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来凤中毒仅在眨眼之间,来不及挣扎便已经栽倒在地,摔倒时,连带着桌子上的茶杯一同碎裂。
陆呦呦反应过来便跑到她身边,刚要抽出怀里的银针帮她控制毒性的蔓延,却被一股子蛮力推开。
“你休要害我母亲!”陆幼林上前抱住潘来凤,她恶狠狠的盯着陆呦呦,那眼神犹如毒蛇让人头皮发麻。
“陆幼林,我是要救她!”
陆呦呦想上前,但是却被陆幼林再次推开。
这时,张华等人也已经赶了进来,陆呦呦连忙看向张华,大声道:“快把她弄开!”
张华点点头,他大步走到陆幼林身旁,就要把她与潘来凤分开,却听到陆幼林大喊,“薛鹿鸣你害我母亲!你不得好死!”
“薛鹿鸣?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害人!”
院内涌入一波人来。
为首的竟然是封锁云。
此时,封锁云腿上还有伤所以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至房门口,正冷笑着看向房内的所有人。
“我没有要害人,我是要救人!”陆呦呦皱着眉,红唇紧抿,当她终于接近了潘来凤时,却发现人已经僵了。
陆呦呦不由的怔在原地,下毒之人好歹毒的心,一丝活着的希望都没有留。
潘来凤的睁着眼,就那么死死的盯着抱着自己的陆幼林,面容扭曲。
“就是她害了我母亲!”
陆呦呦不再试图接近,这让陆幼林放心不少,她将潘来凤放在地上,不去看那双死不瞑目的眼,转而走到门口对着封锁云跪下,喊道:“求小侯爷作主!这个薛鹿鸣贪图我陆家家财不说,又毒害了我母亲!我要让她偿命!”
“你胡说!”陆呦呦气鼓鼓的看向陆幼林,反驳道:“陆家再有钱,也比不上薛家,我才看不上呢!”
封锁云笑而不语,就那么看着陆呦呦,在陆呦呦还欲再说什么的时候,他眼皮子翻了翻,一挥手便有两个人上前来拿陆呦呦。
“我懒得听你废话,你还是去大牢里好好想想吧。”
封锁云的声音轻飘飘的,眼神也冷冷的,这时陆幼林也面带诡异的抬起脸来看向陆呦呦。
“小侯爷,不管怎么说我也曾救过您,您这样是不是有些恩将仇报!”
“害人就得偿命,你与我多说无益。”
封锁云看向陆呦呦时皱了皱眉,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那样子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
陆呦呦僵硬着身子被人带走。
刚走到院子,陆呦呦像是察觉到什么般猛地回头。
陆幼林已经站起,她走到封锁云身后推动轮椅,二人视线交接,陆幼林唇角勾出抹笑来,那笑让人忍不住心里发寒。
一旁的薛家护卫见拿陆呦呦的人身上的顺天府衣着也未敢动手。
“我们还是速回府,回禀了二爷,让二爷拿个主意来。”
几人点点头,跟着张华离开。
陆家再次回归安静,陌生人俱已离开,林必安这时才战战兢兢走到潘来凤的尸身前,因潘来凤死的惨,很是恐怖,他也不敢看,赶紧让人盖了白布挡上。
他小心翼翼的请示坐在了正位的陆幼林,躬身道:“大小姐,是否要等顺天府的仵作验尸后再对夫人的尸首……”
“夫人?”陆幼林突兀的开口打断林必安的话。
林必安怔了怔,豆子大的眼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大小姐?是奴才哪里说错了么?”
“她算哪门子的夫人?”陆幼林盯着那披了白布的潘来凤,眼角满是讥讽,蓦地伸手打落一旁的一个杯子,“直接扔去乱葬岗,给她一条薄席都是我仁慈了!”
“这……”林必安是真的被吓到了,这怎么能成……
“怎么?你敢质疑我!”
冷冷的一记眼神过来,瞬间让林必安额角冒汗。
林必安吓得直接腿一软,连连叩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只是这毕竟牵扯着顺天府,若是他们查案……”
林必安磕磕巴巴话没说完,却被陆幼林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怔在原地。
“顺天府不会有人来的……”
“你贯是个会见风使舵的人精,别不会看脸色,这以后,陆家的天是我!”陆幼林不住的敲打着林必安。“今日薛家来的账房查到的不对的地方我也懒得和你计较,日后,你若是再敢有什么小动作,就休怪我送你和她一起上路了。”
林必安没问这个‘她’是谁。
只敢哆哆嗦嗦说是。
顷刻间这陆家就变了天。
在陆家翻云覆雨数十年的主母潘来凤,被人毒死无人悲伤,就那么一张薄薄的草席裹了便被扔去了乱葬岗。
待到处理好陆家的所有事,陆幼林头重脚轻的回到房间内,她坐在床边的桌子上,先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猛地大笑出声来。
“死的好!死的真好!”
蓦地,她耳尖一动,“什么人!”
珠帘轻晃,一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坐在陆幼林的床上。
陆幼林皱眉,很显然,她不喜这人的做法。
“你笑得好得意。”封锁云半靠在床边,看向窗外。
陆幼林没说话,眼里厌恶一闪而过,她静静的坐在那儿,不言语,像是又变成一个泥塑。
封锁云眯了眯眼,很是不悦。
“我帮你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你就是用这个态度对我?”
“什么叫帮我?”陆幼林反问,“明明是在帮你自己,不是么?”
封锁云僵住。
半晌后,陆幼林道:
“夜深了,你还是快回去吧,省的大长公主担心。”
“陆幼林,你现在越来越假了。”
陆幼林说着只有二人明白的话,却狠狠的刺破了封锁云的底线。
“假的终究是假的,你和我又有何区别?”
夜半,大牢内,灯火通明。
陆呦呦被押在这里两日,没人提审,也没人理,甚至,每日连饭食都无,这里的差役就像是故意在无视她,要把她活活饿死似的。
身下是干枯的茅草,又冷又硬,腹内咕咕的叫,陆呦呦早已是前胸贴后背。
她没有吵闹,因为她知道根本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