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雄狮猛地冲出别墅建筑,进入自带泳池的院子,在零点五秒内撕碎了两名正在对别墅发射榴弹的士兵。稳稳当当的落地,身后带出两团血雾。
使用了内置金属骨骼的士兵们,立刻调转枪口瞄准了猎人,这些家伙的瞄准速度奇快,简直像是自带了外挂,强行追踪到猎人所在的位置,然后再度开火——
砰!
一声巨响从塌了一半的别墅中响起,超长的火光吹散榴弹的烟雾,PTRD-41反坦克枪轰出的子弹,直接命中了一名士兵的脑袋。
那家伙的身体像是被大锤直接命中,被强悍无匹的冲击力带得反方向飞出两米远,戴着头盔的脑袋则是直接被打爆,像个西瓜似的碎了一地。
“喂,这边还有人呢。”
林迟说着拉动枪栓,滚烫的弹壳弹了出来,落在脚边的废墟中。
在他的火力掩护之下,猎人也是果断的冲进人群大开杀戒,一直处于安逸状态的市中心区域,终于被卷入了凶残的战火中!
一连串的火球从街道上升起,几十发榴弹轰向猎人所在的位置,使用内置金属骨骼的士兵像是完全不知道“团队配合”为何物,为了命中猎人,竟然直接向着同伴所在的位置开火,把猎人身边的战友轰成碎片。
尽管这些家伙就像是疯了一样,但林迟能看得出来,他们的攻击方式的确有效,猎人身上的“铠甲”很快就冒出了灰白的烟雾,移动速度也减慢了几分。
像是打算优先排除威胁最大的目标,那些士兵完全不理会正在别墅里进行掩护的林迟,在迅速减员的同时,依然不停的使用榴弹发射器,对猎人展开疯狂的攻击!
——糟了。
意识到情况不妙,林迟以最快速度从背包里取出RPK机枪,向着街道上的士兵开始扫射。
被骨甲覆盖的双臂坚如磐石,令他完全不必在意后坐力,机枪的熟练度在扫射中飞快的提升,很快就有十几名士兵倒在了血泊中。
但是,那些士兵就像是收获时节的麦子,割倒了一茬之后又出现一茬,人数多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是人海战术吗……”
林迟继续抱着机枪对敌人进行扫射,把弹链直接挂在被白骨覆盖的肩头,想要凭借自己手中的火力,为猎人争取机会。
只可惜,他所在的别墅建筑,已经无法继续支撑下去了……
哗啦!
随着崩塌的巨响,正在燃烧的别墅终于彻底垮塌下来,还在疯狂开火的林迟根本来不及逃跑,已经被压在了碎石和瓦砾中。
与此同时,猎人那边的状况也并不乐观。
“呜……”
凶兽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低低的吼声,用利爪撕开身边士兵的身体,但和之前的“无伤获胜”完全不同,此时的“猎人”身上,也多出了一些烧焦的痕迹。
就算是它身上可以抵挡步枪子弹的“铠甲”,在遭遇榴弹狂轰滥炸之后,也出现了不少的裂纹,暴露在外的绿色肌肉变得更多了,几处地方还流出的深绿色的血浆。
面对大量敌军的“自杀式攻击”,猎人也被打得颇为狼狈,才刚蹿进街边另一栋别墅,又有十几发榴弹跟着他轰了进来,把躲在客厅里瑟瑟发抖的一对母女,连同她们身边的昂贵家具一起炸成了碎片。
躲闪不及的猎人,被在身边炸开的榴弹轰得身体一抖,腰间的漆黑“护甲”上,立刻出现了蛛网型的裂纹。
“啊……”
猎人拖着负伤的身躯向后冲过去,离开这栋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别墅,却发现后面的街道上,也出现了大量使用内置骨骼的士兵。
“焚烧机关……”
回想起自己接受过的残忍实验,猎人愤怒的吼叫起来,向来对人体实验深恶痛绝的他,完全没想到焚烧机关已经把“单兵内置金属骨骼”这种恐怖的技术泛用化,并且在大量士兵身上完成了应用。
猎人能看得出来,这些士兵都被他们体内的金属骨骼控制了,而他们脑袋上戴着的设备,应该就是传感器之类的东西了。
这样说来,焚烧机关已经不满足于单纯的限制,而是使用更加先进的设备,开始对人类进行彻底控制了吗?
一想到这里,又回想起自己被关在研究所里的凄惨景象,曾经身为“安德烈琴科”的那个少年,内心升腾起炽热的怒火。
——经历过七年生不如死的囚犯生活的他,比任何人都理解“自由”的宝贵。
而现在,焚烧机关却通过恐怖的方式,剥夺了大量人类的自由,把他们本该自行支配的血肉之躯,变成了毫无感情的战争生物!
“你们……”
猎人嘶吼着冲上前去,迎向那些士兵们手中榴弹发射器的枪口。
——都是自己的错,没能早点发现焚烧机关暗中进行的勾当。
既然这些家伙已经彻底失去了自由,也只能让他们得到解脱了!
“啊啊啊啊啊!”
负伤的野兽压低身形,迎着敌人的火力再次发动冲锋,几发榴弹在他身体前方的“装甲板”上爆炸,带出的强大冲击力令他的身体一滞,身上刚长出没多久的护甲也终于碎裂了。
“我不会……”
猎人断断续续的话语,被淹没在大片爆炸中,街上就像是被集束炸弹直接命中,升起遮天蔽日的烟尘。
“……”
伫立在一片玻璃幕墙前的珍,目睹了安德烈琴科被爆炸吞噬的一幕,一言不发的伫立在半透明的地板上,小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绿色的双眼像是失去了焦距,不知在看向哪里。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地方,也完全不想知道,这里像是拥有某种抑制措施,令他的超能力完全无法使用。但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珍看到了林迟被倒塌的废墟掩埋,也看到了自己创造出的“顿河猛兽”消失在爆炸中。目睹了这一切的他,原本就不怎么稳定的精神,已经有了第二次崩溃的迹象。
“哈……哈哈……”
身披苏联军服的少年,嘴里发出古怪的笑声,缓缓的双手抱头蹲了下来,在屋子里蜷缩成一团。
陷入绝望的珍,并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对话声:
“这样就行了吗?”法科夫斯基的声音响起。
接着出现的,是一个毫无情绪波动的平淡男性声音,听起来像是纪录片的旁白:
“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