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定然不是第一次害人了。”
黄天取了一根红绳,穿进鳃盖,再一提,两丈大青鱼只作了一尺长,被黄天拿着手里。
“我真的是第一次啊!尊神!”
“手法这么娴熟,还说第一次!”黄天一个巴掌扇了下去,将大青鱼打蒙。
水边常有小儿落水,一说问起,只道水鬼拉人替死,好去轮回。
但水鬼害人还会害怕城皇判桉,就算投胎因为害了人,还要到地狱受刑个几百年。
但水中恶妖,恶神,暗暗作怪,便查也难查。
其没有直接出手,只道水中本来就有小鱼儿,岸边石头青苔光滑,跌倒也是常有的事情……
便是真有监查,也难取证,况且有些童男童女,也不是他们这种级别能享用的,背里吞吃嚼尽的,另有更高级数的存在。
黄天本想要一下子把他给做成水煮鱼片,又嫌弃他吃过人,只把他拿住,便往着土地庙去了。
土地庙里,一众神灵已经各回各家去了。
吃剩之物,土地爷一并打包丢给了一众鬼兵鬼卒吃。
土地爷这镇土地便配备有五十个阴兵在身边,这里没有设立什么“村巡检,镇巡检,日夜游神也不到这里来,诸多事情,都是这些阴兵去做。”
阴兵们倒也不嫌弃:“我不是吃剩下的,我只是来晚了。”
毕竟是神灵的香火奉食,不寒碜,鬼灵吃了身强体壮,不再弱不禁风,还能幻化出衣服来驱寒。
鬼灵们吃得开心,平日里风来雨去的,那点微薄香火收入,只能管个温饱,只期待混些功德,不求升官做神,只投胎的时候,履历好看一些,排队排前面一些,最好混个殷实人家才好。
土地爷早早在庙门候着,如今庙门高了,他也不用句偻着身子了,总算不是最小的那个了。
“我的乖孙,你来就来了,怎么还提着这么一条大鱼儿。”
黄天将青鱼摔着地上,见他翻了身,挺了两下,只道:“我没见东湖,便在那边看了一会,只觉得广大苍茫。”
“这个不长眼的,就要把我勾去吃了,我想着爷爷你身为这里的土地,有这么个恶邻居,只怕要难,便提着来了。”
“爷爷你掌管桃坞镇人口,若是一年走失七八个,只怕这个土地做不成不说,还有可能受刑受罚。”
土地爷愣了一下:“你可知道刚刚跟着我吃酒的那几个人里都有谁?”
“这我哪里知道?”黄天摇摇头。
土地爷道:“这里面有一个便是桃坞镇港口的水道总管,东湖八百里,水域宽广,每有港口船舶来往之处,便设立水道总管,收取税金。”
“其他几个,有桃丘山的山神,还有我治下的几个村土地,这才一起组织这么一个饭局。”
“此前我还单独请客吃饭过呢。便是想要跟周边打好关系。”
土地爷叹道:“我虽然想到这里面有这种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前任土地怎么下来的?是升迁了?还是?”
土地爷只道:“流放了。”
黄天点点头:“我看如今这个城皇,跟之前那个魏府君大不一样了,之前魏府君,我看着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性质,只要捞够本,就不管下面怎么做,如今的李府君,新官上任三把火,要烧一烧贪污腐败的风气,我见着府城里就杀了一队人。”
“土地爷爷你要斟酌一二,趁早打听清楚,这周边的神灵,都是个什么品性,做过什么坏事,不要莫名其妙就成了同党了。”
土地爷叹息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这边暂时听不到风声,再者打听他们做的事情,我也没什么门路,毕竟初来乍到,他们做些阴私勾当,肯定也是背着人做的。”
“怪不得。”黄天指着这条大青鱼:“可以拷问拷问这个,我看它应该知道一些阴私勾当。”
又将捞起的几只水鬼扔进灵境的池塘:“这几个应该也晓得一些事情。”
土地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待会会审问的:“你这次来是为了这件事情么?”
“上元节日啊!团圆的好时候,我身边朋友一个一个都走了,就想着跟爷爷你过个节,没想着遇到这种事情。”
“我的事情,你不要太过于操心,我活了一百岁,死后做土地又三四十年,这种事情,还是应付得过来的。”
“既然是团圆,我们爷俩就接着吃。”
随后爷孙二人又就着灶三娘做的饭菜一起吃了起来。
“这是那位厨神做的吧,有滋味多了。”
土地爷一边问道:“你那灵境如今怎么样了?”
“如今越来越好,已经吸引了几百小妖了,这种事情,还是要慢慢来才有成效。”
黄天确实一直来没有什么糟心事,听着土地爷十分高兴:“一切顺利就好,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你了,就只能为你高兴了。”
黄天没有把蛮荒洲的事情告诉土地爷,估计他也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只拿着六颗福星道:“我待会帮爷爷你给治下百姓赐福一二,总能有逢凶化吉。”
一说黄天兼职了个福神,土地爷越发高兴了:“借着你的好运气,我也不会倒霉到哪里去,这几个两面三刀的货色,算计不到我头上,我自有解决的办法。”
黄天跟着土地爷吃酒吃到将将天亮,土地爷不胜酒力,却依然要送送黄天。
黄天依然骑着橘狸而到了府城去。
此时杀头已经结束了,但灵境之中的神灵,妖怪,修士,依然还在谈论这种事情。
黄天没有想要掺和进去,只想借着阴司井走阴间官道回去。
却见着阴世天空一片血云,凝成一片,血雨腥风,显落一片。
神灵杀了头,便堕落成了神孽,就跟黄天之前在灵境中对付的邪兽一般。
在幽冥之中作怪,只是他们活着的时候,被杀了头,死了也掀不起风浪。
只见着一道文书覆盖天空,将血云包住,上面写着“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
一切可怖变化,便消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