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思敏不要……出宫,皇上……思……敏……妻子……你……你的……”贾思敏的口中冒着浑浊的血,双瞳赫然已经放大,死死地盯着我俩。
我一手捂住唇,给无戏紧紧裹在怀里。
“皇上不要。”我可怜兮兮地念叨,“不要这样……”
“你从来都不是!”无戏冷冰冰的吐出这句话,无情地看着贾思敏,盯着她咽下最后一口气,讥诮地扬眉,“朕一直都是无情的,否则也不会好好的活到至今。让朕的妻子伤心,你本来就该死……”
“无戏……”小小下巴给他掐着抬起,迎上一双有点恼火的眸子。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朕何时允许你的眼泪可以为别人流?给我收起来。”他气恨恨地抬袖,用力一抹我光嫩的小脸,俯首,狠狠咬住我的唇,低低嘶吼,“朕要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谁都不能分开我们?就算世人全部反对又如何?朕是皇帝,谁敢逆朕,就要他死!即使死一千、死一万、死尽死绝,朕也不会后悔,朕要和岚儿永远……做一对夫妻……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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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太后寿诞那日,一切都是在有条不紊、安详宁静的气氛中行进的,似乎所有人都遗忘了贾思敏那件事,也忘记了明日就是无戏颁旨昭告天下的大日子。
所有大臣携眷列席太后寿宴,只字不提后宫一事,反而是我,一直坐得忐忑不安,总觉得每个人望我的目光都有所不同,敬畏,惶恐?无戏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举杯示意的同时,下面一阵哗然,群臣一片片起立,饮酒、谢恩、落座。
万寿宫布置的高贵而华丽,酒水醇而美,佳肴丰盛,似乎是宾主尽欢,然而终究有这么一点点不和谐,弥漫在我们四周。
皇上要是不那么决断,将来所有人都会以贾思敏为榜样,臣子与嫔妃都能以死来逼迫皇上,这自然不是皇上所希望看到的。姨太后娘娘的话在我耳边轻轻飘荡,念及昨日她拉着我的手,小声抚慰的一幕,心里稍稍有些安定。
宴客厅中的喧闹、阵阵丝管悠然的声响,让一众宾客陶醉其中。
夜已深。
弧月亲自上前给姨太后敬了一杯酒。
太后微醉,朦胧笑眼望着我,“今日怎么不见云儿呢?岚儿。”
“这孩子一早就有些不适。”无戏握着酒杯淡淡地笑着,“喧腾的厉害,如今把他留在上清宫,叫庞华安照顾。”
“嗯。”太后按了按额角,“我有些醉了。”
“那就少喝点吧。”我朝一边的乐胜使个眼色,乐胜会意地取过姨太后娘娘案上的酒壶酒杯,接过宫女手中的茶盏轻轻巧巧放到她面前。
“今日真是太高兴了。”太后支着额头抿唇笑道。
“是的,姨娘。”无戏点了点头,目光移到正匆匆而来的刘云身上。见他一脸肃然,我伸手揉揉发疼的额角。
刘云上前,在无戏耳畔低诉几声。
无戏点了点头,冷下一张俊脸,“去吧。”
“是。”
“什么事情?”我突地坐直身子,揉揉堵得慌的心口,总觉得……总觉得今儿个有什么不对劲。是了,镇国公没有在场。我极目望去,目光在一众宾客身上滑过,形形色色的人、缤纷各异的醉态。
无焰似乎一杯也没有喝,只是盯着眼前的菜色发呆。宸妃坐在大病初愈的无忧身旁,笑着替他挡酒,几个中年武官正卯足劲打算灌倒无忧,对于宸妃的挡酒似有不满。
无忧只是淡淡的笑着,见我迷离的目光投来,深深地望了一眼。
我急忙撇开目光,去看与赵璋拼酒的弧月,他今天一直在豪饮,这家伙……酒量似乎不错。
“没什么,别担心。”无戏握住我的手淡淡然地笑着,眉眼间含着一抹肃杀之意。
我下意识地端起酒杯,呡了一小口烈酒,呛得直咳,无戏笑骂着伸手拍我的背,一双臂膀绕过我的腰,轻轻抚上我的小脸。
“不会喝就别瞎喝。”
“谁知道这么烈?”我翻翻白眼,“我看弧月一杯杯和人灌得个起劲,当个白开水喝呢。”
无戏笑着摇摇头。
这酒……可真厉害,才呡了一小口,隔没多久,那股劲儿就上来了,我抬起红彤彤的脸朝无戏望过去,看到他弯起的眸子带着笑意,晃晃荡荡的,一张俊脸变成两张。
“不要晃嘛你。”我气呼呼地伸出一对爪子合住他的脸蛋,警告地说道,“不要晃哦。”
“好,不晃。”他修长的手指抚上我一点朱唇,轻轻摩挲。
嘻嘻,痒痒的,我嗅着鼻头笑笑,感觉身子一轻,沉入一抹温暖的怀抱。
“姨娘,岚儿不胜酒力,无戏先行告退了。”
“去吧去吧……”
“我没有醉哦!”我警告地瞪着他不住在我眼前乱晃的大头,气呼呼地伸出手胡乱扯动他的衣袖,“我没醉哦!”
“嗯,没醉。是朕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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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呜……”
“岚儿,怎么啦?”无戏一下从床上竖起,弯腰看着趴倒在地上,摔得惨兮兮的我。
“你干什么踹我?”
“我没有呀。”他急忙把我捞上床,笑不可遏地伸手理着我凌乱的发丝,“怎么睡得好端端的,竟会滑下床去?”
“你踹的。”我愤愤地盯着他,“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要三更了。”
“哦。”
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隔着稍敞的窗户望出去,可见一排排队列整齐的侍卫举着一连串的火把小跑步而过。
“咦,今天守卫怎么比平时多出一倍?”
“哼哼。”无戏淡淡一拢眉,“观察力不错。”
“是啊。”我点点头,忽听骚动声起,四面八方传来急遽的呼喊。
“发生什么事情了?”
“碰!”寝宫厚重的门给人用脚踹开了。
迎着月色,一高大身形伫立在那儿,身上银色的铠甲在黑暗中闪着耀人光华。
“老臣见过皇上!”
这个声音?
“镇国公?”我一下从无戏怀里竖了起来,拽着他的衣袖问道,“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来干什么。”
“很明显。”无戏握着我的手,笑呵呵地从榻上下来,冷眼望着率人冲入的镇国公。
数十名士兵明晃晃的矛尖对准了我们。
“镇国公你要造反?”我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