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焰垂下眸子,从戚风怀里拿出一把锃亮的匕首,然后微微俯身,用利刃轻轻划过冯贵人的脸。
“嗯?说来听听。”
冯贵人心头一惊,她感觉到紧贴着脸颊那冰冷锋利的刀刃,心脏颤抖,可脸颊的肉都不敢动。
唯恐被直接划破相。
她牙齿打颤,“你……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她打算用这个秘密交换自己的命。
她好不容易才从宫里逃出来,怎么能就这样死在外面!
君无焰闻言笑了一下,然后毫不客气的手指用力。
殷红的血从冯霜兰的脸上流出来,巨痛让她表情扭曲,疼的她不由自主惨叫出声。
“啊……痛,好痛!”
在宫里做了这么多年的贵妃,冯霜兰哪里受到过这种苦!
她之前之所以将一切都和许皇后坦白,目的就是让她以为自己真的抱有死志,不让许皇后太过疑心。
完全没想到自己百般算计,最后居然还会落得这种下场。
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质子,眼底的狠厉不似作假,那身上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压迫感令人心脏抽痛。
最重要的是,他周身上下仿佛都围绕着无尽煞气,他出现在这片空间之内都让人感觉脊背发凉,浑身冰冷。
君无焰缓慢落刀,看着对方因为剧痛浑身抽搐,却完全不敢乱动的样子,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容低沉好听,“我有给你讲条件的机会吗?”
“你……那你杀了我吧,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君无焰这次却不急了,他眉目锋锐,眼底透出几分嘲讽。
“我这里有一百种死法,你选哪一种?”
他顿了顿,眼眸之内狠厉幽深:“比如凌迟而死,将你身上的所有肉切成三千片,活着感受钝刀划过皮肉的痛苦,又或者将你丢进油锅,从四肢一点点炸到头颅,把你身上涂满蜜糖,让老鼠蚂蚁将你活生生啃成骨头……”
“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
冯霜兰骄纵跋扈多年,哪里受过这么多的痛苦,这哪里是死,是生不如死!
“是关于五公主……五公主她有个哥哥,他没死,没有死!”
君无焰闻言,眯起双眼,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提起来。
“说清楚!”
冯霜兰看着面前男人的面容,那极致俊美的脸庞之上,表情之中透露出明显的疯狂和残忍。
她清楚,刚才君无焰说的那些,绝对不会是跟她开玩笑。
她从后宫之中这么多年,这点儿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二十多年前,许皇后生下了一个儿子,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被奶娘给杀了,实际上并没有……”
君无焰目光冷凝,“那他如今在何处?”
他听说过这件事。
许皇后所生的那位,才是西楚国真正的嫡长子。
刚生下来,就已经被认定为下一任的储君,西楚国太子!
原本孩子满周岁的时候,就可以获得册封,却没想到他三个月就夭折了。
君无焰在上一世曾经仔细调查过这件事,然而那时候此事已经过去三十几年,经事人全部都死光了,根本无从查起。
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可是如今,冯霜兰居然口口声声告诉他,那个孩子没有死!
那孩子可是楚芊芊的亲兄长,如果她知道这个消息一定很开心。
君无焰这般想着,然后表情却无动于衷,好像只是对这件事只是抱有一点点的好奇。
冯霜兰摇头:“我不知道……”
君无焰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好奇转换成失望,他轻轻甩了甩匕首上面的血迹,声音无比冰冷。
“真是没用。”
冯霜兰呼吸急促,感觉到死亡临近:“可我至少知道一点线索,我可以帮你们找!当初我买通奶娘,用她在宫外的那个孩子威胁她将小皇子偷出来……”
君无焰听完,脸色瞬间冷沉,那双眼睛里的杀意越来越浓郁。
她伤害楚芊芊的皇兄,那就等于伤害芊芊。
君无焰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他不紧不慢的问道:“哦?所以,你也用了今天这种方法,来了一个换太子?”
冯霜兰抬眸,她面色难看,“是,我因为一时心软,所以放了那孩子一条活路,让人将他送出了皇宫……”
“心软?”
忽然间,冯霜兰听到自己话被打断,耳边传来呲笑。
君无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薄唇紧绷,俊美面容冰冷无情,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好像万丈深渊,真正的人间炼狱。
他稍微垂眸看着她,就让她感受到了那种强烈的阴冷气息。
“若你心软,就不会将奶娘的孩子杀死,而是同时放了两个孩子,杀一个还是两个,对你来说有区别吗?你留着他一条命,不过是想要借此来作为自己的一条退路,将来万一许家势大之时,这个孩子的下落,便是你拿捏许家的一个把柄。”
冯霜兰眼睛剧烈震颤,那种隐秘的心思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像是没了衣服摆在对方面前似的。
她喉咙不住的滚动,吞咽了几下口水,眼神惶恐不安。
“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现在天底下,可能只有我知道那孩子的线索和下落,你杀了我的话,就再也找不到……啊!”
冯霜兰再次发出一声惨叫,因为她的大腿被人一刀刺穿。
鲜红的血不断从她的腿上往外流,可是她双手被捆着,连动都动不了。
君无焰看着扎在对方腿上的那把匕首,慢条斯理的开口:“我可以听你慢慢说。”
反正最后会失血而亡的人不是他。
如今冯霜兰在所有人眼里都已经死了,哪怕他在这里将此人五马分尸,大卸八块,也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曾经风光无限的冯贵妃,如今落到这种地步,只能做……自作孽不可活……
她可能从来都没想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啊……啊啊……”
那种鲜血不受控制从体内流出来的感觉,深入骨髓的冰冷,让她完全无法保持理智,她终于失控道:“我虽然不知道他在哪,但是很好找的,因为……因为我在他左半张脸上烫了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