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将离回到出发地点时,发现凤止靠在一旁闭目养神。
看着远处断裂的铁索道,忍不住问:“你怎么回来的?”
“你怎么回来的,我就怎么回来的。”凤止转了转脖子,看了一眼将离,淡淡说道。
此时,将离面色冷淡,心情不太好。
这人就是故意为之。
分明他自己有能力去查看路线,却故意将功劳让给自己,以为这样就能收买自己,让自己感激涕零吗?
——天真!
——哼!
凤止没有兴趣去探寻将离的脑补能力,面无表情说到:“时辰不早了,该回去复命了。”
这次没有等凤止说完,将离便先行了一步。
看着消失的黑色身影,凤止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模样像极了老父亲看着顽皮的孩子的表情——宽容而慈祥。
弹指间,便消失在此处,留下微微摇动的杂草。
营帐中,就在众位将领紧张而激烈的营救计划商议中,外面传来了响动。
“——楚副将回来了。”
“——将离将军回来了。”
还在商议的众人停止了争吵,相互瞅了对方一眼。
回来了?
不是被围困了吗?
营帐的布帷被掀开,凤止和将离对着李将军率先行礼一个军礼。
起身看着一旁脸红脖子粗的人,淡笑道:“回来得晚,让诸位同僚担忧了。”
“哼,毛头小子。”
“谁敢担心你楚将军。”
你一言我一语的讽刺,凤止并没有记在心上。
“都没事做了?”一旁的李将军开口阻止了其他人,转身看着凤止语气微沉:“回来便好,下次可不能如此鲁莽行事,行军打仗讲究的是审时度势,伺机而动。念在你们这是第一次,便不罚你们了。”
“谨遵将军教诲,我一定好好学。”
凤止笑着应了。
看着一副不屑与凡人相提并论的将离,凤止似笑非笑道:
“今日多亏了将离将军,若不是他,我想我们也拿不到土匪老巢的路线。”
为了证明今日没有鲁莽行事,将离拿出了一张地图。
在场的人包括李将军都惊呆了。
在这个地方驻扎已有两月之余,大大小小的强攻也有数十余场,说来惭愧——一次都没有突破土匪的第一道防线。
不是因为李将军等人作战计划不如一群半路出身的土匪,而是军队自身实力就差别人土匪一大截。
别人杀人如切瓜,一人能敌军方十人。
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小毛孩竟然能潜入敌穴拿地图。
这简直太涨面子了!
“后生可畏啊。”
连最看不起二人的一老将军都由衷赞叹了一句。
然而——凤止又爆出了一条消息。
“五仓山的铁索道被我毁。”
“嘭——”的一声,有人激动得拍桌而起。
这激动不是因为欣喜若狂,而是愤怒至极。
“你……”
凤止道:“诸位稍安勿躁,请听我一言。现在虽然我们上不去,但若非的轻功极好的土匪,余下的土匪也都下不来。我们离开时,大批留守在外面且功力一般的土匪都没有回到他们的老巢。”
一旁的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将领嗤笑道:“外面功力一般的土匪也非我军将士能敌的。”
凤止话被突然打断,眸子微闪,毫不客气怼了回去:“黄将军,你岂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这是在扰乱军心!这仗还没正式开始,你就怂了,还不如丢掉这是战甲回家种地去。”
唇角微勾道:“又或者你是敌方派来的奸细?”
被凤止叫做黄将军人一张脸憋得通红,愤怒的站起来指着凤止,“你血口喷人。”
“黄将军,坐下。”
李将军抬眸看着凤止,示意他继续原先的话题。
“你继续。”
凤止喝了一口茶清了清桑子道:“外面巡逻的土匪大多是地阶实力,我们的将士大多是黄阶和玄阶以及一些外家功夫不错的人,虽然土匪的武力不错,但我们胜在人多。我们可以化整为零,将他们分散开来,一个小队针对一个土匪,低阶武者去损耗他们的内力,然后外家功夫好的人再伺机而动。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想必诸位都听过吧。”
“经过我的观察,这群土匪虽然内力不错,但轻功却一般,包括一部分天阶高手也是如此,铁索道已毁,他们应该出不了老巢。唯一比较棘手的还是老巢中坐镇的宗师境界的土匪头子。不过想来我与将离将军联手除掉他也不是不可能。”
听完凤止的话,众人沉默了。
数名天阶高手?
宗师?
这哪里是在剿匪,这分明就是在开武林大会!
在座除了凤止、将离和李将军以外,天阶境界的人几乎没有。
突然爆出了这么多的消息后,这群将军的心脏有些受不了。连凤止和将离能干掉宗师的事情也自动忽略了。
“将军,要不我们让朝廷增派人手吧。”
李将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提议的人,厉声道:“清河郡驻军二万余人解决不了百余人的土匪窝,我看不如都回家种地算了。”
这些个不争气的东西,还不如楚止。
“不知楚副将对天阶境界的土匪作何打算?”
突然被点到明的凤止收回来看戏的目光,指着将离画的简易地图上的一处标有水源图标的地方,对上方的李将军笑得一脸坦诚。
“下毒。”
简单的两字,让众人神色一变。
这楚止当真如京都的传言那般——心狠手辣。
就连一直保持着一个高冷表情的将离也不由得侧目。
凤止这个方法很好,但是天阶高手本就稀少,这般做法会不会太可惜了?
凤止长眉一条,面露不屑道:“诸位莫不是想着招安吧?”
被戳破心思的几位将军脸色不太好看。
凤止道:“他们可都是杀人如麻的土匪,在清河郡来往间,有多少人遭受了他们的残害?若你们真这样做了,难道不怕清河郡百姓的唾沫星子将你们淹了?”
其中一个将军对着凤止有些激动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说过招安的话,你含血喷人。”
凤止:“……”
难道没有其他骂人的词了吗?
最后还是坐在主帅位置的李将军出来打了圆场,给了自己的老部下一个台阶下。
“夜已深了,这件事明日再议吧。”
几乎每一个被凤止直接或者间接怼过的将军都赏了她一记白眼和一声冷哼。
对此凤止都欣然接受,脸上挂着笑容,慢悠悠走在最后。
“你进去过?”
将离跟上了凤止,面无表情问道。
“我去哪了?”
凤止没有看他,只是淡淡的反问到。
“土匪老巢。”
“没有。”
在将离脸上执着的神情中,凤止无奈的发了誓。
“我若去过,我就不是男人。”
将离冷哼了一声便错身甩开了凤止,消失在黑夜中。
凤止吹着小曲儿回了自己的帐篷。
看着书案上放着的几个油纸包,会心一笑。
“听说你被围堵了,老娘还想着应不应该去救你,现在你回来了,省得老娘费心了。”熟悉的声音从一个简易的屏风另一侧传出。
凤止吃着酱牛肉,看向屏风一侧正在沐浴的第五烟儿,“今夜大美人打算为小爷暖床吗?”
第五烟儿娇笑道:“公子盛情,奴家求之不得。”
然而——
凤止抱着第五烟儿新买的两床褥子中的一床鸳鸯戏水锦花被进入了梦乡。
为何没有等第五烟儿暖床,只因某人的话信不得,另一个人胆子小。
第五烟儿抱着另一床褥子在白日里唤将士给自己新做的床上睡着不省人事。
别问凤止怎么没去土匪窝找床——因为那床的味道难以言喻。