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你是妖族？”
欧阳金哼哼唧唧走到一边去了后，白皓和江星河也都凑了过来，依旧满脸好奇。
特别是白皓，他是魔族中的炼药师，不管是对药材还是种族都比旁人要更敏锐些。
但叶如月也不怕。
她喝了叶舟的血后，在叶舟的指导下，能将更高等珍贵的妖族血脉这种气息散发出来，外面又罩了一层魔气，可谓是保险上加了保险，十分保险。
“嗯，妖族怎么了吗？”
就而今妖魔合作的关系，也没说不准妖族伙伴来魔界玩啊。
“没事，就感觉你更像人族一些。”白皓倒也直白的很，有什么想法也就说什么了。
叶如月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显，反而反问了句：“听你这意思，你见过人族？”
“你去过修真界吗？”
“没有，我没有去过修真界。”白皓摇摇头。
修真界和魔族边界都有各自的驻兵防守，若不是真有什么大事，一般不会轻易越界去对方的地盘的。
不过。
“不过，我确实见过人族。”白皓道。
见过人族？
却又没去过修真界？
这意思是，见过曾经偷偷来魔界的修士咯？
不知为何，叶如月突然想起了大师姐月锦……
“有人族来过魔界？”叶如月立马好奇问道。
她这年纪年纪小好奇心重，多问几句别人也不觉得有啥。
“不是人族和魔族关系很不好吗？怎么会有人族来魔界呢？”
白皓闻言笑了笑：“是，两族关系是不好，但总有一天胆子大的修为高的，会偷偷潜伏进来看看。”
“这样啊，人族长得好看吗？你什么时候见过？后面怎么样呢？你们都把偷偷进来的人族给杀了吗？”叶如月装作没见过人族般，继续好奇问道。
却没想到，这会不仅白皓，连江星河都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好一会，白皓才道：“她长得很好看……”
“十几年前的事了吧，我们没有杀她，甚至还帮了她一二，后来……”
“后来怎么呢？”
“她还是被人害死了……”
“这样吗……”
十几年前的事？对方还长得很好看？还是修真界厉害的修士？最后却还是被害死呢？
怎么越说，叶如月越觉得，这白皓说的就是她大师姐呢？
“她是女子？”
“对！”
“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之前并不知道，后来她死了后我们才知道，她叫……月锦！”
月锦！
还真是大师姐？
怎么会？大师姐竟然和白皓他们认识？
一时间，不仅叶如月，连大师兄纪矩千都止不住身形一震，瞳孔紧缩。
两人谁也没想到，不过无意间和魔族随意聊几句，竟然就知道大师姐的消息了。
“哎呀，我都没去过修真界，听你这么说我都好奇了。”
“白皓哥哥，你能和我具体说说吗？”
这种机会叶如月自然不会放过，必须得逮住白皓好好问询一番了。
白皓都诧异了下，想着这妖族的小姑娘对人族的事这么好奇的吗？
说实话，他其实是看叶如月和月锦相貌上有几分相似，才无意间多说了几句。
真让他回忆往昔，还是有些痛楚在其中，白皓并不愿多说。
叶如月瞧出白皓似乎不愿多说，她立马开始编故事瞎扯：“哎呀，白皓哥哥你可能不知道，我也很想去修真界看看。”
“打小我就听我太奶讲故事长大，所以我才能说出那么多精彩好听的故事来。太奶告诉我，真想见识世面还是得去修真界一趟了。”
“白皓哥哥，你就多和我讲讲人族的事嘛，回头我去过人族，再回来给你们讲故事可好？”
小姑娘一撒娇，又加上叶如月易容后的相貌，眉眼依旧和月锦有几分相似，以至于白皓一时间也无法拒绝。
“行吧，你想听的话，我就与你说说，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
原来，在白皓的口中，玄云宗大师姐月锦之前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过魔界。
那会的魔族和妖族已经开始合作了，妖族少主幽离提议，让魔族和妖族一起研制毒药，若是不能大面积杀死修真界的修士，最好能控制部分修士反水，为他们所用。
因千年前，妖族是被人族坑骗了，以至于妖族和魔族两族大败，两族都对人族十分憎恨。
所以魔尊答应了幽离的合作条件，也配合着出人出力，甚至出毒药材。
两族虽不敢轻举妄动，但总想着一雪前耻。
只是没想到，大举研制毒药材这事，意外被玄云宗大师姐月锦发现了端倪。
为了确认此事，月锦不仅一次偷偷潜入魔界。
因为她除了是个十分优秀厉害的宗门弟子外，她也是炼药师，会画符会阵法更会辨别各类药材。
白皓同她相识是意外，那一次，白皓正好也在魔涧采集毒药材，他不仅碰到了月锦，还发现月锦还带着一个老太爷一起。
但当时，就鬼使神差的，白皓不仅没有将月锦供出来，甚至还给她打起了掩护。
“你会给人族修士打掩护？”叶如月适时的擦了一句嘴，表示疑问，证明她听的很认真。
而之前她在邢溪家，在邢老太爷炼药房里发现的画像，也终于对得上号了。
原来那时，邢老太爷真的和大师姐偷偷来过魔涧，还是眼前的魔族炼药师白皓帮他们打掩护，真是没想到。
“可能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吧！”
“说起来，人族修士身上的气息，真的很纯粹很干净，很令人向往。”回想起初见月锦的那一幕，白皓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几分神往来。
他是真的很喜欢那种干净的气息，也喜欢那天所见到的那人。
可惜，他们之间这辈子，注定隔着一道鸿沟。
生来为魔，白皓他也无能为力……
也是这一刻，叶如月第一次感觉到，原来魔族也并非都是恶人，其中还是有极少部分的魔，生来也向往着光明……
“后来呢？既然你都帮她打掩护了，她怎么还是死了呢？”叶如月继续问道。
眼下最在意的是，大师姐究竟是被谁害的，为何死了后浑身都会散发黑气？
“我不知道！”
“虽然我与她相识后，极力为她打掩护，甚至她始终对我诸多防备，行事也万分小心。但那一回，或许他们人数有点多，又或者查到了什么，终是被魔族发现了。”
“我记得那次是四长老亲自动的手，还有三长老的人也去了，他们将修真界来的弟子都杀光了，只余一人让他回去报信……”
“他们还污蔑了她，故意说她是修真界的叛徒，在她死时，往她嘴里肚子里塞满了黑魔草，以至于她死后，浑身都冒着黑气……”
“修真界那群蠢人真的信了，他们看到她死后浑身冒着黑气，就说她堕魔了，说她是人族叛徒，是坏人……”
“据说当时若不是她师父以一己之力，一下子杀了数百申讨辱骂之人，将这种辱骂的声音强行压下来，恐怕她到现在都不清白。”
“不过，那些骂她叛徒的声音终究是被人强行压制下来的，事后，虽然没人敢再说什么，但也没人敢再提及她……”
“想必而今的修真界，早已忘了她这个人了吧……”
白皓感慨一声，显然，说到这事的结局，除了感伤和不知名的疼痛以外，他对修真界对人族也是很失望的。
他没想到，像月锦那么好那么干净的人，最后竟然因魔族栽赃陷害，落到这个下场，人族竟然没人想过要好好查清此事，为她伸冤一下，为她证明清白……
叶如月和纪矩千听完后，也沉默了许久。
不止他二人，估计修真界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原来导致大师姐浑身冒黑气的原因，竟然是这么的简单粗暴……
也对，魔族本来就是个简单粗暴的族群，他们哪里会想太多弯弯绕绕。
只是当时大家看到死后的大师姐身上冒着黑气，又不敢对她的尸身做太多的检查，以至于简单的真相就这么错过了。
不过也不能全怪宗门。
毕竟那会的五大宗，不管是掌门还是欧阳长老，甚至连灵霄宗的长老们，都没来过魔界，都不认识黑魔草。
也就邢老太爷随大师姐来过魔涧，才认得黑魔草。
谁也不知道，原来黑魔草就能导致人浑身冒黑气……
原来大师姐才是最早发现魔族和妖族阴谋，甚至主动调查的那人。
只是那会很多事情还不明确，她估计也没和宗门说太多，以至于被害了还被人污蔑……
等等！
不对啊！
“白皓哥哥，我有个很大很大的疑惑想问你。”叶如月眉头紧紧蹙起，抬头看向白皓。
很大很大的疑惑？
白皓诧异了下：“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你都说了你有给月锦打掩护。而且，那一次来魔界的宗门弟子也不少！十几个！”
“魔族做事一向简单粗暴，既然发现他们是人族修士，杀了便杀了，这没什么！”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独独要栽赃抹黑月锦呢？”
“这对魔族来说，不过多此一举，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啊？”
“不是吗？”
“是有什么理由，让他们如此针对月锦吗？要让她死了都要把她名声搞臭？”
“为什么？”
“……”
对啊！
这是为什么呢？
头一次，白皓也要自问一句。
抹黑月锦，这种事同魔族直来直往简单粗暴的行事风格完全不符合。
这是为什么，他们要多此一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