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夜是最黑的,也是最静的。这时大山里连虫鸣声都听不见,只有山风吹着树林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和水潭的流水声,却衬托得周围更加的寂静。
帐篷里走出个黑影,来到水潭边浸湿纱布后,再回到帐篷里,把司马飞雪发烫的额头烘干的布换上,烧得很厉害,因为没有东西盛水,辰伟只能一趟一趟地往水潭走,这一夜没有停顿过。
终于过了半夜,她的体温才慢慢降了下来。
幽暗的帐篷里,辰伟静静地看着她,昏睡后整个人就蜷缩在一起,两腿弯曲,双手抵在胸口,很难想像这个风姿卓越,就像仙子一样的女子为什么睡觉的时候总喜欢卷缩着,是她缺乏安全感,还是太冷了?
他走了出去,在林边收拾了一些柴枝,因为湿了雾水,辰伟费了不少劲才在帐篷旁边点燃三座篝火,帐篷内慢慢暖和了些,也明亮了些。
累了一夜的辰伟伸了个懒腰,右肩箭伤传来一阵辣痛,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然后轻轻地坐在她身边,手里还拿着待会要换的湿布。
可昏睡中的她就像找到了可以取暖的地方,慢慢接近辰伟,可依旧蜷缩着,说着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梦话,也不知是生病,还是平时都是这样,睡眠质量显然很差很差,差到了极点,辰伟很怀疑这个一直冷冰得就像天山雪莲一样的女子这么多年来,一直缺乏着温暖。因为缺失安全感和温暖的人,往往都是如此。
为了让她睡得更舒服些,辰伟让她枕着自己的大腿,然后将自己的衣服盖在她身上。
天蒙蒙亮了,水潭边的水雾很重,篝火被雾水打湿,很快灭了,冒着白烟。山里的温度在清晨的时候达到最低,被冷醒的司马飞雪慢慢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张疲惫的脸,因为身上的衣服都盖在她身上,他光着身子,抱着胸,她伸出手摸了摸,冰凉。
她偷偷地把衣服重新盖在他身上,却惊醒了他。
辰伟睁开眼,显然没有真正熟睡过去,他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我不冷,你好点没有?”
司马飞雪点了点头。
“你再睡一会,我去把外面的篝火点燃。”辰伟笑道。
司马飞雪摇了摇头,握住了辰伟的手腕,皱了皱眉头,咬着嘴唇道:“你躺在这里。”
辰伟一愕,见她眼神坚决,乖乖躺下。
她轻轻躺在他怀里,将衣服盖在两人身上。
辰伟没有矫情,轻轻搂住她,让她贴得更近。
司马飞雪轻轻闭上眼,两滴眼泪慢慢滑落。
终于,她慢慢再次沉睡过去,这一次没有说梦话,只是本能地蜷缩在辰伟怀里,觉得这是天底下最暖和的地方。
***太阳终于姗姗来迟,水潭的雾气终于消散了些。
一直等到中午时分,她才慢慢醒来,他还在身边,抱着自己,下意识钻了钻,贴得更紧凑,男人和女人的身体仿佛天生就是为了结合而被创造出来,她突然觉得到一股暖流由心生,前所未有。无可表达,只感觉很安谧舒服,却不知这种感觉其实只有两字可以描述——幸福。
她静悄悄凝视近在咫尺的脸庞,他闭着眼,呼吸平缓,她想这一晚他应该很累吧,心中涌出一股愧疚,忍不住轻轻伸出一条纤柔胳膊,手指抚摸他的眉毛,然后感觉他的腮帮有些刺手,他并不是络腮胡,就算几天没刮也不会出现密密麻麻的胡渣,她轻轻用脸蛋磨蹭他的脸,不知为什么她很喜欢这种刺刺的异样酥痒,不疼不痛,相反很舒服。
她突然有一股冲动,希望每一天都能偎依在他的怀里醒来,可是……可惜……
就在她凝视辰伟的脸怔怔出神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
司马飞雪急忙闭眼装睡,脸蛋通红。
辰伟咧嘴坏坏一笑,其实他比她更早醒来,只是想让枕着自己手臂的她睡久些。
她是个清冷的女人,可一旦娇羞起来,却有辰伟无法抵御的美感。
他故意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她的眉心位置,然后貌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多美丽的女人啊,眉毛就像柳梢,眼眸就像皓月……”
装睡的司马飞雪眉头抖了抖,没有睁眼。
辰伟只感觉好笑,手指慢慢沿着鼻梁滑下,她的鼻子很修长高纤,和韩国那些漂亮女明星的鼻子一样,只可惜后者是人造的,而在这年代,她的肯定是货真价实。
“鼻子很秀气,就是嘴唇薄了些,听见嘴唇柔软的女人一般温柔似水,为什么你就冷冰冰的呢?”辰伟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嘴唇,它们很薄,略微温凉,线条很美,只是缺了点血色,若红润些,肯定好看。
“不够整体上看,算是个美人儿,不怕嫁不出去!”
“可是,都和我睡在一起了,哪里还有男人愿意娶呢?看来只能嫁给我了……”辰伟很欠揍地说道。
司马飞雪娇躯一抖,终于忍无可忍,张开嘴直接咬着辰伟的手指。
只听见惨叫一声,这一下啊,毫不留情。自作自受的他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司马飞雪狠狠瞪着辰伟,菩萨怒目,极有风情气象,风姿万千。
辰伟看着手指深陷的牙齿印,这娘们果然冰冷无情啊,不过下一刻他做出的动作让司马飞雪更怒不可遏,他很享受地含住了手指头,还故意舔了舔,嘴里振振有词:“美味如朝露啊……”
司马飞雪伸手就想去拔剑,可辰伟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露出街边流氓调戏小媳妇的邪恶笑容道:“荒山野岭的,你就不怕把你圈圈叉叉了?”
司马飞雪有病在身,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力气,只能怒视辰伟。
这娘们一笑一颦一恼一怒都别有风情,对辰伟而言只有美感,没有丝毫杀伤力。
辰伟作势就要吻下去,她立即闭眼闭嘴。可良久后那坏蛋都没有动静。
她睁开眼睛,只见这家伙满脸坏笑地看着自己,脸蛋通红,正要说话,这回上当了,嘴巴直接被他封住,舌头更是乘虚而入,直接俘虏了她的小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