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薄乐走到何之洲身边坐下,何之洲捧着牛奶杯只是一个劲地喝着,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在他身上停留一刻,薄乐故作潇洒地笑了笑,可是眼眶却是有些红了,见她喝得差不多了,然后才叫阿萝带着她了楼。
等到人一走,薄乐立马从玻璃橱窗里拿了几瓶红酒,连杯子都没来得及拿,歪坐在沙发上,抱着就“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几瓶酒下肚,整个人的意识,差不多也开始混乱起来。
“傅以渐,这次的事我知道不怪你,真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对臭丫头最好,包括姑姑在内,除了你,我真的再也找不到别人了……臭丫头今天这样的情况我知道你很自责,可是这真的不是你的错……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真的!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有些事他们不让我告诉你,可是我憋着难受啊!……所以我现在喝醉了……我说的都是醉话、瞎话……其实四年前……”
深夜,窗外寒风呼啸,枯树枝敲打着窗户,不停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昏暗的房间里,壁灯仍在发挥着微弱的光芒,映出床角的那一抹黑影。
忽然,房门开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和着过道里橙黄的光亮,昏昏沉沉地走了进来。
“啪!”
璀璨的水晶吊灯耀眼的光芒,瞬间驱散了房间里所有的黑暗,傅以渐踩着凌乱的步伐走到床角,看着以一个戒备的姿势蹲在角落里熟睡的人,如黑曜石般的眼眸瞬间笼罩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高大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随即俯身,好似做了千百遍一样,如捧珍宝一般将她抱回到床上。
许是他身上的酒味实在是太过浓烈,怀里的人有些不舒服地拧了拧清秀的眉头,随即慢慢睁开了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睛。
四目相对间,一个平静的如百年的古井,漾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一个澎湃的如汪洋大海,翻滚着滚滚波涛。
傅以渐坐在床边,厚实的大掌在她脸上游走着,仔仔细细地描绘着她的轮廓,可是那双如铁钳般的手臂,此刻却是有些颤抖。“洲儿,我到底还是错了,错的一败涂地!”
肌肤相触间,何之洲覆在被子下的娇躯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往床沿挪了挪,从而避开了他的触碰,俏生生的脸上满满的都是防备,空洞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许久才蹦出一个字符来,“冷。”
傅以渐微微一怔,几秒钟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一扫之前的失落,冰封了许久的心终于裂开一道缝隙,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悦瞬间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洲儿,你终于开口说话了!”
激动之下,他下意识地就要抱住她,何之洲往后又是一挪,再次避开了他的触碰,知道她这是因为怕冷才躲着他,他的心里终于有了几丝暖意,是又怕自己身上太凉冻着她,只得生生忍住,给她掖了掖被子,转身急急忙忙就去了浴室。
走到半路,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傅以渐脚下一顿,在原地驻足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折回到床前,在她身边坐下,一边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洲儿,以后我们一起住可以吗?”
何之洲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没说话,好像是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傅以渐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下午家里来的客人你还记得吗?他是你的四哥,以后他也会住在这里,所以我的房间就让给他住了,如果你不让我和你住在一起,我就只能睡沙发了。”
说着,似乎怕她不能理解他的条件多么“艰苦”,还故意指了指房间里的懒人沙发,何之洲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瘦巴巴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手里的被子,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越发不知道她在想的什么。
傅以渐也不着急,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视线太过炙热,还是因为他的话真的说服了她,终于,她小心翼翼地抓过身旁的小狐狸,然后抱到了怀里……
看着她身旁空出来的位置,傅以渐微微一笑,可是视线,却是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