大汉也绝对不能断在我们之手。”
王允连连摇头:“郿坞是董贼的老巢,城固墙厚,屯兵五万,咱们手下这点兵马是唯一的资本,万万不能断送……”
“那如何是好,难道坐以待毙不成?”
王允慢慢抬起头,看着广场远处那座金銮殿,轻声问道:“为今之计,不得不铤而走险了……”
皇甫嵩眉头一拧,问道:“当年何进为了杀十常侍,找了董贼这豺狼入洛阳,才致有今日之患……曹操此人城府野心更深更大,恐怕赶走了豺狼,引来老虎,会重滔覆辙啊!”
“可当今燃眉之急,老夫实在再无办法。”王允叹道。
就在这时候,下人禀报万年公主刘英求见。
“快快请见。”王允说道。
当刘英进来见到两人,立即跪了下来泣道:“两位大人一定要救救大汉。”
王允急忙虚扶刘英,脸露悲色道:“公主乃千金之躯,万万不得啊。”
刘英却长跪不起哽咽道:“汉室岌岌可危,还敢妄谈什么公主什么金枝玉叶。”
王允叹道,“看来公主也是听到了今天的风声,才会来找老夫。”
刘英说道:“董贼肆意妄为,辨儿被废,刘协虽然是我皇弟,可已成董贼傀儡,两位大人是两朝元老,如今能救大汉就只有两位大人,你们若不匡护,我们刘家的江山将毁于一旦!”
“公主,并非老夫不想,而是董贼势大,我等力不从心啊。”王允悲叹道。
刘英无力瘫坐在地,泪眼朦胧,十分凄凉,“难道我们刘家皇朝两百年的基业就这样随之东流……”
王允沉吟了片刻,说道:“公主,要救咱们大汉,也并非没有办法……”
刘英抬起脸来,已经梨花带雨,急忙问道:“有何办法?”
“辰伟。”王允只说二字。
刘英脸色惨淡,悲笑道:“今日朝会,我早已获知,他已和董卓蛇鼠一窟,司徒大人提他有何用?”
“公主,微臣心有一计,换做她人断然不行,可若是公主,倒有一线希望,只怕公主……要做出一些牺牲……”
“为了刘家江山,我还有什么不可牺牲?”
王允一喜,说道:“公主貌美过人,以色诱之,若能让辰伟与公主结发为驸马,再以权位许之,或许他会愿意帮助我们。”
刘英凄凉笑道:“董贼孙女儿董白美色不属于我,而且他府中还有貂婵绝色娘子,色诱恐怕难行,再是他已经位居大将军,手握重兵,权位对他还有什么吸引?”
“男人皆好色,而以公主之姿色,乃国色天香,切毋妄自菲薄……他为大将军,可终究位居董贼之下,如果他愿意除掉董贼,我们便答应让他为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王允说道。
“王大人,万万不可,那不等于是第二个董卓?”皇甫嵩说道。
王允却摇头道:“虽然老夫不知辰伟野心有多大,和董贼这等毒恶豺狼相比,辰伟威胁还算小,而且这比招曹操入京更为安全,这是为今最好的办法。”
“救汉室的一线希望就在公主你的身上了。”王允说道。
刘英脸上的泪水已经停了下来,怔怔沉思着,良久后,说道:“好,我愿意去试试看。”
“公主,切莫再以现在萎靡状态去见辰伟……”王允欲言又止。
刘英却心领神会王允的意思,显然此刻自己憔悴之容见辰伟恐怕根本起不到诱惑的作用。
“王大人放心,我知道如何办。”刘英说道。
“公主,今晚董贼将会在郿坞举行庆功宴,辰伟会出席……”王允说道。
刘英眸子闪过一抹明亮,自然懂得了王允言下之意。
“那我先回宫准备。先行告辞。”
等刘英离开后,皇甫嵩皱着眉头道:“王大人,辰伟会答应我们的条件吗?”
王允没有信心地摇摇头,说道:“我们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辰伟身上,要两手准备。”
“如何?”皇甫嵩问道。
“你派人去见曹操,邀请他派使团入长安,老夫要和他们谈条件!”王允说道。
“董卓会同意?”皇甫嵩问道。
“此时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邀请的,以朝见新天子之名义曹操只是派个使团,董贼想必不会拒绝。”王允说道。
“好㊣(7),我马上派人去办。”皇甫嵩说道。
室内只剩下王允,已经入暮之年的他脚步颤颤巍巍地走到院子外,静静独立,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边,喃喃自语。
在黑云压迫下的长安城,暗潮汹涌越演越烈,一场腥风血雨在慢慢地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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