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打听了路线,翌日一早出发,大概午时叶如月同两位师兄就出现在黄果村村口附近。
毕悦还有点不确定了:“小师妹,咱们真的不用绕路,就这么大摇大摆走进去?”
叶如月点点头。
“对方不会拦着咱们?”
“不会!”
“你怎么这么肯定呢?”
“五师兄你要对我有信心!”
“小师妹,五师兄不是信不过你,这根本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啊……”
啊的一声,毕悦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叶如月不仅给毕悦身上贴了张隐藏修为的符纸,还贴了张禁言符。
“五师兄,待会你就是我五哥,六师兄是我六哥。我们三人是来黄果村探亲的。”叶如月自顾自暇的说道,一路给三人做了伪装。
隐藏了修为换了普通服饰,咋一看上去就像几个普通小老百姓。
毕悦啊啊两声却没说出话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小师妹要给他贴禁言符。
而且小师妹哪里来的禁言符?
大长老那里应该没有这种不靠谱的符纸吧。
毕悦一脸憋屈,叶如月拉了拉他袖子宽慰道:“五哥你别伤心,这不马上要进村了,你问题这么多,就想让你歇息会,免得隔墙有耳。”
毕悦:“……”
“六哥咱们走吧。”杨炯奇二话不说立马跟上。
这么一对比,就发现六师兄太好相处了。
叶如月说啥就是啥,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不会有半点问题半分质疑。
难怪以前花似锦总喜欢和四师兄六师兄一道历练,这么听话又唯她是从,能省去很多麻烦。
就这样,伪装后的三人大摇大摆往村子里走去,好像不知道村口有人守着似的。
硬是等守在此处的一名中年男人跳了出来,拦住了去路,喝了一声:“哪来的?”
叶如月这才拍着胸脯像被吓了一大跳似的,连着往后退了两步,小脸儿白白的:“黄梅林那边过来的,我们是来探亲的,找张家张庭,他是我叔父。”
“这两位是我五哥和六哥,我们是一道的。”
“你又是谁,做什么拦在村子门口?吓我一大跳。”
“我告诉你,我叔父最疼我了,而且我认识村正朱路远,你要是敢欺负我们,我叫村正将你赶出去!”
似是怕这人欺负她,小姑娘还拉扯出村里的亲戚和认识的人,为自己撑腰打气了。
这小家子气的做派,让看守的中年男人轻蔑一笑。
扫了一眼两个哑巴似的大男人,一个木着脸没表情,一个却有点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的样子,活像没啥见识的村里汉,还不如这小娃娃会说话会来事。
中年男人又是轻蔑一笑,才道了句:“小娃娃,和你开玩笑了。”
“被叔叔吓到了吧,哈哈!”
“进去吧,没人拦你。”
说完,这人身子一转,就离开了。
毕悦过于惊讶,啊啊两声后才想起来,他还不能说话了。
被叶如月一拉,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村口。
“你就这样就放他们进去呢?”村口处,不见人,只听到另有声音在问。
方才拦着叶如月的中年男人却嗤笑一声:“进去了又如何?反正他们又出不来。”
“正好,来点新人,可以更好的试药了……”
“这时间段,会不会……”那人还在怀疑什么。
但中年男子却挥挥手一脸不在意:“我看过了,都是没修为的普通人,怕什么……”
“不会有事的。”
“而且那小丫头还认得村里的人,都叫得出名字,证明她或是她亲人确实是从这里出去的……”
刚走进村子里,叶如月便发现了村子的异样。
大白天的,这里的人不见几人劳作,一个个的,要么在门口磕着瓜子晒着太阳,要么就揣着双手从村头走到村尾。
不过八卦这种习性,他们倒是没忘记。
一见叶如月他们三个陌生面孔,立马有老婆婆喊了声:“小丫头,哪里来的啊?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婆婆,您年纪大了忘事快,我是张家亲戚了,我娘就是从这村子里嫁出去的,虽然好多年前的事了,搞不好您之前还见过了。”叶如月当即同人拉扯几句,装作熟人。
“张庭就是我远房叔父啊,张因家您还记得吗?您小心点可别叫村正朱路远瞧见,张因家是我大哥家了,你可千万别让村正知道了……”
“哦哦哦……”老婆婆见叶如月一脸神秘的说话,她也下意识的跟着神秘的点点头。
虽然她不认识叶如月他们几个,但张庭她是认得的,张因家她印象也有。
据说被村正打死的那家子。
或许真的是张家哪个女儿出嫁后回来探亲的?时间久了她记性不太好很正常……
“婆婆,我们先走了,您可千万记得,别叫村正知道我们回来了……”
“好好好,好孩子,放心好了,婆婆不会乱说的。”
“谢谢婆婆,婆婆您真是好人……”
“小娃娃嘴真甜,真乖啊,有空来婆婆家做客哈……”
“好咧……”
“小娃娃晚上不要出门,这地方晚上闹鬼……”
“……”
一路,叶如月带着两个二傻子哥哥,从村头走到了村尾。
但凡有碰到主动搭讪的,叶如月都是同样的说辞,说她是村里张家外嫁女生的小娃娃,回来探亲的……
年长的,会觉得自己记性不太好,可能忘了张家女。年纪轻的,虽然有疑惑,但看着叶如月这小姑娘言之凿凿,也便没怎么怀疑。
甚至,大家可伶张因家,都说着会帮他们瞒着村正朱路远,不让朱路远知道她们回来了。
同时,还告诉了他们张庭的住处。
然后,叶如月同两位师兄,大摇大摆的就去了张庭家。
“张叔父,您在家吗?”
其实整个村子都是封闭的,特别是这两年,几乎只准进不让出,村里的人已经很少见过外头来的客人了。
张庭一听声音便迎了出来,见到这么个小娃娃时,他人完全是傻的。
“你是?”
“叔父,您不认得我很正常,您应该认得我娘。”
“我娘是张因家那一脉的啊,您不记得了吗?”
“哎呀,虽然关系扯的有点远,但我娘年轻时候毕竟是从这里嫁过去的,就想让我带两位哥哥回来看看……”
“您不记得我娘,您应该记得张因吧。张因说起来是我大哥了。”
“唉,我是没想到张因大哥一家会遭遇那种事,要不然,我这次来的落脚点该在他家才对……”
“叔父,我们远道而来,您不会嫌我们麻烦吧……”
“不会不会……”就下意识的,张庭就摆摆手应和下来了。
虽然他还没想明白叶如月到底是谁的女儿,张家外嫁女是有那么几个,反正认识张因,应该差不了。
而且农村人好客,人家都说是亲戚了,总不会有差。
“张因一家子都不在了,你们三就在我们家歇下吧。”
张庭年纪五十,育有一儿一女,妻子早已离世,女儿外嫁,只余儿子儿媳在身边。
但这会儿子儿媳都不在,张庭便一人招呼着叶如月三人。
“这会功夫了该走累了吧,叔父给你们倒杯水喝。”
叶如月应了声,拉着毕悦进屋子里坐下,接过张庭倒的水,只假意在嘴边放了下,并没有喝。
同时,状似不知情的和张庭瞎聊道:“叔父,您听说了吗?好像张因大哥当年被扔到乱葬岗后便没有死了。有人说在黄方城里有见过他了。”
“没死?真的吗?那小子调皮的很,当年要不是他跑去村正家主动挑衅,村正也不会发这么大火,失手之下将他一家子都打杀了。”
“唉,说起来也是可怜。算算时间,若是当年张因能活下来,这会早该娶妻生子了……”
“他要是真没死就好了……”
叶如月静默了好一会。
按照张因的说法,明明他回到黄果村后就住在张庭家。
可眼下,看张庭的说法,他似乎打张因一家子死后,都不曾见过张因?
怎么会?
是失忆了吗?
可他明明又记得以前的张因啊?
而且前夜就是他咬伤了张因,张因不得不还手,引发的动静引来了守在村子里的人。
但眼下看张庭的神情,他不似作假。
他好像真的没见过张因似的,说话十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