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成为杀人凶手
过了一小会，一群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人喊道：“四婶，发生什么事情了？”赖妈妈缩了缩身子，指着我说：“他，他杀人了！”
“杀人？！”众人哗然，有人喊道：“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人群中立马奔出几个汉子，凶悍地朝我而来。
“别抓我，我不是杀…”我还没说完，就感觉双手一疼，被几个汉子反剪了双手。
“将凶手押到祠堂，请族长前来处置！”人群中有人喊道。
“人不是我杀的！”我挣扎起来，“你们抓错人了！”
“老实点！”一人狠狠地踢了我一脚。
“操你娘！”我暗骂一声。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情况之下，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没有再为自己喊冤。
我被人群抓着，一路游行到了一间大房子里。那大房子入口处，挂着一个大大的匾额，上面写着“赖氏祠堂”四个字。
被抓过来这一路上不停被人围观，被人指为杀人犯，间或有小孩子朝我脸上扔泥巴，我真是欲哭无泪啊！
老子招谁惹谁了？早知道就学赖长安，见势不妙早点跑，就不用受现在这种罪了！
现在只盼着周浅能抓到那个挨千刀的赖长安，来给我洗清冤屈。
来天水寨本来是查案的，但是现在赖佳彦的影子都还没见到，赖佳笙的案子都还没开始查，我就莫名其妙的成了杀人犯…
难道是因为这一趟出门前，我没翻看黄历么？想着想着，我又想起了赖佳彦，那间小房子里原本关着的是她，现在二愣子死在了小房子前，那她到哪里去了？
我心中升起淡淡的隐忧。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赖氏祠堂里，一个五十来岁的长者对我说道。
在他的周围，或坐或站着十来个男人。
“老头子，你叫什么名字？”晚上的遭遇让我憋了一肚子的火，于是骄横地反问回去。
“好嚣张的凶手！在我赖家祠堂还敢这么猖狂！欠教育！”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谁在骂我，屁股上已经吃了一脚。
“哪个王八羔子踢我？”我回头骂道。
“是老子踢得你！你想怎么样？”一个比我高一个头，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到我的面前，恶狠狠地对我说，“我们族长问你话，给老子好好回答！”
我在心中作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然后挤出一个笑容：“啊！原来是族长啊！幸会幸会，我叫陈铁柱，今天刚来贵寨，不知为何如此兴师动众，竟然惊动了族长！”
“你叫陈铁柱？”族长望了我一眼，淡淡地开口，“第一天来我寨中就杀人了？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
“族长，那个二愣子不是我杀的！我去到那里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我急忙解释起来，希望眼前这个族长是个明事理的人，“再说我今天刚到天水寨，也没有理由杀他啊！”
“你说你是第一天来我天水寨，但是连赖长愣的外号都知道，还敢说人不是你杀的？！”之前踢了我屁股一脚的粗汉子凶狠的说。
“长喜，对客人别太凶。”族长对着那叫赖长喜的粗汉子抬了抬手，接着转头对我说，“陈铁柱，你来我天水寨，这么晚了还去赖老四家，是有什么事情么？”
“我是赖佳彦的朋友，听说她明天结婚，所以过来喝喜酒。”我想了想说，“至于晚上去她家，则是因为白天去的时候，她爸爸说赖佳彦出去了不在家，所以我晚上过去，想看看她有没有在家，没想到竟碰上这种事。赖族长，人真不是我杀的，请你相信我！我初来咋到，没有理由杀人吧？”
我这一番话有真有假。来喝喜酒是假，白天赖老四说赖佳彦不在家是真。晚上去看赖佳彦是假，想要救她出门倒是真。
族长紧紧盯着我，陷入沉思。我尽量保持平静，不泄露自己内心的慌乱。
“二愣子的尸体有没有抬过来了？”族长问站在两旁的赖家人。
一个中年人回道：“已经搬到祠堂外面了，七叔正在检查尸体，杀人凶器也已经拿回来了。”
“赖老七在了？”族长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族长，尸体我已经检查过了。”这时候，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走进祠堂，他两手戴着白手套，手上拿着一根铁棍。
“噢？老七你来说说，你有什么发现？”说着，族长瞥了我一眼。
“这人可能是赖氏家族懂尸体检验的人吧。”我在心里猜测着。
那赖老七走到我们面前，开口说道：“经过我的初步检查，死者是二愣子，死亡时间差不多在两个小时以前，也就是九点到九点半之间。死因是被铁棍猛击后脑勺而死，这应该就是杀死二愣子的凶器。”
赖老七将手中的棍子举了举。
“棍子上有没有什么发现？”族长问道。
赖老七道：“铁棍子上发现血迹，还有一些皮肉纤维组织，其直径形状也与二愣子头上的伤口相吻合，确定是凶器无疑。而且铁棍上发现两个血手印，我怀疑是凶手留下的！”
听到血手印三字，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发现竟然有血迹，不禁暗叫糟糕，不自觉的将手往背后藏了藏。
我的动作幅度并不大，却没有瞒过族长的眼睛。
“你把手伸出来！”族长冷冷地瞧了我一眼。
“干嘛？”我双手紧握成拳，色厉内荏地喊道。
族长眼神一闪，赖长喜大步冲上来，将我的手硬扳过来，展露在众人的眼前。赖老七走上前来，将铁棍放在我的手掌边，细细比对一番，说道：“族长，我可以确定，铁棍上的血手印与他的手掌一模一样，这血手印，就是他留的！换句话说，他应该就是凶手！”
赖老七所说的“他”，自然是指我。
我碰过这个铁棍是事实，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你还有什么话说？”赖长喜对着我冷喝道，“说！你为什么要杀死二愣子？”
“我碰过铁棍是不假，但人不是我杀的！”我有些无力地解释着，“我去的时候，二愣子已经死了！当时我看到有一个人在二愣子的尸体旁边，人是他杀的。我还有一个同伴和我一起，他可以帮我证明…”
“还敢狡辩！”赖长喜对着我怒吼道。
族长倒没激动，问我：“你说你的同伴跟你一起，那他现在人呢？”
我说：“当时那个凶手看到我们到来，转头就跑，我那个同伴去追他了，我留在现场，查看了一下，那铁棍也是那时候碰到的…”
族长平静地看着我，似乎在斟酌我的话。我见面前这个族长似乎是个明事理的人，心中燃起希望，补充道：“那个凶手我白天也见过一次，名叫赖长安…你们把他找出来和我对质，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说着说着，我发现周围人都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不由住了口。
“你是说，杀人凶手名叫赖长安？”族长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
我心中不解，但也还是点点头。
“你在这扯什么鬼！”赖长喜喊道，“你知道赖长安是什么人吗？就在这胡说八道！那是我们族长的儿子，族长的儿子怎么会杀人？你这小子为了脱罪，已经口不择言，丧心病狂了！”
我心中一震，这赖长安竟然是赖氏族长的儿子！这下完蛋了，我就算不是杀人犯，也要变成杀人犯了！族长肯定会包庇他的儿子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赖氏族长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好了！
“那个…族长…我不知道那个赖长安是你的儿子…”我说。
族长面无表情地笑了笑：“这个案子既然扯上了长安，那就让他过来一下。长喜，你去把长安找来。”
赖长喜应了一声，正要走，族长又叫住了他：“赖老四和他婆娘是不是在祠堂外面？你让他们也进来。”
赖长喜出了祠堂，不一会赖老四跟赖妈妈一起进来了。赖老四一脸不知所措的神情，赖妈妈则是低着头，身体不停发抖。见他们进来，族长道：“老四，二愣子死在你家后院，这个年轻人是最大的杀人嫌疑犯，他说他是来喝你女儿喜酒的，二愣子又是你家的准姑爷，这件事与你有莫大的关系，你来说说吧！”
“说…说什么？”赖老四看了我一眼，结结巴巴地说。
“说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族长盯着赖老四，语意寒冷地说，“你觉得，是谁杀了二愣子？”
赖老四不敢面对族长的眼睛：“这…这我不知道…这年轻人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对他不怎么了解…”
族长目光在我和赖老四身上打了一个转之后，移到了赖妈妈的身上：“老四家的，当时是你发出呼喊，我们才抓到了杀害二愣子的凶手。你来说说，你有没有亲眼看到他杀人？”
我心中一怒，看来我的猜测成真了，自从我牵扯出赖长安之后，赖氏族长要开始护自己的亲犊子了！
现在听他的语气，我已经是杀害二愣子的真凶了！有了铁棍做物证，再来个赖妈妈做人证，这案子就算在我陈铁柱头上，跟他儿子没有半毛钱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