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虞城逃走的消息传来时,离刺杀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凤止看着手中的信,眉头紧皱,对信中的内容百思不得其解。
千机门怎么也卷入其中?或者是……还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思及于此,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这背后无论是谁……都得付出代价!
不过现在还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事需要凤止去做。
还有不到半月的时间便是凤煜的大喜之日,故而按照惯例需要到护国寺祈福还愿。
本来这事也轮不到凤止,但奈何某位娘娘觉得心诚才灵,一定要亲自前往。爱妻心切的凤疏狂也只把这个重任交给凤止凤离二人。
除了凤止等人前往佛陀寺祈福以外,大婚的另一位对象镇国公府也朝着佛陀寺赶去。
佛陀寺位于皇都的北面,建在唯一的燕山上。
马车在山脚停下,凤离翻身下了马,凤止扶着自己的皇后娘娘出了马车。
看着眼前的九曲十八拐的山路微微叹了一口气。
楚含烟敲了一下凤止的头,“叹什么气,走吧。”
转身看着众人,警告道:“心诚则灵,得一步一步的走上去,别想着投机取巧。”
这话一出,可苦了凤止二人,两兄妹对视一眼无奈地跟上了前面已经出发的楚含烟。
不过终究都是习武之人,一炷香的时间便隐约可见山腰上的寺庙。
当走完最后的九百九十九阶石梯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处宏伟的建筑群。
凤止活动了自己有些酸软的腿脚,看着此景不由感叹道,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随后,一群僧人上前,对着楚含烟等人双手合十。
“贫僧见过楚施主。”
“主持已在寺中恭候各位施主多时,请随贫僧来。”
凤止看着寺中来往不绝的香客,有些不解,小声问到身旁的凤离。
据凤离所言,这佛陀寺建于千年前,虽在凤元国,但却不受凤元的管辖,不为任何皇室或者个人服务,只要能通过山路到达这里皆可来此处礼佛。除此之外,佛陀寺还有一个明文规定,如果你捐赠了足够的香油钱就可以得到佛法高深的主持的一次批命。
凤止对这佛陀寺这么不一般的操作忍不住点赞,这主持一定是被佛祖耽误的经商天才。
不过戏言归戏言,这佛陀寺能长存千年,且诸多势力中立于不败之地总归有它自己的妙法所在。
一刻钟后,几人随着领头的僧人来到了一处清幽寂静的禅房。
领头的和尚对着房内恭敬道:“主持,贵客到了。”
啪——
房门缓缓打开,便见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盘坐在蒲团上。
那和尚对着凤止等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温声道:“施主请。”
楚含烟带着兄妹二人进了屋,对坐在老者面前。
楚含烟对着老者双手合十施了礼,轻言开口:“见过大师。”
“楚施主好久不见。”
楚含烟浅笑了一声,开口的语调未变:“是挺久的了,有二十多年了吧!”
明了看着眼前温和的楚含烟,眼中神色未变,只不过面上却有了一丝缅怀,“遥记当年,你还是一个指着贫僧骂老秃驴的丫头呢。”
对于明了的话,楚含烟有些无奈:“出家人不是了却尘世,心胸广大,为何你作为一代高僧却如此记仇。”
对于眼前女子的打趣,明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为面前的三位斟了一杯苦茶。
“今日算到有贵客前来,没想到是施主你。”
“不知今日你是为何事而来?”
楚含烟轻呷了一口茶,微微蹙眉,“这茶……还是一如既往地的难喝。”
明了不在意的笑了笑,“寺中经费有限,如果楚施主愿意捐赠一些香油钱改善寺中伙食也可。”
虽有二十多年未见,但三言两语中依旧保持着熟络。
楚含烟放下茶杯,看着眼前睿智的老者正色道:“你曾经许我的三个诺言可还算数?”
明了对于楚含烟质疑自己的人格,有些无奈:“出家人不打诳言,自是作数。”
转身便拿出了一个签筒,“不知你求哪三件事?”
“我来你这儿自然是为了我三个孩子的事。”
明了闻言,打量着凤止兄妹,最后对着凤止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这位小施主不如去寺中的佛塔逛逛?”
凤止被着突如其来的话一愣,不过转眼对着面前的老和尚微微一笑,红唇轻启:“不去。”
“去吧,那儿说不定有你想要的东西呢?”
然而凤止依旧不为所动。
明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袖子一挥,凤止一个不注意便被气流扫出了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禁闭。
凤止在空中一个翻身才避免了臀部坠地的风险,最后停落在不远处的山石上。
房内的凤离见状立刻召出玉萧,不过却被一只纤细的玉手阻止。
楚含烟对明了的举动有些不解,虽然知道他不会伤害凤止,但却不知为何要让她出去。
“大师,这是为何?”
明了笑着为两人解释:“哈哈,二位须知各人缘法。”
“你既然要贫僧兑现诺言,但这位小施主命格奇特,贫僧道法未成,所以只能让她去找能为她测命之人了。”
既然明了这么说了,楚含烟也没有再多想,便从签筒中抽出了一只签递了过去。
房中檀香袅袅,寂静无声。
*
凤止在向寺中僧人打听后,来到了佛塔所在地。
看着眼前四十四座佛塔,凤止油然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转身欲离去时,却发现自己怎么走不出去了。
看着不断变化的路,眸光一闪。
是阵法!
突然在这四十四座佛塔组成的阵法中传来一股诱人的酒香。
寺庙中怎会有酒?
闻着香味走去,走近便看见一座门大开的佛塔正对自己。
凤止敢肯定这酒味一定是从里面传来的。不过这味道感觉很似熟悉,但一时间也想不起在哪里闻见过。
抬脚便跨入门中,走了进去。
烛光下陈列的佛经,凤止连一眼都没有瞧,就直接飞身上了二楼。
一上楼便看见一个披着袈裟,极为端庄的背影对着自己,口中还还时不时发出来阵阵感叹。
凤止绕到此人面前,顿时傻眼,还有些幻灭。
“你们和尚兴喝酒吗?”
“还能吃肉!”
那红光满面的老和尚将手中的鸡腿放下,拿起一旁的手帕擦拭嘴角的油渍。
“施主慎言。”
“老衲吃的肉并非肉,喝的酒也并非酒。在老衲看来,心中无酒肉,这酒肉就不是酒肉,有何不能食。”
凤止被老和尚的话惊呆了,这说法闻所未闻。
“你怎么不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呢?”一个不慎便将心中腹诽的话说了出来。
老和尚:“……”这话……听着很不错呀!
那和尚激动地看着凤止,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此言有理。”
凤止在老和尚的指示下,找到了一个蒲团坐下。
看着凤止坐下后,老和尚赞叹了一声,“我见施主慧根不浅,不知可愿留下修行?”
凤止看着这古怪的老和尚,微微一笑:“志不在此,多谢大师美意。”
“是老衲错了,施主志向确实不在这一方天地。”
对于老和尚的话中深意,凤止一点也不想去探寻,只想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大和尚,我要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