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清晨的雪散发着晶莹的光。地上仿佛铺了一层厚厚的雪白地毯,举目眺望间没有一丝杂质,松松软软的雪地上也没留下任何印痕。
远处连绵起伏的雪山,近处挂满风霜的银树。还有印着晨曦慢慢飘洒而下的雪。这是陆桐雅睁眼所见的景象。就像掉入了安徒生的童话世界。
但眼前的美景只让陆桐雅愣了一会儿,她立即发现一个事实。
这里不是齐爵。
转身把屋内巡视了一圈儿。
这里也没有微生的身影。
她慌了。连忙从床上起身,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拖鞋也来不及穿。慌乱地跑到门口,视线扫到洗手间里为她准备好的洗脸水和挤好的牙膏。这才慢慢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房门转动,微生穿着一件小熊围裙,手里托着一盘刚烤好的小熊饼干,探了一个脑袋进来。
“醒啦?怎么样,这里漂亮么?”他说的得意洋洋,等着陆桐雅夸奖他为她准备的这个惊喜。可谁料到,陆桐雅瘪了瘪嘴,眼眶红红的,险些哭了。
微生愣住。推门走进,手上还套着厚重的手套,也不方便捏陆桐雅的脸。只能用胳膊肘把她勾到自己怀里,温柔地问,“怎么了?被吓到了?”他一手端着饼干,一手还带着烤箱手套,显得特笨重。
“恩。”陆桐雅垂头贴在微生胸口,好不害臊地承认,“我以为我被怪兽掳走了,再也看不到你了。”越说越来劲儿,她气得直跺脚,“以后不要这样。在新的地方,你应该呆在我身边等到我醒来再走。不然我会吓到的!”
微生的笑如一朵慢慢绽放地玫瑰花,从嘴角开始,一直盛开到眼底。深邃的黑眸中印着窗外飞洒的白雪。
这个地方离城市很远很远,人烟稀少。天地万物间全是耀眼美丽的白。昨夜他抱着熟睡中的陆桐雅赶来,他想给他们两人一个只属于彼此的世界和……新年。
温馨的木屋内荡漾着甜甜香香的饼干味。陆桐雅刷着牙,嘴角一直挂着幸福的笑。微生走到餐厅放下饼干,回卧室时才发现陆桐雅没穿拖鞋。然后默默地提着鞋走到洗漱间,啪地一声扔在陆桐雅的脚边,没好气地拍了拍她的腿。
“抬腿。”
“恩恩。”陆桐雅一边刷牙,一边听话地抬腿。微生想说什么,忍了忍。蹲下身,为她穿好鞋。然后又拍了拍她另一条腿,“这只。”
“恩恩。”陆桐雅继续抬。
替她穿好鞋后微生没有起身。而是抬头无语地看着她。陆桐雅垂眸对他笑笑,继续乐滋滋地刷牙。刷着刷着身体猛然一斜,微生一个起身,顺便将她从地上给横腰抱起。
还没刷完牙的陆桐雅模模糊糊地说,“你干嘛啊!”
微生几下走出洗漱间,一把将她扔到床上,陆桐雅刚刚穿好的拖鞋,飞了出去,两只被冻得通红的脚裸露在外。
微生俯身压下。陆桐雅以为他要亲她,连忙伸手捂住嘴,含含糊糊地说,“有泡泡!”她还没刷完牙呢!现在满嘴都是牙膏。
谁知微生无语地撇了她一眼,手往下一伸,握住她冰凉的脚。
她瞬间懂了。
心里溢满了蜜糖,比屋内飘荡的饼干还要甜。
微生坐在床上,陆桐雅也坐了起来,偏头看着他直笑。微生双手握住她的右脚不停地搓,那温暖的手掌将她的脚完全罩住,没一会儿被冻得麻木的脚就有了知觉。然后微生,又换了一只。反复地、机械性地重复这一个动作。
微生全程无语,只是时不时盯她一眼。陆桐雅突然想起了二姐,似乎在说那一句话,“叫你不穿秋裤!”
将陆桐雅两只脚都搓热了之后,他随手拿起一旁的毛绒厚袜子,又一只只给她套上,手一伸,凌乱地躺在床边的拖鞋就飞到他手中,穿好鞋。微生拍了拍愣在床上的她。
“干嘛啊,口水流到床上了。赶紧去刷牙。”
“啊啊啊~”因为嘴里还有牙膏,她不方便吞口水,唾沫早沿着嘴角流了下来。她伸手接着,一边往床尾笨重地爬,看得微生直摇头。忍不住伸手拧住她的衣领,将她从床上拽了下来。陆桐雅一个踉跄,扑到了微生怀里。嘴边的泡沫全擦在了微生洁白的衬衣上。
微生脸一黑。垂头看着她,不语。
陆桐雅被吓得连忙吞了一口唾沫……咕噜一声。草莓味儿的牙膏混着口水吞入了肚子。微生看得眼角嘴角直抽筋儿。
这女人……太重口味儿了。
“对、对不起。”陆桐雅伸出小手,替微生擦着胸前的泡沫花儿。
微生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三儿……我买的牙膏,味道怎么样?”被微生这么一问,陆桐雅才反应过来,自己把牙膏吃入了肚子里。
“还不错,嘿嘿~”她冲着微生傻傻直笑。
看着陆桐雅呆傻呆傻的样子微生忍不住笑意。发亮的黑眸直闪着同波光一般炫目又朦胧的色彩。视线在不知不觉中就飘到了陆桐雅那张红色的唇上,眼神瞬间深情。完全忘了刚刚自己嫌弃陆桐雅把牙膏吃进去的心情。
他说,“那三儿……给我留一点。”纤长的睫毛一闪,他看她一眼,“恩?”
陆桐雅呆呆地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洗漱间,“还很多……”
微生浅笑出声,“白痴。”说罢,垂头贴上了她的唇。
恩……确实有很浓烈的草莓味。很香,很甜,很诱人。他窜过陆桐雅每一寸领地,直到将她口中所有的草莓味掠夺到他的口中。
陆桐雅被他吻得出不了气。微生掐着她的两腮,温柔却掠夺性十足的吻侵略着。屋内的呼吸开始沉重,微生的手又不自觉了。
“咳咳~”太猛烈的冲击,让陆桐雅被不知是自己的口水还是微生的口水给呛住了。憋地小脸通红,不停咳嗽。
微生这才不满意地放开了她。连忙伸手拍着她的背。还不满意地抱怨道,“接个吻也能呛到,陆桐雅,你真的没谁了。”
“都是你!”陆桐雅不放过他,狠狠推了他一下,也抱怨,“微生,你就是一重口味儿,我牙还没唰完呢!”
“我不帮你唰好了么。”他还振振有词,理直气壮了。
“你恶心!”陆桐雅指着他鼻子,骂。
“我能有你恶心,还吃牙膏。”
“我吃牙膏怎么了?我吃自己嘴里的牙膏,也比你吃别人的牙膏强!”她嘟着嘴,用自己的肚子顶了顶微生。
“哦哟~!”微生被她顶得往后退了一步,“你又要家暴,是吧?”微生也挺了挺肚子,去顶她,“什么吃别人牙膏,我吃你的牙膏怎么了我。”
“你凭什么吃我的!”陆桐雅双手叉腰,继续挺肚子顶他,一直把他顶到了角落里,这感觉贼爽。
“你是我老婆,凭什么不能吃。”微生缩了缩身子,样子看起来可委屈了。
“我才不是你老婆,你一没求婚,我们二没结婚,没有证据。哼!”
微生眼睛一瞪,洋装生气,“陆桐雅,你别逼我,你小心我把你扔出去。在这儿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你扔啊你扔啊你扔啊。你舍得嘛你。”陆桐雅摇晃着头,别提多得瑟。心想着,刚刚你看我把脚冻红了,那脸都拉得像马一样,你才不舍得我全身都被冻红呢。
微生被她抵到了角落,长叹口气,真拿她没有办法。
“老婆,早餐好了。赶紧去洗脸吃饭。”见来硬的就是给自己找气受,微生干脆直接上软菜。陆桐雅果然和他一样,只吃软,不吃硬。终于是甜甜笑着,唱着歌儿往洗漱间去了。
微生默默靠在门口,看着他的活宝。眼睛笑得弯成一条线。陆桐雅也时不时抬头透过镜子看他,扔个飞吻过去。微生一把接住,然后扔进嘴里吃到肚子里去。
餐桌前,陆桐雅吃着微生给她现烤的饼干,嘴里发出“擦擦”咀嚼地声音。不停点头称赞。她的微生似乎做什么,学什么都能做到最好,最棒。
微生默默地,什么没说,搬着凳子,一寸寸往她身边挪。不知道为什么,他哪怕是听着陆桐雅吃饭的声音也能乐得呵呵直笑,觉得这声音真美、真好听。
陆桐雅发出的任何一点声音,做出的每一个动作。他都死死跟随着。耳朵,眼睛,全身心都贴到了她的身边。
他觉得,他已经病入膏肓,已经成为蛇精病了。
现已临近年尾,本州市大街小巷内充满了浓浓的年味儿。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挂着春联。往年虽然陆家也很少团聚,可家里还是会象征性地贴上一副春联。可如今……要多冷清,就有多冷清。
陆桐瑜站在楼下,抬头仰望。红色的唇紧珉。插在兜里的手早已捏成拳。
“曾经,我和小三儿的传统是……过年时,回去看奶奶,到那个四季如春的小岛上。陪着奶奶一起过。”嘴角好不容易拉扯出一抹笑意,“我,和小三儿。”
蛊雕站在她的身边,头上戴着帽子,遮住他那双异于常人的眸,脖子上的围巾正好把那张紫色的唇掩盖。
他伸出手揽过陆桐瑜的肩,“今年,有我。”他看到了,这句话说完之后,陆桐瑜脸上划过的那抹不削一顾的笑。
陆桐瑜转身,仰头看着他,问,“你能成为死神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把蛊雕问得一愣。很多恶魔,很多没有野心,且有野心又不够强大的恶魔,这个问题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白痴的。只有疯子才会说出来。
成为死神,谁不想。就像人类,谁不想做皇帝,当总统。可从一个乞丐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别人就会觉得他疯了。
现在这个问题,对于陆桐瑜和蛊雕来说就是这样的。
“有时候……”陆桐瑜也没指望着蛊雕能回答什么,再次仰头盯着家的位置,“我也好希望……”能有一个全身心护着自己,只对自己好,又强大到无法想象的男友,比如微生这样的。
蛊雕默默注视着双眼里全是期望的陆桐瑜,他的心里开始不安。
在人类成为恶魔之后,有很多情绪会被无限放大。还会有很多曾经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会被发掘。恶魔……是一个比人类更具有*的群体。
他能感受到陆桐瑜对于她小妹的*,甚至还能感受到……她,对于死神的一种*。
“上次让你帮我查的事怎么样了?”
蛊雕从沉思中回神,“恩,恶魔中确实有一个组织,恶魔联盟。负责人并不是沈佩。她应该只是一个负责传话的。成员大概不到二十个。这个联盟最主要的事情是培养最厉害的恶魔。”
“最厉害的恶魔?”陆桐瑜挑眉,“现在有么?”
“不清楚。这个人身份隐秘。是男是女都查不到。”
“你意思是……所有恶魔只力保一人?拼尽全力让他成为死神?”
蛊雕笑笑,陆桐瑜的理解能力一直不错。
“我们,能加入么?”陆桐瑜伸手,死死拽住蛊雕的手臂,“我想成为恶魔联盟中最厉害的。”
这……蛊雕沉默了。陆桐瑜经常异想天开的向他提各种要求。
“不行么?”
蛊雕想说不行。因为要成为最厉害的,就必须打败联盟中现任最厉害的恶魔。而他们现在就连是谁都不清楚,更何况说打败?
可当他看到陆桐瑜正满心期望地盯着自己,双眼中流露着难得的柔情,她在依赖他……
“好,我试试。”他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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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牛在忙周六的僵尸了,你没听错!蜗牛曾经貌似给某亲说过,三十五万放僵尸。
蜗牛要对自己说得话负责啊啊啊啊……
各位亲,加群。周六会有第三波僵尸来袭,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