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那老道贺至虚想起什么来,面上露出一丝喜色,然后勉力和什么东西作沟通状,尝试了好一会儿,脸色都开始变得苍白,显然沟通得不顺畅。
老道贺至虚口中念念有词,又努力良久,这才脸上一喜,好像是有了结果,过了片刻,那先前放出去的那个傀儡小人摇摇晃晃地跑了回来,走到困阵外围之后便直奔那控阵的老者而去。
金守志和高祥见状大喜,齐声道:“快,让它杀了那老东西!”
外面控阵的那个老者见状也奋力大喝一声,双掌颤动着使劲按着杀阵枢纽,显然是在加紧施为,这样一来,七窍中的鲜血更是犹如喷泉一般地往外涌出。
但是那杀阵也变得越发光彩照人,贺至虚等人感受到的削弱越来越大,那近在咫尺的傀儡也完全失去了控制,忽然停了下来,呆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高祥大急,叫道:“贺前辈!快!快让傀儡杀了他呀,晚辈快顶不住了!”
贺至虚鼻子里哼了一声,脸色异常难看,心道我要是能杀难道还留着他过年吗,他娘的这傀儡控制不了哇。
这时情况愈加不妙,高祥的防御法器开始发出异响,已经有些变形,眼看这法器快要废掉了,贺至虚与金守志两人也几乎是以一敌五,更是渐渐支撑不住了,老道士贺至虚脸色越来越白,而金守志的口鼻中已经慢慢沁出血丝来了。
梁诚潜在地下,将这一切看得清楚,心想自己比他们早到,实际上这些土着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现在自己要是袖手不理,贺至虚三人被灭之后,这些土着下一步要杀的就是自己,同样的命运就会落到自己头上。
于是梁诚毫不犹豫的遁地潜到那控阵土着老者近前,看准了方位之后,忽然身形暴起,在一片土石纷飞之中钻出地面,然后一记碎星拳朝着那已经半死不活的老者击去。
土着老者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梁诚这迅猛一拳打得粉身碎骨,化为了一团血雾,残骸私下飞去,这一下变起仓猝,阵中的人和妖兽都惊呆了。
贺至虚等三人忽然感到那杀阵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骤减,自身的修为不再被阵法所完全压制,一身的实力虽然因为桑神压制,还是融合后期的样子,可是比先前增长了很多。
三人顿时脸上露出了喜色,快速扫了梁诚一眼之后确认来者与自己一样是外界修士,并不是敌人,不由得心花怒放,知道现在终于有望逃出生天了。
梁诚杀了控阵的土着老者之后,感到身体吸收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和先前在外面被***施法得到桑神的祝福时感觉差不多,也不知是何道理,只是现在不及细想,还是先破掉这个杀阵要紧。
接着梁诚快速打量了一眼这个杀阵的控制枢纽,一眼就看出这东西并不是什么复杂的阵法,之所以威力强大实际上是先前那土着老者以自身的生命为代价,强行将阵法的威力提了上去。
看穿了阵法的虚实,加上这个杀阵已经无人主持,梁诚几下就将杀阵的枢纽全数破坏了,只听到“砰”的一声,那杀阵犹如一个水泡般炸开了,贺至虚等三人立即完全脱困。
没了阵法的压制,贺至虚等三人是实力立即恢复了,虽然在桑神圣地依然不过融合期后期的修为,可他们的实力可不是几个土着妖兽和人族可以抗衡的。
看到满地的金刃随同杀阵一起消失了,高祥也满脸心疼地顺势收了自己那损伤严重防御法器,然后大吼一声拔出腰间利剑,剑光凌厉地朝着那些土着杀去。
梁诚稍微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那高祥,没想到他也是一名剑修,实力还颇为不俗。
失去了阵法的加持,那些土着顿时无力抵抗,虽然局面上不算梁诚的话依然近乎以三对一,可土着们还是很快就在贺至虚三人狂暴的攻势下纷纷殒命。
那头黑色的火鸦见势不妙,振翅飞起后打算逃走,冷不防却被金守志放出的黑蛟牢牢缠住,剧烈挣扎无果后从天上直坠在地,结果被老道贺至虚“唰”地一拂尘抽个正着,火鸦“呱”地大叫一声后被这一拂尘抽得四分五裂,顿时毙命,只剩漫天的黑羽随风飞舞。
梁诚现在得了空闲,于是站在那里,仔细感觉了一下身体的状况,觉得先前自己一拳轰杀那土着老者之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沁入了自己的身体,感觉十分松快。
这应该就是夺取过来的寿元了,梁诚心想,只是自己这次出手所获寿元很少,估计其中的原因是那控阵的老者已经是垂死状态,本身寿元就所剩无几了。
梁诚心想像贺至虚这一类寿元所剩无几的老者,来到桑神圣地的主要原因应该是为了夺取寿元,对桑神叶什么的是不感兴趣的,说起来他们的目的与自己并不冲突,他们不会参与对桑神叶的争夺。
果然,贺至虚与金守志在杀了那些土着人族与妖兽之后,站在那里欣喜地感受了片刻,便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金守志笑道:“贺道长,在下现在感觉极好,我估摸着,自己的寿元起码又增加了三年!”
贺至虚也笑道:“哈哈哈,老道现在的感觉也是甚好,又多了三五年的活头,心中就不那么慌了。”
高祥却没有多说什么,手中拿着那受损严重的防御法器满脸痛惜。
贺至虚见状道:“高道友,这次你出了大力,也损失不小,老道出去之后,一定会想办法补偿一二的,你不必太难过了。”
然后贺至虚转身望着梁诚,嘴里说道:“其实咱们三个最应该感谢的是这一位道友,要不是他破了这些该死的土着设在这里的杀阵,我们几个今天就难以全身而退了。”
“对对!”金守志与高祥也反应过来了,三人一起走到梁诚面前,贺至虚抱拳施礼道:“道友!幸会了,今日多亏了你的仗义相助,这个人情,老道记下了,不知可否告知高姓大名?”
梁诚也拱手回礼,说道:“在下李良诚,来自呼兰草原李氏家族,李良诚见过三位前辈!”
贺至虚沉吟道:“呼兰草原李家……”想了片刻,显然是没想起什么,但口中还是说道:“久仰久仰!李道友真是年轻有为啊,不愧是出于名门。”
“见笑了,我李氏宗族在呼兰草原不过是个小家族,谈不上什么名门,前辈过奖了。”梁诚谦逊道。
三人见梁诚恭谦有礼,先前又见到了他那威力恐怖的拳法,自然是不敢在这里得罪他的,虽然心中有些怀疑他早就潜伏在此,是把自己三人当做探路的炮灰了,可是这些煞风景的话也不便说出口,表面上总是要维持着一团和气的。
交谈了几句之后,贺至虚道:“我们四人现在此处,大家觉得下一步应该怎样?各位有什么看法?”
金守志笑道:“这还用说,我们这个点的土着精锐既然被灭了,那里面的村寨就肯定是空虚的,咱们就不必客气了,立即到那里收割寿元要紧啊。”
贺至虚闻言也连连点头:“金道友此言甚合吾意。”
那高祥却道:“两位前辈要去收割寿元,那是正事,只不过在下一起来的几个朋友都失散了,当初说好了进到这里要互相找寻的,因此嘛……”
“哦,这样啊,金道友原来另有安排啊,那么李道友你下一步是如何打算的呢?”贺至虚看着梁诚。
梁诚听了高祥的回答,心中一动,想到此人是出身于北章的名门大派玄云派的弟子,恐怕来桑神圣地的目的是和自己一样的,也是奉了国内高层的命令,来夺取那宝贵的桑神叶的,这样看来,此人必然是北章国派遣的队伍中的一员,说起来是自己的对手。
想到这里梁诚不愿意引起高祥的怀疑,故意沉吟道:“在下来到这里,纯属是偶然赶上了这个盛会,本意是打算进来历练一番,所以并没有明确的打算,那么在下就听两位前辈的安排吧。”
贺至虚与金守志闻言很高兴,因为他们也看出梁诚的战力不俗,是个可靠的帮手,这两个老家伙打算去土着村寨大杀四方,拿的是屠村的主意,但也怕又遭遇土着强手不好应付,现在可以免费拉一个打手来利用,并且此人看上去十分年轻,并不会太怎么和自己这样的老家伙抢夺寿元,实在是一个理想的伙伴。
于是贺至虚立即道:“那李道友就和咱们这两个老家伙在一起吧,合则力强,这样的话即使不求有功,也好自保呀,实际上也是一种历练啊。”
金守志也是连连点头。
高祥看了梁诚一眼,隐隐好像是心中的疑问消除了,然后说道:“既然三位打算联手,这倒是个不错的好事,只是在下实在记挂一起进来的同门,不好违背宗门的意思,所以在下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