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迹倒映在她的瞳孔，何之洲的心就好像被针头突然扎了一下一样，一股钻心的疼刹那间蔓延到全身。
“傅以渐，对不起，我……”
“看来这几年他对你还是很不错！”
何之洲伸出去的手一僵，转身的瞬间悄然收了回来，顺势从旁边的桌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
“傅以渐，你受伤了……”
“你呢？你喜欢他吗？”
“我……”
明明每次理智都告诉她应该回答“喜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有人问她这个问题，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好像她的心里住着一个小恶魔，每次只要她说的话不能让它满意，它就会硬生生地关掉她所有的语言功能，不准她再多说一句。
所以，尽管她挣扎了许久，到了最后，仍旧是以那句重复了无数遍的回答结束。
“你知道的，我和他四年前就订婚了。”
话落，何之洲把纸巾往他手里一塞，匆匆拿起床边早已准备好的另一套衣服，逃一般地跑进了浴室，徒留他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思绪万千。
……………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何之洲终于洗漱完毕，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看着站在落地窗前那道颀长的背影，心中略一犹疑，随即上前几步，试探性地问，“傅以渐，昨晚的事你可不可以……”
“你怕他知道？”
何之洲摇摇头，“不是，而且他也不会在意这些的。我只是担心我妈妈……如果让她知道了那个人是你，肯定又要找你麻烦了……”
“我知道了，你走吧。”
“可是……”
何之洲本想继续说些什么，见他似乎真的不想搭理她，又耐着性子提醒了他好几遍，然后才一步一顿地离开房间。
“洲儿。”
低沉的嗓音回旋在耳边，何之洲生生顿在原地，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他刚刚是在叫我吗？
是在叫我吗？
叫我吗？
我吗？
……
何之洲猛然转过身，欣喜若狂地跑到他跟前仰着脸看他，“傅以渐，你刚刚叫我名字了？那是不是代表我们和好了？你以后是不是再也不会不理我了？”
傅以渐不答，只是随手拿过茶几上包装精美的盒子和一个药盒递给她。
何之洲有些茫然，“傅以渐，我生日还没到，你为什么要送我礼物？还有这个药，我又没生病……”
傅以渐拉过她的手将所有的东西一齐放到她怀里，“这份礼物是我四年前欠你的，虽说迟了一些，终归是到了你的手里，以后我们也算是扯平了。——至于这个药……下个月你就要结婚了，最好还是小心点……”
“什么扯平？为什么要扯平？怎么扯平？”
何之洲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口中的“扯平”两个字上。
“我知道四年前是我不对，可是后来你无缘无故的跑回国，连声招呼都不打，你知道这四年我多担心你吗？你又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地方吗？”
“可是你呢，回来这么久，从来也不来看我，问问我过得怎么样，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如果昨天不是我不小心碰到你，死缠着你让你救我，你是不是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现在你以为随便买份礼物我就会原谅你了吗？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没有责任心的家伙，混蛋，讨厌鬼……”
何之洲哭着将礼物扔在地上，似乎还是不解气，又狠狠地在上面踩了好几脚。
傅以渐完全没想到她的情绪会如此激动，正处在手足无措之际，床头的手机忽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何之洲率先反应过来，一转身，手机就被她抢先一步握到了手里。
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两只眼睛瞬间就跟开了闸一样，眼泪“啪嗒啪嗒”地不停往下掉。
“傅以渐，你又要离开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