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呦呦十分嫌弃的把脏抹布从自己头上拿开,扔在了桌子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金友财上下打量了眼陆呦呦,见是个背着包袱的小姑娘,便挥了挥手,一脸嫌弃道:“小姑娘,客栈在对面,你走错地方了,这里是药材店,只卖药材。”
陆呦呦眨了眨眼,“这里不是医馆么?应该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怎么你说只卖药材?”
“行了行了,这不干你的事儿,小姑娘去别处玩吧。”
陆呦呦说,“我是来工作的。”
“别开玩笑了,工什么作?这里哪里有你做活的地方!”
这小姑娘话说的没头没脑的,开玩笑呢?
陆呦呦从怀里掏出了个信封,巴着柜台递给了金友财。
金友财皱眉,这又是要做什么?
可等他接过信打开一看,傻眼了。
“管事的,怎么了?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金友财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盯着陆呦呦瞧。
这信居然是新老板写的。
上面居然说让她当坐堂大夫……
疯了吧!
就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当坐堂大夫!
不说可笑,那病患进来看到,还不扭头就走?
把命交到一个小丫头手上,吓都要死个人了好不好!
金友财眼神太奇怪,全福担心的攥紧了手里的抹布,然后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金友财衣服,“管事,她看着年岁不大,应该不是来找茬的,您别这么凶的看着她,要是被您吓哭了就不好了......”
陆呦呦微微一笑,而后看向金友财,“这位管事,我什么时候能开始工作啊?”
“试什么试!”金友财一瞪眼,“这哪里是你能试的!就算是掌柜的同意又怎么样!别说你随便拿个手信来,就是他亲来,我也不会同意的,直接让他把我辞了吧!一天天的看着就闹心!”
人命关天的大事,还有名声,他金友财绝不能让一个小丫头坐在了堂前让人取笑!
“这,管事的,您要不就让她试试吧?”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全福,小声劝着,还以为面前的小姑娘是应聘打扫的呢。
他自然是知道找活不易,不想让这个小姑娘被撵了出去。
年纪那么小,出了门说不准就要流落街头了。
“不是说掌柜的同意了么,他我们就把人留下呗,反正,发钱的是掌柜的,不是么?”
金友财瞪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你知道个屁,别乱说话擦你的桌子。”
然后转头看向陆呦呦,冷脸道:“我的话听明白没有?就算看你可怜,我也不会同意的,要是没地去,我就让你在这当个打杂,信上掌柜的话,不能当真。”
陆呦呦抿了抿唇,抱紧包袱绳。
“打杂?”
全福一听,就知道他们管事的嘴硬心软,还是没狠心把人撵走,于是笑嘻嘻对着陆呦呦道:“活不重的,这店里素来冷清,落不了多少灰,每日拿着抹布擦一擦就成。”
金友财依旧没好脸色,”我这也是给你一个机会了!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如果你手脚不麻利勤快点,就立马走人!”
陆呦呦:“……”这和她预期的工作相差有点大。
“还不快谢谢管事的。”全福见陆呦呦呆呆的,连忙喊了她一下。
“看着就不怎么伶俐的样子,去,把那边的柜台都擦干净喽。”金友财伸手指了指一旁。
陆呦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排的矮脚柜……
看来他分配活还特别注意了陆呦呦的身高。
陆呦呦把原本的话咽了肚去,想想那神秘人只说了让她看顾着店里生意,既然这里管事不让她坐堂就不坐呗,她还乐的清闲呢,于是,一早上陆呦呦都在拿着抹布擦柜子。
只是,后来那金友财让全福给她搬了个小凳子,让她坐在凳子上擦……
还说是嫌弃她动来动去的,影响他打瞌睡。
坐在凳子上拿着抹布的陆呦呦:“……”
她确定是来做活的么?
中午,金友财出去买饭,陆呦呦奇怪的问全福,“全福哥哥,我就这么坐着一上午……不干活么?”
全福笑嘻嘻道:“你不是有擦柜子么,这店里也没个客人,你随便找点事情打发打发时间就是了,不然一直发呆多无聊。”
陆呦呦:“……”
另一边。
济世堂。
程昱正在坐诊,一旁的管事见了没敢去打扰,于是小跑到后头的客厅,见到正在喝茶的姚策,急急慌慌的道:“姚老爷,你快去看看,门口来了辆马车,说是薛家小姐来了!”
“什么?薛家小姐?”姚策一愣,后皱了皱眉,问道:“可有长辈同行?薛万千是不是一起来了?”
姚策心想,该不会是直接上门相看吧?
虽然他家与薛家都不是什么规矩多的世家大族,但女子率先登门相看,可就有点不妥了。
且……
程昱那个混小子,到现在可都还没松口呢!
万一弄个冷场,让薛家的人下不来台,可就难看了。
“没有,没看到薛老爷,来的只有女眷。”
管事的摇了摇头,心里也感觉有些奇怪,哪里不给通知女眷单独登门的?
姚策:“你有没有通知夫人还有程昱?”
管事的连忙回道:“夫人今儿一大早就被封侯府的请去了,说是大长公主染了风寒让夫人去看看,至于少爷……他正在看诊,瞧着挺忙的,我就没上前打扰。”
姚策之妻复姓上官,单名一个晴字,上官家是做药材生意的,上官晴自小在药材堆里长大,识药辨药,也学了一手好医术,本人还进宫做过女医。
后来姚策辞官她也跟着出了宫,现在各府上的女眷谁有个头疼脑热的,想到的第一个人准是她。
姚策微微皱眉,他夫人不在,程昱又是个冰碴子,到时没人在薛家女眷面前说个话打个圆场……
一想到那画面,就让姚策头疼。
虽说答应了自家夫人不逼程昱,想法子把亲退了。
可薛家都上门了,他不能直接去说自己喝糊涂了,这亲事做不得数吧!
更不要说,人家来的只有女眷!
他要是说退亲,人家不得当场哭给他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