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皇都发生的事如插上了翅膀一般迅速在大街小巷传开,对镇国公府上的事也众说纷纭,毫无疑问成为了皇都百姓的饭后谈资。
这早上镇国公府大小姐才在众人羡慕嫉妒中高高兴兴嫁给了凤元的太子,晚上镇国公府便被皇城暗军抄家了,祁国公被一掌毙命于大门前,全城还在通缉那位“颇有美名”的白夫人。
皇城中的百姓经过了无数的大风大浪,什么阵仗没有瞧见过,今日东街被抄家,前些天西街某家被灭口,说不定过些日子哪家权贵又通敌卖国……
见的事多了,也就淡定得多了。不就是镇国公府被封了吗……
虽说那祁国公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极大,但连他自己都以死谢罪,这说明这镇国公府上确实犯了不小的事,触了龙的逆鳞。
当然这些闲人心中的心眼也不少,想法在东拼西凑中离真相也不远了。
相较于百姓敢在背后谈论这些皇族贵勋那些弯弯绕绕,昨日参加婚宴的大臣权贵却诚惶诚恐,闭口不言,就怕引火烧身。昨夜凤止杀戮无情的举动让众人胆寒,就怕一个不慎做了那刀下亡魂。
在查明真相后各家带着妻儿老小马不停蹄赶回去,想方设法与镇国公府撇开关系。不是不顾及昔日好友同僚的关系,而是那祁露刺杀太子证据确凿,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诛九族都不为过,谁还敢为其求情。
此时,凤止听着下面人的汇报,怒不可遏。
没想到那白芷还没有被抓到,是她太狡猾了,还是这皇城护军太废物了!
一掌拍在了玉案上,“挨家挨户给我搜!”
“下令下去,谁敢包庇逆党,全部诛九族!”
“是。”
命令一下,暗军各家各户搜查,甚至连河间勾栏都没有放过,对在街道上买卖的小贩也三令五申。
至于白芷常去的地方早已被控制起来,客栈茶楼门前都派有官兵检查,皇都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就怕碰上白芷这个瘟疫,更怕触了护军的霉头。
“官爷,今早有一个扮做男子的女人来投宿,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一客栈的掌柜看着面前浑身煞气的暗军将士,神色惶恐不安,直接将早上所以不太正常的事一股脑全说了。
那盘查的几人对视一眼,直接从腰间抽出一张卷起的画像,打开让客栈掌柜确认。
“是不是她?”
掌柜仔细的看了看,语气有些迟疑,“当时天还未亮,灯光有些暗,小人没有看得太清楚那人的脸。”
“不过侧脸有一丝相似。”
不管那人是不是白芷,几人还是跟随客栈掌柜上了楼。
房间中的白芷打开门便看见转角处的几人,连忙退回房中,目光瞬间就锁定了侧面的窗户。
扣、扣扣——
“客人在吗?”
没有得到回应的掌柜又再次询问到,不过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其中一个暗军将士直接一脚踹开了门,几人连着掌柜冲了进去。
房中却空无一人,只有那扇窗户还在摇晃。
“追!”
话一出,两人留守,其余的几人皆从窗户追了出去。
“官爷,不关小人的事,我没有窝藏要犯啊。”那掌柜见状,直接被吓瘫倒地,脸色苍白的求饶。
那人看着地上惶恐的人,按耐住心中的暴躁,冷声道:“放心,此事我等会如实禀告,与你无干系。”
听到了二人的话后,客栈掌柜虽然还是白着个脸,但心中那块大石头却落了下来,恢复力气后便送他们出了客栈。
看着走远的官兵,那掌柜才直起了身子向后院走去。
不同于其他客栈后院的杂乱,这个院子可算得上是别有洞天,在简陋的小院里面却是净雅的布置。
掀开帷幕,屋中还有一个俊雅的白衣公子正在焚香煮茶。
“主上。”
听见有人来了,眼眸未抬,专注于自己手中的动作,语气淡淡说着:“人被抓了吗?”
“并未。”
袅袅青烟在室内萦绕,伴着细碎的投茶声。
“看来,这凤元也不过如此!”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眉头微皱,有些感叹。
“只要没有关系到我们,只需隔岸观火便可。”
“属下知晓。”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在凤元的男子,掌柜有些疑惑,小心翼翼问到:“不知主上何时离开?”
喝茶的动作一顿,眸光一凝,那漫不经心的动作让掌柜感受到了危险,立刻伏地请罪:“属下逾越了。”
室内寂静无声,稍时随着壶中清水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时,一声淡漠的话才响起。
“明日。”
*
皇都东南西北四道门皆有重兵把守,城墙上将士手中的箭弩蓄势待发,丝毫不敢松懈。
眼看冬阳高挂,城门人流越来越多,而检查的官兵心却越发焦灼。
“青芜大人,兄弟们都有些熬不住了,不如……”休息一下。
青芜一个冷眼让那人立刻闭上了嘴,“继续!”
“没有抓到人,全部都给我守好。若有差池,统统去刑部领罪。”
闻言,一旁略有些疲惫的人瞬间打起了精神,狠狠地盯着来往的行人。
刚训斥完,就来了一队出城的人马。
“站住。”
车队的人听见这话后,拿出了自己等人的证明,解释自己是出去进货的布庄老板。
守城的官兵翻看着这五男一女的身份证明,再仔细检查着马车周围,没有发现异常后便示意身旁的人放行。
待这队人马离开后,又陆续放行了几人,但都没能找到白芷交差。
一身脏污的乞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排队出城的人群中,浑身都气味让周围的人退避三舍,看着那双皲裂的污手要触及到衣摆时,众人立刻后退一步,让出了一条空道。
皆掩面嫌恶地骂到:“这哪里来的老乞婆。”
“真脏。”
那老乞婆像是没有听见周围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拄着拐杖,拿着自己的破碗走到了城门。
颤颤巍巍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凭证递给了守城的将士。
守城的将士看着眼前的人,眉头微皱,“为何出城?”
那老乞婆只字未言,只是手舞足蹈,咿咿呀呀。显然这个老婆子是一个哑巴。
将凭证递给了她,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向他道了谢后,拿着自己的拐杖和碗错身出城。
正值此时,一声冷厉的声音响起。
“站住!”
没走几步的人缓缓停下了脚步,脏发掩住的眼中冷光闪过。
青芜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老乞婆,唇角微勾,绕到她的身侧。
“白夫人,多日不见,怎么这副模样?”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方才放行的人如临大敌,浑身紧绷,立刻举起了武器。
“咿呀呀——”喉间发出的声音似乎在辩解她不是她口中的白夫人,这个姑娘认错人了。
“呵呵——,白夫人这身伪装让在下都赞叹不如,差点就让你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对白芷的装模作样,青芜只是冷笑的一番,接着又道:“你若就这么离开了,我等可不好交代。”
“来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